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老子还指望着你来救场,你倒好,反倒让老子给你去擦屁股!
胡汉三心里一阵愠怒,他故意拿开手机,把手伸得远远的,道:
“什么?你说胡润才在哪里?这里信号不好,你再说一遍!”
“哎呀,说话啊!你那边说的什么?听不到!”
“不说话是吧,不说话挂了。”
几句话一通操作下来,他恨恨地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挂了后,他还怕对方再给自己打电话,直接把胡润才手机号码给拉黑了。
指望你不上,你也别想指望上我。
胡汉三是很记仇的!
当初胡润才在自己一家被劳五霸他们一伙人逼亲的时候,他是如何落井下石的,他在贾金桃家看自己的手被捕兽夹夹住时,是如何地看笑话,又是如何对自己做过种种缺德事的……
他今日遇难,胡汉三没觉得难过,只感觉自己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哼,你也有今天!
不过,虽然恶气是出了,兜兜转转白忙活了一场,胡汉三觉得身心俱疲,脑子都有些模糊短路的感觉。
眼看东方亮起了鱼肚白,看来今天注定是徒劳无果了。
怎么办?回医院的话,就得进行手术了,手术后至少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
现在如果没有救兵的情况下,要把那一男一女的尸骨挖出来,也很费劲,杂草和藤蔓错枝盘虬野蛮生长,那些废墟年久月深,一个底盘负伤的人想要往下挖,基本在短时间内完不成。
今天晚上,沈秋月和蒋爹就会有所行动,到时候再动起手来,就基本不可能。
给自己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就在胡汉三不知所措之时,何珍珠催魂一般的电话响起。
“胡汉三,你大半夜不在医院待着,偷跑哪里去了?”
何珍珠是真的来了火,她从睡梦里醒来,发现自己守着的伤员不见了,绕着医院里里外外找了几大圈,根本没有发现他的踪影。
她累得气喘吁吁重新跑回楼上,打通了胡汉三的电话。
“老婆啊,我可能完蛋了!”胡汉三有气无力病恹恹道。
“医生不是说了,你蛋没完,只是把子断了一截啊!断了一截就断了一截啊,是我造成的,我又不嫌弃你,你赶紧回来,今天要动手术保你的蛋。”
何珍珠噼里啪啦,一顿数落。
胡汉三扶额,这娘们,真是会聊天!专门捡着痛处说。
“我说的不是这个完蛋!”胡汉三语气无奈,继续垂头丧气道。
于是,他把自己回村挖尸的事,和沈秋月马上在荒山坡上有行动的事,一五一十的讲给何珍珠听。
现在除了她这个同壕战友,他确实无人能求助了。
说完后,他又开始分析敌情。
“如果我们想不出事,就只有今天的时间,来做这事了。
等再晚一些,沈秋月她们一旦在荒山坡安营扎寨筑起了城防,我们再想靠近那堆尸骨,基本没有指望。
我还要跟你说一件很可怕的事。
这里还埋了一具尸体,很有可能是胡润才埋的……而且,那具尸体很容易被发现,如果那具尸体被发现,那时肯定会被封锁现场,那拔出萝卜带出泥,我们当年的秘密,也很快会被挖掘出来……”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死寂,胡汉三说完了两分钟之后,何珍珠那边没有了反应,胡汉三一度以为她是不是挂机了。
“你还在听没有?”
“汉三,你刚刚说的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我没听懂。”
何珍珠显然对这些信息量巨大的事一时没法接受,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直到胡汉三耐着性子又给她重复了一遍,她才噌地一声站起身来:
“我我马上回来!”
她知道,如果自己再不积极点协助胡汉三处理好自家的秘密,那很有可能,胡汉三这次没法脱身了。
跟下半身废掉比起来,下半生废掉,才是真正令人可怕又恐怖的。
她当即决定回去先把这事处理好再说手术的事。
两人约好在村委办的大树下碰头,胡汉三打开村委办公室的大门,佯装着在那里办公,一边等着何珍珠回来后,两人商量对策。
没成想,何珍珠还没等来,却等来了被救护车送回来的胡润才。
原来胡润才半夜豪赌,由于输赢巨大,前半场赢上了天,后半场却输掉了裤底子。
情绪激动之时,他跟同桌玩的几人起了口角,差点打了起来,被赶出来的时候,情难自控得当场口吐白沫,犯了癫痫。
现在救过来了,却无钱补交医疗费。
医院进行人道主义抢救后,看他情况稳定,便安排车子把他送回了村里。
天刚刚蒙蒙亮,除了几个晨起运动的,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所以围观的人还不多。
胡汉三眼疾手快,抬脚便跟上救护车,跟着到了胡润才家,跟工作人员合力把胡润才扶到了房间里。
“你怎么回事啊?”胡汉三高高在上,就准备一通指责。
胡润才耷拉着脑袋,像一条死狗一样靠着墙角蜷在床头,一声不吭。
他头发像鸡窝一般蓬乱,也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身上还隐隐有股臭味散发出来。
胡汉三嫌弃至极,他厌恶地皱了皱鼻子。
“你倒是说话啊!”
胡汉三见他这个要死不死的样子,顿时来了火。
“哥,你借我点钱吧!”
胡润才眼窝深陷,血丝缠满了眼珠子,蜡黄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生机,胡子拉碴,形容枯槁,根本没有了以往的半点气势。
看着他这个已经完全没救的样子,胡汉三气不打一处来,真想冲过去胖揍他一顿。
想从我这里借钱,你怕是不知道我胡润土改名的缘由吧!
“你倒是说,为什么借钱?”但他克制住了暴躁的脾气,咬了咬后牙槽道。
胡汉三没有忘记此时此刻自己的使命和紧急任务,他决定先稳住情绪,见机行事。
“我的钱全输光了,还欠了劳五霸6万高利贷!
最后一局,那个傻屌加了筹码和赌注,一局赌输赢,我明明能一把赢三十万了啊!
没想到,居然被他1打3,反扑成功,把我所有的钱,都卷走了……”
胡润才说到这里的时候,情绪顿时亢奋和激动,他瞪大眼睛,抓着胡汉三的手:
“哥,你借我点钱,我一定能把钱赢回来,等我赢回来了,我把大头给你,我只要我输掉的本金……哥,求求你……帮帮我……”
胡润才说着说着,一行清泪从眼里夺眶而出,鼻涕横流,说到动情之处,他直接握紧胡汉三的手,屁股从床头滑下,直直跪在胡汉三跟前,一把抱住他外拐的八字腿。
胡汉三来不及闪躲,双腿就被胡润才倏忽抱紧,命根子处传来致命暴击,蛋疼瞬间让胡汉三一脚把胡润才踢翻在地。
他自己则痛到腿脚泛软而跌撞到墙角,额头渗出豆大般的汗珠。
“你他妈的找死不要拉上我……”
胡汉三咬牙切齿,捂住裤裆在地上翻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