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废什么话,她要是敢报警,我们就砸了这破店,都别想好过!”
人群里有人在造势。
沈秋月气极,素净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她昨天已经给李媚带来了那么大的损失,如果今天又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会所遭受损失,那就是把自己卖掉,也赔不起啊!
“行行行,有事好商量,你们说,你们想怎么解决。”沈秋月被逼到了角落里。
她眼睛一瞥,发现一个瘦子精绕在自己旁侧,借着手里拿的衣服遮挡,又想悄咪咪向自己屁股伸出猪爪子。
她怒火飙升,汗毛都竖起了。
叔可忍,婶不可忍!
有事说事,居然还有这种下三烂货色夹在其中想占便宜。
她不动声色保持着警惕,说完那几句话,在咸猪手差0.01毫米碰上自己身体前,敏捷一闪,一个侧身,快速一把抓住了瘦子精悬在自己身后的手。
她愤怒地抓起瘦子精的手,高举起来,把堵在自己面前的几个彪形大汉奋力推开,给自己终于赢得了一席空余的位置:
“我看你们就是来找事的,这种占人便宜的渣渣也混进来,告诉你们,要解决事情可以,我跟当事人谈。
还有这个暗中动爪子的猥琐老鼠,我一定要亲自送到派出所去。”
瘦子精见众人都看向他,急忙使出全力挣脱沈秋月的手,像落水狗一般,扭头就想钻出人群。
沈秋月借机,一把紧紧拽住瘦子精的衣服,在他逃窜之时给自己开了一条路,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轻松挤出人群。
斑秃男大喝一声:“堵住门口,不要让她跑了。”
有人跑过去迅速把大门关上,眼看着瘦子精溜了,而沈秋月再次被截胡,跑出去再跟他们掰扯的计划失败。
她心里着急的是担心这么多人损毁店里的东西,如此一来,她又陷入了被动地位。
乌泱泱的人里,刚刚店里的那帮子店员,早就躲到一边去了,花姐则像个看戏的,靠着前台柜子,双手环胸,似乎准备袖手旁观。
“我不跑,你们也不要损毁店里……”沈秋月试图先稳住眼前这波人的情绪,话还没说完,几人却失去了耐性。
噼里啪啦一声巨响,大厅里一个玻璃桌上的花瓶被人高举起来,砸在了玻璃上,瓶碎桌毁,分崩离析,把那些洗头妹吓得高声尖叫,躲到了里面的洗头区域去了,现场一片混乱。
沈秋月知道自己这次是逃不脱责任,她赶紧掏出手机,翻出李媚的电话,拨打了过去,趁着还没有大面积破坏,估计只能找她救场。
然而就在她着急着解释的时候,又有人掀起那个休息区域的小沙发,直接扣翻,把上面的抱枕刺啦一声撕裂,而后朝高空抛起,绒絮扬扬洒洒散落一起。
沈秋月傻眼了,这哪里是一群能说话的人,这分明就是一伙听不懂人话的匪徒。
她疯跑过去 ,试图从那些人手里抢下要去摔砸的东西,可是她一拳难敌四手,旁边的打砸声四起,她阻止不了任何人。
沈秋月急得差点哭起来,她只得挂了电话,拨打了110.
一旁一直在她不远处盯着她的花姐,发现她想报警,朝旁边人使了个眼色,那人领命,迅速去抢夺沈秋月的手机。
警没报成,差点手机也成了牺牲品,在那一刻里,沈秋月绝望透顶。
她突然想起了王翠兰狰狞的面孔,和她时常骂自己的那句话:
“你你你就是个扫把星,在谁的身边,谁谁就会倒霉透顶。”
难道真的是这样?不然只是好端端的上个班,就给会所带来数不尽的麻烦和灾难。
她欲哭无泪。
会所里的人包括那个大堂经理花姐,完全指望不上。她想想也是,这些人跟自己并不熟识,仅才认识一天而已,她们怎么可能为了自己来助阵?
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境,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制止,也不知道会以什么样式结束。
沈秋月只能等待命运的垂青,祈祷在势态还能挽救之前,李媚赶紧赶过来。
就在她紧绷着神经,看着群魔乱舞之时,忽然听到洗头区传来一阵骚动,伴随急促的脚步声响,紧接着便听到一声粗犷的怒吼:
“让开!”
洗头区的门由内向大厅打开,犹如给沈秋月打开了希望之门。
李媚打扮得时尚艳丽,穿着一席长裙,外面套着一件长款貂绒披风,走在最前面,十厘米的高跟鞋叩在地面上,声音脆响。
后面跟着四个高大威猛的彪形大汉,震得在场的人都停下了手,目光聚焦到了出来的几人身上。
沈秋月那一刻,切身感受到了气场两个字的具象化。
李媚俨然又飒又美的女王。
她的女王来救自己于水火了。
沈秋月心里升腾起了希望。
花姐在背后朝斑秃男人使了个眼色,斑秃男人迅速就势就收手,转身就朝玻璃门外跑。
李媚在沈秋月满怀希冀的目光里,扬了扬下巴,她右侧的二肥领命,一个箭步上去,一把薅住了斑秃男的衣领,毫不手软的朝着他肚子就是一拳上去。
闷响过后,斑秃男来不及反应,应声倒地,像只大龙虾一样痛苦地捂住肚子蜷缩成了一堆。
其他人见状,作鸟兽状散开,拉开门后,犹如退去的潮水一般朝门外涌去。
“花姐,作为管理人员,有人闹事,你是一点作用都不起?留你何用?”
除了斑秃男人,大厅里其他乌合之众的匪徒散去,只留下满地残渣和狼藉,李媚厉声质问。
“媚媚,这伙人是因为沈秋月手法不当,造成了伤害,来找她讨要说法的,你不能这样责罚我。”
花姐不服,上前理论,顺带把事实摆到台面。
花姐没帮自己是事实,但她跟自己无交情,不帮也是人之常情,已经造成这么大损失了,沈秋月不想再因为自己牵连别人,她上前,提揽下全部责任:
“媚姐,对不起,确实主要原因是我,才有了这些麻烦。”
沈秋月弯腰致歉,她内心痛苦,虽然觉得这些事的发生,无理又突然,或许这就是社会给初出茅庐的自己上的第一课。
她记住了这些教训。
在沈秋月弯腰之际,花姐和李媚交换了个眼神,两人默契地相视望了一眼。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呵,沈秋月,你是觉得你脸大,还是觉得你腚大?我好心帮助你,结果你呢?回报了我什么?”
李媚双手一摊,一双媚眼里燃烧着怒火和气愤,声音冰冷如尖刀。
“媚姐,我以后努力偿还。”沈秋月声音有了些许颤抖。
这些经历已经让她有点怀疑人生,怀疑自己的能力。
她现在又像曾经一样夸下海口,连一个洗头工都能干出这么多事,自己到底上哪里赚钱偿还?
“偿还?拿什么偿还?就你上班这本事,你觉得哪里能收留住你这尊大佛?”
李媚不失时机地开始打压沈秋月。
攻心计,是她李媚最拿手的。
对于那些在贫穷里挣扎、本事不够、自尊心又极强的人来说,功效屡试不爽。
她以前带的坐台姐妹团里,就有好几个是这样被她拉下水的。
她对拿下沈秋月,志在必得!
“她肯定能还得起!”
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李媚的话,从洗头区传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沈秋月大叫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