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确实不想管。胡大丫曾经对我做过的那些坏事,我可都记在心里的,但是……”沈秋月顿了顿,声音小了下来,
“她毕竟是二丫的亲姐姐,我可以不管她的生死,但做不到对胡二丫狠心。
刚好,这段时间,二丫也像人间蒸发一样,联系不到人……”
“其实是你心地太善良,换成是其他人,看到胡大丫成这个样子,估计都在一旁拍手称快了。”刘忠听完沈秋月的话,有些没好气地笑笑说道。
他对沈秋月的为人,太了解了。虽然不曾靠近,但从未间断过对她的关注!
“哎,我也没你说的那么好啦,”沈秋月否认,因为这次决定帮助胡大丫,其实还有郭怀的原因在内,“等以后我们见面了,我再详细跟你说这中间的细节,嘿嘿。”
“好,我等着你给我分享你的故事。”刘忠开心地满口答应,他顿了顿,接着道:
“不过,恶人自有天收,胡大丫逃不掉。
丁芳玲落网后,她供出了胡大丫曾经跟她一起开展地下赌博,偷放高利贷的事,由于涉案金额挺大,胡大丫牢狱之灾躲不掉。
所以,你就放心返厂,不用找胡二丫,这次我会亲自去接胡大丫。”
“现在她们居然开始起内讧了,之前看她们关系那么好,我还以为丁芳玲会为胡大丫扛下罪责呢。”
沈秋月感叹着她们塑料姐妹花的情谊只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中看不中用。
“她们的亲密,不过是因为劳五霸在中间的枢纽关系而已。
如今劳五霸已死,自然兔死狗烹。”刘忠转而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丫头,有件事,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这么神秘,什么事呀。”沈秋月以为有什么惊喜话题,没想到刘忠接下来的话,顿时让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劳五霸的尸体虽然已经火化了,我还是向上面提了重新调查他死亡原因的申请。
之前快查到眉目的时候,出了车祸,导致耽搁了。这件事,可能牵扯到了沈秋阳,到时候,需要他回来协助调查才行。”
“什什么!”沈秋月顿时紧张起来,“沈秋阳他没杀人,忠哥!”
“你先放松,我现在也只是告诉你一声。
劳五霸自然不是沈秋阳杀害的,但是他可能是现场目击证人。”刘忠安抚着沈秋月情绪道,沉默了几秒,他叹息,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你给胡天赐做时间证人,其实,是他提前安排好的环节,目的就是利用你!”
沈秋月茫然地问道:“他,利用我?怎么这么说?”
“我们同事在我离岗的这段时间里,已经把我未完成的工作,都细致做了现场勘查和走访。
这些天,我一直闭关在整理这个案子的所有证据,基本已经完工,最大的嫌疑人就是胡天赐。”
刘忠三言两语,便把案情简单地说给了沈秋月听,“胡天赐很聪明,你订婚那天下午,他在路口等你,跟你聊天,其实都是刻意而为之的行为。
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你做他不在案发现场的时间证人。”
沈秋月突然想起之前沈秋阳跟她说过,胡天赐确实在案发后找过他,要他不要说任何话,甚至在上次沈大强过世期间,胡天赐还明里暗里在引导性强调,沈秋阳失手杀了劳五霸。
难道,他是利用自己给他做时间证人无效后,又想嫁祸给沈秋阳?
如果真是如此,那胡天赐的可怕程度,已经大大超出了沈秋月的认知。
“忠哥,我现在完全乱套了,感觉脑袋里一团浆糊……”沈秋月抓着头发,揪成了毛线球。
“没事!有我在,不会让任何真相被掩盖。”刘忠呵呵一笑,安慰沈秋月。
“可是,沈秋阳也说了,他确实看到了劳五霸溺水的过程,他当时还下去拿着竹竿救他。
而且,当时胡天赐确实不在现场……”沈秋阳说的话,沈秋月根本没法瞒刘忠。她相信沈秋阳没胆量杀人,但是她却没办法把这件事理顺。
“这是沈秋阳跟你说的么?”刘忠又有了意外收获,他细致地询问道。
“是的,后来,由于天赐哥私下警告过他溺水现场的情况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就会被认为是杀人凶手,沈秋阳因此而吓出了毛病,在床上大病了一场。
直到我把他带出了响水坳以后,他才渐渐走出阴影。”
沈秋月满腹担忧起来,“忠哥,这事,真的不会牵扯到沈秋阳吗?”
“凡事讲求证据。胡天赐蓄意谋害劳五霸而布置现场的证据都已经找到了,这一点,胡天赐再怎么布局也逃脱不了。
至于沈秋阳,虽然没能救上来人,但是他见义勇为的行为一经证实,也会得到公开表彰。
这些,我们都会在证据落实到位后,再一一公布。只要他行得正,就不用担心。”
刘忠听闻沈秋月满腹担心,他有些无奈地扶额,“具体情况,等我到岗正式开始调查工作后,我再跟你谈,到时候沈秋阳回来,你可以来现场旁听,怎么样?”
“好!”沈秋月虽然有些担心沈秋阳,但是有了刘忠的一番话,她心里异常平静。
张楠的电话再一次打进来,沈秋月不得不匆忙和刘忠结束话题,“忠哥,我有个工作电话,先不跟你说,有空再说哦。”
刘忠握着由于通话时间过长而导致发烫的手机,声音异常柔和道:
“好,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为你开机,任何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朴实无华的话,让沈秋月动容,来不及多言她只得匆匆接起了张楠的电话。
“秋月,你要加快速度了,我们已经看到宋长行和今晚几个重要人员进厂区去了。
今晚的谈话内容特别重要!”
“张楠姐,我大概还有十分钟左右能到达了,你稍安勿躁。”沈秋月心急如焚,如今被张楠这么一催,更加紧张。
她在心底疯狂酝酿等会该以什么理由混到宋长行的私人领域去呢。
左思右想之际,她觉得只能使出杀手锏,借着看宋魁的名义过去。
她从背包里翻出一小袋风干的青柚皮和橘子皮,这是她下午照顾完宋魁后下班,路过一家中药店时,特意进去买的。
宋魁由于长年累月躺着或者坐在轮椅上,后腰至小腿位置早已经生出了褥疮,而且是陈年旧创,估计就是反复好反复发烂。
沈秋月想起在响水坳时,曾见蒋爹给自残受伤后的李大壮用这两种皮煮水给他擦拭过,蒋爹当时说只要坚持擦洗,不出十天,褥疮便可得很大程度的缓解。
沈秋月没有试过,但想到这没什么副作用,便买了一些想给宋魁去试试。
毕竟,马上大热天就到了,若那烂疮不好,且不说宋魁受不受得了,作为照顾他的沈秋月看着都会觉得痛苦。
她拿出那一小袋散发着清香的干皮,在鼻子前嗅了嗅,心里默默道:
“今晚的进门菜,就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