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果如所料,并没有传来太多的响动声,江玄歌在这样安静祥和的氛围中,很快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并且睡得十分安稳。
然而,这个房间里毕竟还是存在着另外一个人的。
天刚拂晓的时候,江玄歌便早早地从睡梦中苏醒过来。
就在她刚刚睁开双眼之际,一阵细微而又清晰的窸窸窣窣之声传入了她的耳中。
紧接着,还伴随着一声极其轻微、几不可闻的痛苦呻吟声。
听到这些动静之后,江玄歌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惑和。
于是,她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绕过床边的屏风,朝着发出声响的地方望去。
身着轻薄纱衣男子正背对着她,蹲在床边低着头,似乎正在专注地忙着些什么事情。
随着江玄歌逐渐靠近那个男子,眼前所见之物也变得越来越清晰起来。
由于此刻并非夜晚时分,光线相对较为充足,之前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已经消失不见。
这时,江玄歌终于能够清清楚楚地看见,这名男子身上所穿的那件轻纱竟然几乎是半透明状的!
透过薄薄的纱衣,可以隐约看到男子白皙的肌肤,甚至连一些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都能分辨出来。
不过,令江玄歌感到诧异的是,男子的皮肤上竟然布满了一道道鲜红的痕迹。
“你身上的这些红痕是怎么一回事啊?”江玄歌忍不住开口问道。
此时此刻,她的脑海之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个念头:难不成是昨夜里自己突然兽性大发,对他做出了什么过分的举动,以至于自己现在完全想不起来了?
听到江玄歌的问话,原本全神贯注于手头之事的令狐云栖不由得被吓了一大跳。他匆忙转过身来,想要解释一番。
可是,由于太过紧张慌乱,他手中紧握着的一把锋利匕首却不慎哐当一声掉落到了地上。
眼见此情此景,江玄歌步走上前去,一把紧紧地抓住了令狐云栖那只正流淌着鲜血的右手,她便准备掏出手帕去捂住那道不断渗血的伤口。
“你在做什么?”
然而,就在江玄歌即将把手帕覆盖到伤口之上时,令狐云栖却像是终于缓过神,连忙出声制止道:“别……!”
然后转身赶紧把指尖上的手抹到床单上,期间还疼的痛嘶。
江玄歌捡起匕首,拧眉看着他的动作。
“到底在干什么?”
令狐云栖做完动作,这才转身向江玄歌告罪:“妻主恕罪,云栖是听说男女第一次圆房,女子会落红,云栖不知道妻主要做什么,云栖只是想帮妻主。”
江玄歌这才算知道他的所作所为是为什么:“你想的倒是周到。不过这女子落红,是女子身体未成熟,年龄过幼,男子或者女子过于粗鲁,才导致的,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你就是想帮本王,也不必以伤害自己为代价。”
令狐云栖满脸惶恐之色,头低得快要埋到胸口去了,语气充满歉疚地说道:“都是云栖太过迂腐了......实在抱歉。”
就在这时,江玄歌快步走上前来,伸手轻轻抽出令狐云栖腰间那块洁白如雪的帕子。
然后,她紧紧抓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开始为他受伤的手指进行包扎。
尽管那伤口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在江玄歌眼中,它就如同刺眼的瑕疵一般,让她感到格外不舒服。
只见江玄歌动作熟练而轻柔,没几下便将令狐云栖的手指包裹得严严实实。
随后,她抬起头,目光落在令狐云栖身上其他地方,突然发现他身上还有不少红色的痕迹。
于是,她秀眉微蹙,开口问道:“那么,你身上这些红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听到这个问题,令狐云栖不禁面露羞涩之意,伸出一根手指,有些不好意思地指向床上那些散落在四处的莲子和花生,轻声解释道:“昨晚睡得太沉了些......”
江玄歌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那些红痕竟是被莲子和花生给压出来的。知道真相后,她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暗自松了一口气。
接着,江玄歌又问道:“先别忙了,我且问问你,昨夜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穿着外衫?”
令狐云栖连忙点头应道:“有的,穿来了!”
见此情形,江玄歌稍稍放心下来,微笑着对他说:“既然如此,那你快些回去吧,过会儿这儿可能会有其他人过来呢。”
令狐云栖闻言再次点头,迅速拿起放在一旁的外衫,匆匆忙忙地往身上套去。
然而,正当他准备迈步向外走去时,身后却传来江玄歌的声音:“等等!把领口稍微拉下来一些,露出里面的那些,免得白压了......”
令狐云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羞涩地点了点头,脚下的步伐也不自觉地加快了许多……
“令狐侧君果真侍寝了?”一个丫鬟满脸惊讶地低声问道。
“那可不,当然是真的了,今早还是我亲自去收拾的呢!那床上,啧啧啧,简直没法形容,一片狼藉,可见战况有多激烈……”
另一个丫鬟绘声绘色地描述着,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亲眼目睹了一切。
“对对对,而且呀,我还听说令狐侧君那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好多痕迹呢!听说是昨晚被折腾惨了,这些可都是他们院子里的小厮亲口跟我说的……”
又有个丫鬟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补充道。
“哎呀呀,咱们王爷可真是厉害啊!不过王爷身上好像也有些抓痕和吻痕呢,我之前不小心瞧见了……”
一个小丫头红着脸悄声说道。
就这样,这八卦的声音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玄王府的各个角落。
而此时,江玄歌正慢悠悠地从浴池里走出来,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她白皙如玉的肌肤滑落。
她优雅地展开双臂,等待着一旁的鲤儿给自己更衣。
然而,一向伶俐乖巧的鲤儿此刻却是一脸的闷闷不乐,低垂着头,手里拿着衣物,半天也没动一下。
江玄歌透过面前的铜镜,瞥见了鲤儿那张嘟得老高、都快能挂上一条手帕的小嘴,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便开口问道。
“怎么?莫不是本王这个月忘了给你发月俸不成?”
鲤儿一听这话,猛地抬起头来,跺了跺脚,嗔怪道:“主子您也真是的!那么大个美男子放在眼前,您竟然不知道好好享用一番,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嘛!
为了让这场戏演得足够逼真,您居然还往自己身上揪出那些红印子,这要是换成令狐侧君亲手留下的印记,那该有多好啊!”说着,鲤儿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惋惜之色。
江玄歌听到这话,不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地说道:“这可都是做戏给宫里那位瞧的啊!只有让她觉得本王喜好男色,有这样明显的缺点,她才能够放心下来。毕竟人总要有缺点。”
然而,一旁的鲤儿却依旧满脸不高兴,那张小脸皱得跟包子似的,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诉说着心中的不满。
只见她的身子不停地扭动着,好似要把自己拧成一根麻花一般,嘴里还嘟囔着:“哎呀,要是您真的好色该有多好哇!就算真是如此又能怎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