“这...这是...”
宁甘几步上前,双眸一刻不离陈怀安书写的四字。
他本身擅长书法。
而且更擅长品鉴书法。
宁甘看得出来,陈怀安绝对深谙书法之道,且练习书法时日不短。
“中锋为主,侧锋为辅。中锋行笔,线条厚重。”
宁甘不自觉的点评着陈怀安的书法:“此书既有骨力又不失灵动。”
“而且最难得的是提按分明,转折利落,笔画粗细轻重缓急都是上上等的韵律。”
宁甘围着书案转了一圈,看着四字,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字体结构严谨且多变,字形匀称且稳健。”
“似乎每一个笔画都经过精心设计,整体布局极其流畅。”
“更难得是每个字又各有特色姿态殊异,完美的避免了字迹的单调乏味。”
宁甘此刻似乎也忘记了身在何处,四周有多少围观的百姓,他全然不在乎了。
他的眼里只有陈怀安的书法。
“此书章法自然流畅,行云流水且自然而无造作。”
“字与字之间呼应紧密,且既规整又有流动的美感。”
“不对...”
宁甘突然皱着眉头:“此书还有很多特色,可是以老夫的道行竟然瞧不出来了。”
“不对!”
宁甘突然抬头看着陈怀安:“老夫熟知九州所有书法大家的字迹,但是你的书法字迹打破了九州所有书法大家的桎梏。”
“你的书法传承绝对不是来自九州任何一位书法大家,你书法师承何人?”
对于宁甘的反应陈怀安亿点都不意外。
同时还有一种钦佩。
宁甘能说出他的书法如此多的特点已经很了不起了。
毕竟陈怀安的书法传承至书圣王羲之!
这个老头的兰亭序可是被华夏历代书法家公认‘天下第一行书’。
而陈怀安在前世也有一个绰号。
书圣的行走打印机!
陈怀安书法上有这样的成就,源自于他从小热爱读医术以及史书,看到王羲之的书法后就非常喜欢。
然后开始临摹。
这一写就是整整二十七年从未间断。
除了穿越大奉这两日。
而且陈怀安只临摹王羲之的书法。
陈怀安半真半假的回答:“宁老,我父王为我找的书法老师叫王羲之。”
“王羲之?”
宁甘在脑海中思索着九州的书法大家。
但是九州根本没有这号人。
这个世界肯定没有王羲之。
陈怀安找了一个借口解释:“我老师深居山野将一生沉浸于书法,宁老自然没有听说过。”
宁甘感叹道:“一生沉浸书法之道,难怪会有如此神韵的书法大道。”
此刻,就连不懂书法的陆玄玑看着陈怀安书写的‘两袖清风’的四个字,她都觉得异常漂亮。
“徐惠,陈怀安的书法真有宁老说得这么玄乎?”
陆玄玑没有得到徐惠的回应。
她扭头看向徐惠。
发现徐惠炽热的目光瞄着陈怀安。
陆玄玑还是第一次见到徐惠用这样的目光看一位男子。
她接着发现公输玉的目光也停留在陈怀安身上,非常火热的目光。
陆玄玑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心道:“就算本公主不会爱上陈怀安,他也只能是本公主的驸马,谁都别想惦记!”
陈怀安对宁甘问道:“宁老,学生的这幅字可还行?”
“太行了。”
“王志贤的书法和你的字一比简直...咳咳...”
宁甘及时住口。
他如获至宝吩咐府内杂役:“将书案抬进府内书房。”
“等等。”
“老夫亲自和你们抬。”
宁甘深怕杂役出错。
他陪同几个杂役一起抬书案入府。
此时,黄沾极的管家以及其他来还债的管家,也都纷纷朝陈怀安索要书法。
陈怀安一本正经的朝着众人伸出食指:“一字千金。”
一语劝退所有人。
这些人只能悻悻的带着借据离开了。
白袍军其中一个将领上前一步,将手上的一张酒楼地契交给陈怀安:“世子殿下,谯国公欠的十五万两白银用长安城西郊的一处酒楼抵债了。”
陈怀安表面风轻云淡的接过酒楼地契,但内心早已雀跃不已。
他本就有计划在京都开一家酒楼。
因为想在这个时代吃好,必须得有一家自己的私人酒楼。
想在京都赚钱也必须要开一间酒楼。
民以食为天,永恒不变的赚钱之道。
但是陈怀安自己都没有想到,他最初只是抱着打造私人后厨的想法开了这家酒楼。
不曾想最后竟会被誉为九州第一楼!
这是后话,按下不表。
陈怀安光明正大的将酒楼地契揣在怀中。
谁都说不出什么。
这是陈怀安该得的。
陈怀安指着一箱箱的碎银、银锭、铜钱,看着陆玄玑和徐惠:“公主,徐军师,按军功发放将士们的军饷吧。”
陆玄玑小声在陈怀安耳畔询问:“我父皇那一成不留了?”
陈怀安回道:“你父皇不差这点银子。”
他看着成箱的银子大致估摸了一下数额,“可以提前支付将士们下半年的军饷。”
“啊?这...行吗。”
陆玄玑和徐惠同时反对。
因为九州从来没有提前发放军饷的先例。
陈怀安倒是忘了这一茬。
华夏的历史上,提前拨付军饷的例子数不胜数。
陈怀安笑笑:“九州没有这个先例,咱大奉就开创这个先例。”
“而且这是陛下的意思。”
陈怀安看着全体白袍军:“本世子奉旨讨债时陛下特意嘱咐,只要讨债成功,可以提前发放你们下半年的军饷。”
“陛下特意交代,你们是大奉的基石。”
“大奉要靠你们守卫,所以你们必须穿暖、吃饱。”
白袍军全体将士感动不已,朝着虚空抱拳:“陛下圣恩,我等谢陛下厚爱!”
但此时的陆玄玑压根不信。
她了解自己的爹。
大奉国库空虚情况下,陆锦泰做不出这事。
徐惠也猜出了一些端倪,小声在陈怀安耳边劝阻:“世子,怕是不妥。”
徐惠不愿让陈怀安为了白袍军背负一个欺君罔上的罪名。
“父皇早些时候也与我谈过提前发放白袍军的军饷。”
陆玄玑及时接话。将这个锅背在自己身上。
她要和陈怀安共同承担。
而且她这么说了,陆锦泰只能默许。
徐惠立刻放心下来,朝着陈怀安抱拳作揖:“我代二十万白袍军谢过世子。”
“谢世子殿下!”
全体白袍军三万朝着陈怀安抱拳。
他们心里特别清楚。
没有陈怀安就没有他们的军饷,更别说预支下半年的军饷。
这一刻,全体白袍军对陈怀安只有浓郁的敬意。
公输玉瞧着白袍军看陈怀安的眼神,心下暗自思索:“北凉世子不简单呐!借此一举就收获了二十万白袍军的心。”
“多面玲珑,权谋之术,书法大成,如果他还会带兵打仗...”
公输玉不自觉的瞅了一眼许牧,“魏国危矣!有陈怀安帮大奉甚至会成为我唐国的强敌!”
她竟然不自觉的对陈怀安动了杀机。
她带来的三名护卫是唐国唐门顶尖暗器高手。
公输玉小声询问三名护卫:“你等可有把握一击暗杀陈怀安?”
三人同时摇摇头:“小姐,北凉世子身边那位青衫儒袍以及那位爱笑的姑娘是绝顶高手,属下没有把握。”
公输玉一副果然如此的反应。
徐惠嘱咐:“张超,你带着这些银子去军营一一发放,记账。最后剩下的银钱先存放在军营。”
“明白。”
白袍军全体将士刚刚离开。
就在这时。
“哪个是北凉世子,给本爵爷站出来!”
“天子脚下小小世子竟敢欺负到靖国公的府上,谁给你的胆子?”
“站出来!当宁小姐跪下当面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