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行要回来了!
这其实是沈秋月一直在期盼的。
她手里拿着的那张装有15万块的银行卡,像烫手的山芋急需要还给他。
而且她还需要从他那里收集一些警队需要的信息,如果他迟迟不回,意味着自己还得一直受着这两件事的煎熬。
沈秋月感觉压力很大。
但是郑云却说,宋长行这次并没有回来,但是他安排保镖把大儿子宋魁送到了大陆A市来疗养,据说行程安排有半年之久。
郑云送沈秋月去“青花引”的路上,沈秋月才开始打开话匣子:
“郑云,刚刚朵姐在那里,我不方便说跟老板相关的话,我有个事,想问你。”
“这么一本正经,说就是呀。 ”郑云娴熟地打着方向盘。
“宋总,什么时候回来?你知不知道具体的行程?”沈秋月有些小期待地问。
郑云摇头,“所以这就是我们老板的神秘之处。他在每个分公司,留的是不同负责分管区域的人,到哪里办公,从来不是我们能知道的,都是临时安排。
他不在,我替他掌管着大小事务,他什么时候回来,也不会提前知会我。”
“那平时,这边一些重大事务,也是你替他做决定吗?”沈秋月觉得好奇。
“掌控经济命脉的事,那肯定得宋总定夺。我处理的无非是厂区里的那些琐碎杂事。”
郑云说得云淡风轻,但是沈秋月知道,就这些杂碎事,不是一般的关系,应该也不会那么放心地全权交到他手里。
到底是郑云能力强,还是宋长行和郑云之间有什么交易,让郑云如此卖力还毫无怨言呢?
郑朵说去香港做换肾手术以及将来移居香港的话,让沈秋月不由得在脑海里又复盘了一遍。
但她觉得这是他们的私事,自己不宜过问。
“你应该不止要问这件事吧。”郑云瞥了一眼陷入思考的沈秋月。
沈秋月收回心思,冲他一笑,“就是觉得你能力挺强悍的!向你学习!”
“就这?”郑云哈哈大笑起来,“你应该是想问,老板大儿子的事吧!”
“你要是想跟我分享一下,我愿意洗耳恭听的。”沈秋月听到老板大儿子这几个字时,神经跳了一下。
宋长行对自己如此执着,想和自己达成协议,就是为了这个空降的大儿子,今天就能一睹他的样子?
还真有拆盲盒的刺激。
但对沈秋月来说,绝对不是惊喜,反而是惊吓更多。
她希望能先见到宋长行,把跟他谈过的关于契约之事先处理后,再听到他大儿子过来的消息。
只是,事与愿违。
“其实大公子来这里的这事啊,你不感兴趣,我也得跟你说,因为,确实跟你相关。”
此话一出,沈秋月恍了一下神。刚刚她刻意不去问这个问题,怎么还是逃不掉。
“跟我,怎么相关的?”
“宋总给我发的邮件里,明确表示,要你和我去接机。原本上午到的,后面听我回复说你上午要去别的地方有事,他就把大少爷的行程特意改到了下午。”
郑云说的时候,有些爱莫能助地眼神看了看沈秋月。
“可是,宋总也没给我打电话说过。”
沈秋月挠挠头,心里有几分抗拒。
昨天她确实抽空给宋长行打过电话,想提前跟他汇报关于契约合同之事她决定放弃。但是拨打了几次,都没有打通。
“他这段时间出国了,不方便电话联系吧,到时候回去我给你看邮件。等忙完,他会给你打电话的。”郑云说完,松了口气。
其实,这个任务,有人跟他一起搭档完成,他觉得确实给自己减轻了压力。
但是,他也不确定在老板没有跟沈秋月做交代的情况下,她会不会撂挑子。
郑云都这样说了,沈秋月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
当赶到“青花引”公司时,沈秋月信心满满在前台的指引下,进到了设计部。
“你是沈秋月?”一个不温不热的声音飘过来。
沈秋月刚刚进门,抬头看向坐在办公桌旁靠椅,一个小眼睛、高鼻梁,穿着一身宽松棉麻长款汉服的艺术风男人正定定地看着她。
她点点头,“你好,我是!”
“你的设计稿件,最终被顾客退回了,她说她挑出了更符合她心意的款式,所以,不好意思,你可以回去了。”
男人连身都没起,说完便继续盯着自己的办公桌上的电脑屏幕。
“???”沈秋月脚步顿在了原地,“可是,为什么没人通知我?”
“喔,那可能是高主管忘记跟你说了。这样吧,你留个联系方式,下次有什么活动,我优先邀请你来参加!”
男人说罢,准备侧身去一旁拿便利贴纸和笔。
“不用了,昨天和我当面谈得好好的,才不到一天时间就能临时变卦,这联系方式我看也没有必要留。”
沈秋月心里窝着一肚子火,有种被人戏耍的感觉。
昨天明明也是在这个办公室里,几个设计师和沈秋月交流了意见后,相谈甚欢。
那个给她打通知电话的女主管高叶,还很肯定地对沈秋月说,明天只要跟客户敲定几个细节,基本就没有问题了。
高叶还很热心地给沈秋月算了一下,设计图确认后,就可以正式开始制作,刨去公司这边的运营成本,能给到沈秋月的原创设计费应该有八千左右。
原本以为一切板上钉钉,没想到,睡一觉起来,什么都变了。
而且,这些人完全没把自己放在心上,连个提前通知都没有。
沈秋月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她觉得憋屈。
汉服男人见沈秋月脸色不好,便也没有坚持写联系方式,而是不以为然地摊摊手道:
“虽然你的图确实挺有新意,但毕竟基础差了点,被客户拒稿,也是正常情况,再接再厉嘛,谁还没有过失败呢。”
沈秋月知道跟他辩驳和争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也懒得再说什么扭头就出了门。
她并不是生气自己的作品没有被客户看上,而是恼火这家所谓的大公司不把人当回事,害自己为了跑这里来,在流水线请了半天假。
不过,生气归生气,偌大的公司里,只有她是个外来人,根本没人在意她的悲和喜。
沈秋月如同空气一般走出了公司大楼,都没有再引起任何关注。
无权无势无背景的人,连被忽视都是无声的,你到底在抱怨什么?
想得到尊重,还得继续努力,混出个人样来才行。
沈秋月自嘲地想着,很快在心里把自己安抚好了。正低着头走出大门之时,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沈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