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玄歌手撑着额头,身体微微倾斜,靠在马车的车窗边,双眼紧闭,看似正在假寐养神,但实际上他的思绪却早已飘飞。
而此时,圆圆正骑着马跟在车架旁边,她的目光不时地扫过城内的人群,突然,她的眼里一惊,似乎看到了什么重要的人,于是她连忙伸手敲了敲车窗。
“主子,是音王。”
圆圆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惊讶。
江玄歌听到圆圆的话,猛地睁开双眼,原本有些惺忪的睡眼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谁?”她的声音也有些意外。
“音王殿下。”圆圆重复道。
江玄歌的眉头紧紧皱起。
“你不是说,押送她的人,亲眼看着她自裁了吗?”江玄歌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质疑。
“确实是这样,当时我也在场,亲眼看到她……”圆圆解释道,但话还没说完,就被江玄歌打断了。
“先看看吧。”
江玄歌决定暂时放下心中的疑问,先观察一下情况再说。
随着马车缓缓驶入城内,江玄歌还没来得及下马车,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玄王为陛下分忧辛苦了,陛下体恤,特命本王来接皇妹回京。”
江玄歌闻言,撩开车帘,目光如炬地看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一匹高头大马上,江瑜满脸温和笑意,还是那个温和待人的音王殿下。她的怀里搂着一个戴着围帽的男人,看不清面容。
江玄歌的眼睛微微眯起,她凝视着马上的两人,心中暗自思忖。
那日林阿宝在那张机关床上离奇消失,她带着圆圆里里外外翻了好几遍,几乎把那枯井都翻了个底朝天,却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关于他去向的线索。
然而,此时此刻,她却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这里,包括那已经死掉的人。
她静静地站在马车的车头,目光落在前方不远处的江瑜身上。
阳光洒在对望的两人身上。
“多谢音王亲自相迎,真是辛苦了。”她微微一笑,声音清脆悦耳。
江瑜连忙摆手,笑着说道:“哪里哪里,本王不过是个闲散王爷,平日里也没什么正经事,无非就是陪着我那宝贝女儿四处逛逛,顺便接接自己的皇妹回家罢了,谈不上辛苦。”
她的语气轻松随意,还带些得意
“不过,听说那叫王水的罪犯在押送途中竟然畏罪自杀了?这可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江瑜突然话锋一转,面露担忧之色,“希望陛下不会因此责罚你才好,毕竟你这次立了大功,功大于过嘛。本王一定会在陛下面前替皇妹美言几句的。”
江玄歌只是淡淡地回应道:“陛下自有圣裁,多谢音王挂念了。”
江玄歌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感情色彩,让人难以琢磨她此刻的真实想法。
……
皇宫失窃,女帝临盆,这一连串的事情让整个京城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而江玄歌,也难得地消停了几日,没有再像往常那样忙碌奔波。
玄王府里的人都显得异常安静,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一般平静。
江玄歌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江芈了,对方好像刻意躲着她,她想找点事,毕竟马上就要大乱了。
长生殿内,气氛凝重。
女官低着头,站在女帝的床幔旁边,轻声说道:“陛下,玄王来了。”
江芈的声音从床内传来,有些喘息:“谁让她来的?一个女子,竟敢无召入宫。”
女官被江芈的话噎了一下,她赶紧解释道:“陛下,玄王有先帝御赐的金令,可随时入宫。”
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一个男人突然从床上被江芈踹了下来。
“那老太婆都死了多久了,还要用这金令来恶心孤。玄王来此,所为何事?”
江芈的语气中充满了不满。
女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玄王说,她的白侧君以药王谷神医的名义入宫为陛下保胎已经多日,她实在关心陛下龙体和腹中皇嗣,也有些想念白侧君了,所以特入宫来探望陛下……”
“哼,”
江芈一脸的不屑,仿佛对江玄歌的到来感到十分厌烦,
“不就是来问孤要人嘛,她江玄歌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孤的一条狗罢了,竟然也敢有如此大的胆子!”
江芈的语气充满了轻蔑和嘲讽,似乎完全不把江玄歌放在眼里。
女官连忙应道:“是,陛下。”
江玄歌站在长生殿外,静静地看着殿门缓缓打开。
首先走出来的是几个男子,他们的走路姿势异常别扭,仿佛身体有些不适。
紧接着,江芈身边的掌事女官走了出来,她恭敬地对江玄歌说道:“玄王殿下,陛下请您进去。”
江玄歌微微颔首,表示知晓,然后迈步走进了长生殿。
一进入殿内,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扑面而来,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股味道既不是熏香,也不是普通的异味,而是一种让人感到不适的气息。
江玄歌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她很快就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选择闭气,以免被这股恶心味道影响。
她走到殿中央,恭敬地向江芈行礼,说道:“参见陛下,陛下可还安好?”
江芈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江玄歌,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怎么?玄王这是在咒孤吗?”
“微臣不敢,陛下误会了。”
江芈冷哼一声,“你最好知道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孤的臣子而已。孤好得很。”
江玄歌的声音还是平淡的:“不知,可否让臣见见清羽,实在有些想念,清羽若是医术不精,臣正好带回去,也不好一直在宫中打扰陛下。”
江芈打了个哈欠道:“哦,他确实医术不精,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孤让他为孤抚琴奏了几曲就回去了,玄王回府没看见他吗?”
“这样啊,那臣还是回去看看吧,陛下好生休养。”
江玄歌确认了事情发展与前世无异,就算是没了白清羽,那件事也依旧会发生,她也没什么待下去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