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太好了!”
沈秋月激动得叫出了声,“那,林子建回去没有?我刚刚蹲守他呢,结果眯了个盹,唉,都怪我!”她有些懊恼地补充问道。
如果林子建回去了,取证行动失败,那也无需守在这里了。如果没回去,那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二丫,然后自己先去医院看看文春燕。
刘忠还在说着什么的时候,沈秋月只觉得胳膊上一道大力攥紧了她,疼得她低声惊叫了一声,看向力道来源,是面色苍白、脸上露着怪异神情的胡二丫。
“秋月,你刚刚,说谁?林子建?”
胡二丫手哆嗦了几下,声音微微轻颤,目光却一动不敢动地盯着沈秋月。
“哦,你不认识,我说的林子建是文春燕的老公,叫林子建,有一次让他捎过你一段路的那个人,可能你都没印象了。”
沈秋月根本没注意到胡二丫突然而至的紧张是因为什么,准备继续和刘忠把电话讲完。
胡二丫的世界里犹如闪过了一道晴天霹雳。
她摇摇晃晃愣在原地,死死用力攥紧沈秋月,脚下在打着趔趄。
“忠哥,我先不跟你说了。二丫这里出了点事,可能低血糖犯了~”
沈秋月眼见胡二丫状态不对,匆匆说完便丢下手机,一把扶住了胡二丫,把她搀扶到了床上。
“二丫,你怎么样?是不是低血糖啊!”沈秋月手快速摸向口袋,那里她常备了两颗糖,以便不时之需。
胡二丫呼吸急促,两只手无意识地握住沈秋月的胳膊,豆大的眼泪从眼睛里溢出,不停地摇头。
沈秋月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糖硬生生塞进了胡二丫的嘴里,然后焦急地问:“二丫,你别吓我,你到底哪里不舒服!还是怎么啦!”
胡二丫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沈秋月摸不着头脑。
胡二丫几度哽咽却发不出声音,她一把抱住沈秋月,趴在她肩膀,嚎啕大哭了起来。
上一秒还在跟她说说笑笑,下一秒就成了这样式,看她意识清醒的样子,也不像低血糖,沈秋月懵圈了。
刚刚跟刘忠说话,也没有提及到她的呀。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伤心事了?”沈秋月拍着胡二丫肩膀,“你是听到忠哥的声音,想起了你姐吗?她现在已经被忠哥带回了响水镇,不过,她的事,也不是你能左右得了的,她要为她自己曾经做过的错误行为付出代价,根本不是你能左右得了的……”
沈秋月想不出其他能让胡二丫突然崩溃的原因,她唯一能想到的是由刘忠的声音,让她想起她那个支离破碎的家和那早已误入歧途的胡大丫。
“秋月!”胡二丫一边抽泣,一边喊着沈秋月。
“嗯 ,你先把发泄出来,不想说,就等想说了再说。”沈秋月拍着她的后背,一字一句地安慰着她。
“春燕!”胡二丫一边倒吸着哭,一边断断续续道,“我……对不起……”
“你哪有对不起我们啊!”沈秋月有些失笑,“二丫,你没有去看她,春燕不会怪你的。如果你愿意,你现在可以跟我去看看她,她已经出手术室了。”
沈秋月用鼓励的眼神看着胡二丫躲闪的目光。
恢复了良久,胡二丫压制住自己此时的情绪,缓缓松开了沈秋月,“秋月,你快去看看春燕吧。我,就先不去了。”她擦拭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往斜上角使劲眨了眨眼,想让后涌的眼泪倒流回去。
“好,忠哥说,春燕老公已经过去了,我估计是我打盹的时候,错过了。
你也不用放在心上,算了算了,这次本来想抓他个现场,没想到被我搞砸了。”
沈秋月见胡二丫渐渐稳定下了情绪,这才握住胡二丫的手。
“二丫,困难总会过去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大丫的命运,是她自己选择的,所以,你不需要如此难过。”
沈秋月拍拍她的手背,“对了,你要是这几天还在这里,我抽空会过来找你的。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去看看春燕。”
“好!”胡二丫突然抬起头,像做了某种决定一般,异常坚定地回应。
看她心情缓过了神,沈秋月便告辞先离开去医院了。
文春燕刚出手术室,林子建一大家子还守在那里,她担心她们对她使坏!
看着渐渐合上的门,胡二丫突然像被抽干所有精气神一般,软绵绵地瘫倒在了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再次汹涌而来。
她没想到,她引以为傲一直在自己面前标榜他是单身的优质精英男朋友林子建,居然就是文春燕的老公。
胡二丫终于想通,为什么他一直极力反对她跟任何人提及关于他的任何信息;
为什么两次去见沈秋月和文春燕时,他都会突然变脸发脾气打电话要她赶紧离开;
为什么明明她已经到了医院,就是不让她见他所谓生病的姐姐。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谎言,真相见光便死!
听沈秋月说过,文春燕的老公对她态度恶劣,如今有了情人,把春燕就弃如敝履,他们的感情再无修复的可能。
如果春燕和秋月她们知道,林子建的情人,就是自己,她们会不会生出杀了自己的心?
胡二丫缓慢起身,光着脚踩在柔软的鸭绒垫上,走到窗口,大力拉开了窗帘。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在胡二丫泪痕布满的脸上。
原本以为走近林子建是自己新生的开始,所以她一直在幻想俘获他的心后,从不能曝光的床伴能转正成为他光明正大的女朋友,没想到这一切成了她迈向地狱的开端。
他向自己隐瞒有女朋友的身份,又用假意柔情让自己深陷其中供他消遣,他林子建从未想过会对我胡二丫负责,而自己却还在傻傻听着他一次次的哄骗,再一次次的幻想着根本不会存在的未来。
往后,该用什么脸面,来面对春燕她们,又该如何面对自己稀碎破烂不堪的人生。
胡二丫毫无征兆地开始脱她身上的衣物,然后走进了浴室里,她觉得自己很脏,那种从心而起的污浊,让她觉得她自己早已经腐朽不堪。
……
对一切毫不知情的沈秋月匆匆忙忙赶到病房时,护士正在给文春燕挂点滴,其他人都不知所踪,连刘忠和沈秋阳也没在。
文春燕安静地躺在床上,阳光从门缝里射到地板上,亮了一小片金光,让整个氛围有点朦胧的美感。
“护士,产妇情况怎么样?”沈秋月上前,小声且急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