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哥,你也来了。”沈秋月冲胡天赐淡淡地打了个招呼。
经过了窖洞事件,以及胡天赐编造说沈秋阳杀人这些事后,沈秋月对胡天赐的感受由之前的猜疑,变成了直观的不信任。
她觉得他真的变了,虽然不似胡汉三倒台后那般颓废,但是他的笑容里布满了阴郁,让人根本琢磨不透他的意图,自然也无法轻易相信他说的话。
“我知道你在出发前,肯定会来这里,我来看看你。”
胡天赐似乎对沈秋月的态度依然如故,根本也没把她闯入他们家,非要跟他对着干,去查看那个地下洞而产生情绪。
“你,是来看丁芳玲的吧。”沈秋月倒是没有料到胡天赐会说是来看她的。
“她,我一刻都不想看到。你知道的!”胡天赐虽然胖了一圈,但是笑起来时,眉眼依然明媚,“还有,那个幸运星里的账单,是我亲笔写的,我协助你作证,把她的罪名坐实。”
“天赐哥,你……”沈秋月皱眉,不明白胡天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什么要帮我?丁芳玲再怎么差劲,对你而言,还是你妻子。”
“呵,我现在生活的一盘残局,都是拜她们一家所赐,让她吃点苦头,这算什么!
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胡天赐仰头倒吸了口气,随后换上了轻松语气道:“你不要有心理压力,这都是我自愿做的。”
说完,他自顾自地朝调解室走去。
沈秋月心里有疑问,但也不想再纠结这些。既然他能豁得出去大义灭亲,那就随他去吧。
丁芳玲这个人,本就罪该至此。
走到调解室的门口时,沈秋月下意识朝刘忠的办公室看了一眼,曾经那里威风凛凛刚劲帅气的刘忠总会站在门口目送着她。
如今,那里大门紧闭,了无生机。
沈秋月想到张楠交代给自己的事,顿时又觉得干劲十足了。
如果等刘忠醒来,听到自己也替警队完成过任务,他一定也会倍感开心吧。
“秋月,秋月,警官叫你进去呢。”胡天赐在一旁,看着一脸沉默在想着自己心事的沈秋月,喊了她几声。
沈秋月收回思绪,坚定地迈向了调解室。
果然不出沈秋月所料,丁芳玲因为对高叶造成的伤害并没有产生实质性的伤情,并且她有提前自首情节以及认罪态度良好,只需要承担二十多天的拘留。
当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沈秋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为什么是这样,难道非得等人被她打死,或者被她关在窖洞里憋死,才算恶性事件吗?
她这种人,你们不收拾她,她出去后,照样会伤害其他人。”
“我们理解伤者的情绪,但是刚刚已经做了详细解说和分析。
对于打人者,在她拘留的这段时间里,我们也会从重进行教育。”
坐在一旁的高叶,拉了拉沈秋月的衣袖,“秋月,我也没什么大碍,你别激动,听从安排便是。”
沈秋月气愤得胸脯剧烈起伏,她压下火气,“好,这件事,你们已经结案了。接下来我实名公开举报丁芳玲做黑庄,组织投注地下六合彩,上门宣传指导村民下注,导致很多人亏得倾家荡产、血本无归。我申请对她立案调查。”
在场的民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沈秋月的举报很是意外。
“姑娘,六合彩近期我们一直都在联合打击,之前是刘队长全权负责的,因为他住院后,这个工作就暂时搁浅在一边。开展这个活动的人,隐蔽手段极高,不知道,你可否有实质性证据?”
“我这里有一沓我妈购买六合彩的收据。我妈就是受丁芳玲蛊惑,被无知带偏,导致赌得倾家荡产,连我爸的住院费都出不起,最后病重而逝,”沈秋月来之前确实也做了十足准备,她把一沓收据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取出来,整整齐齐码放在桌子上。
“还有,你们队长刘忠手里,也有一份证据,如果方便的话,想请你们去取出来,做那份证物的,正是跟我一同前来的胡天赐。
他迫于劳五霸的淫威,被他裹挟着做账,所以,他对这一切知根知底。”沈秋月字句伉俪,铿锵有力的声音,顿时让在场的几个民警察觉,这事不是泛泛而谈,而是有真凭实据。
很快,他们将高叶被袭事件做了简单的治安处罚通知过后,便开始着手查验沈秋月所举报的事。
被关在审讯室里的丁芳玲原本还在气定神闲等回去的通知,没想到没等到回去的通知,反而等到了一张检举告知单。
当她清楚来龙去脉,知道胡天赐居然联合沈秋月在检举她开设赌庄,顿时气得捶胸顿足,她声音尖厉地嘶吼着:
“胡天赐,你这个狗娘养的东西,居然做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我跟你势不两立,我绝对不会让你们这对狗男女得逞的!”
审讯室的门被缓缓打开,胡天赐一脸沉寂双手环胸走了进来。
“胡天赐,你在我自首前,说的什么,你忘记了是吗?你别忘了,我肚子里可还怀着你的种,你也别忘了,我手里还有你爸害死胡润才投毒物的化验单子,哈哈哈哈,你想治我?门都没有!”
丁芳玲站起身来,双手重重拍着横卡在身前的挡板上,冲胡天赐叫嚣。
“是这个吗?”胡天赐缓缓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A4纸,又慢条斯理在丁芳玲瞪大眼睛的注视下摊开举在手里。
赫然在目的是hcG检测报告,上面被胡天赐着重圈出来了阴性两个字。
“这,这是什么!”
丁芳玲一看,瞬间腿肚子软了下来。
她没想到,胡天赐拿出来的并不是她藏着的那张有毒物化验单,而是她的一张血液检测单。
始料不及的单,让丁芳玲瞠目结舌开始装蒜。
“你可以说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我知道就行了。从你第一次跟我说,你怀孕的时候,我就有怀疑。
早在我撞墙的那一次醒来后,我就想好了,我要报复你们这一家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寄生虫。
于是,我借着去检查头部的机会到医院做了结扎。那段时间,我在你面前表现得唯唯诺诺,就是怕让你发现端倪。
丁芳玲,你心思如此歹毒,我怎么可能让你怀上我的种呢。我情愿绝后,也不会跟你有结晶的。”
“胡天赐不是这样的,我真的怀孕了,你可以去看我包里的那些孕检报告。”丁芳玲嘴角抽搐,说话都有些发抖。
她一直倚仗的护身符便是这个无中生有的孩子,她料定有孩子在手,有何珍珠的重视,即使没有劳五霸在,胡天赐也不敢对她下死手。
她在等待时机,卷款带着丁石保和劳莲花逃跑,可是一直跟在劳五霸身边做账的胡天赐却没有给她机会。
他早已经在劳五霸出事第二天,便拿着劳五霸给自己的对公公章及身份证复印件以钱款来路不明为由,去银行申请把劳五霸所有可用资产进行了冻结,那里面自然包括了丁芳玲做黑庄赚的分成。
而且更可怕的是,丁石保在劳五霸死亡的第二天也神秘失踪,丁芳玲想找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了。
丁芳玲没了辙,她只能一边四下托人打听丁石保下落,一边暗中去做解冻存折的事,明面上则用孩子做着掩护护自己周全。
如今,在关押的期间,被胡天赐血淋淋地揭露谎言,丁芳玲才察觉,自己早就被胡天赐玩弄在股掌之间。
“胡天赐,我只要拿出那张有毒物质的化验报告,你猜,你那吊着一口气的老爹,会不会罪加一等,被拖出去死刑立即执行呢?”丁芳玲突然疯狂大笑起来,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