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般犀利的话语,安以晴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眼眸平淡地望向她,无所畏惧的模样更加让她不快。
什么啊这女生,光是看着就让人感觉很不爽!
看两人气氛有些不对劲,其他人也纷纷停下笔,尝试着通过玩笑调解一下紧张的氛围。
“副社,别吓到人家了,没准人家只是想来观摩学习的。毕竟我们画社氛围很容易让人安静嘛~”
“对啊~有想学习的话,我们画社都很欢迎的。”
“不过画画的确枯燥了一点,一个人画画的话确实挺寂寞的。”
“副社你别这么凶嘛,把这么可爱的孩子给吓跑了多可惜啊~”
被称为副社的短发女生微微扬起了下巴,上下打量着安以晴,表情依旧不屑:“虚心请教的人,我自然不会这样。可对满口谎言的人,我可没那么大气地欢迎。谁知道过来我们社团的人目的何在呢?我记得之前就不少人抱着接近社长的心来的吧?”
她阴阳怪气的语调着实让人听着别扭。
其他人只是普通社员,这个副社一向强势习惯了,并不喜欢别人驳她的脸面,所以虽然替安以晴这个新人担心,却也无能为力,只能是默默看着不说话。
安以晴睫毛轻颤了下,随后犹如轻盈的蝴蝶颤动着翅膀一样扇着睫毛,故作一派天真:“是副社长吗?实在抱歉,没事先沟通好。我第一次接触社团活动,很多地方不理解,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请问现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她刚准备过来画社时已经先联系了许圣恩,他正在上课,估计在下课时会过来一趟,正式将她介绍给社团里的成员。
安以晴其实有许圣恩聊天的短信,允许她自由出入画室也是他的意思。但她私心地想参观一下,一向以修身养性为主旨的社团活动,是怎样的一群人聚集在一起的。
更何况,她也不想让别人误认为她和许圣恩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啊?是吗?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帮我们去重新打一桶水吧?我们颜料太多,水都不够用了呢。”副社假意和善地笑着,眼里对她的排斥并没有因为安以晴的退让而消退。
看来也是一个不好惹的主。
安以晴正打算照做时,其他人不忍她小身板跑上跑下,忍不住为她说情。
“副社,不用了吧?我们再画一会儿就走了,没必要再麻烦她了。”
“跑上跑下的也很累吧……既然是来观摩的,就让她四处走走看看吧。”
她们说得很小声,在气场强大的副社面前,完全处于下风。
副社斜眼扫了一圈,瞪了一眼刚才为安以晴说话的两个人,只是冷哼:“还没成为正式社员,你们的胳膊肘全都往外拐了?怎么?副社长的话还比不得外人的几句话了?有闲工夫管闲事,先把你们的作品完成了再说。”
在她怒视的眼神下,一群人又噤了声。
安以晴只是无谓地笑了笑,对着方才为她说话的几个人示意地点了点头,以示感激:“不用在意我,是我先打扰的。打水吗?我可以的。”
副社看着她提着水桶出门去,只是冷笑一声,却再也没拿起画笔,而是假装巡视,在画社里走来走去。
待安以晴取了水回来,她又借口画室太脏,需要人清扫。虽然没点名,安以晴也知道是在试探她的态度。
这是副社树立自己威信的时候,安以晴自然不会给她难堪,乖乖照做。
其他人还在画着,心里却怎么也不踏实。
虽然口头上说着让新社员参观学习,但也不至于把人当仆人一样使唤吧?简直都成了社团里的佣人了,提水打扫收拾,全让新来的人承担了,未免欺负过头了一些。
本应该是静心的活动,却因为安以晴和副社长莫名的矛盾,一社团的人都有些不自在。
“副社,我们自己弄乱的让新社员这么收拾……不大好吧?要是她是社长派过来的人呢?”
副社长挑眉,一副不耐烦的神情双手环在胸前声音也尖锐了不少:“新社员?我可不承认。圣恩就是平时就不怎么待在社团,这时候也该尊重一下我这个副社的意见吧?我们画社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吗?我都怀疑她是抱着接近社长的心思才来社团的。”
她的怀疑并不是没有道理。
画社成立这么些年,一直以男生为主,毕竟外貌不出众,学习成绩不够优秀,又想考个比较理想的大学,只能通过美术的途径闯出另一片天下。
画社也不是美术生的主要基地,慢慢地也有一些志同道合的人进行外出写生,但主动性并不高。
许圣恩是意外中的因子,因为他的加入,使整个画社又重新有了活力。毕竟颜值高性格又好,成绩优秀,瞬间成了画社的明灯。
升入高二后,他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画社的社长。也因如此,不少人打着学画的旗号,其实只是想借着画社的环境和许圣恩处好关系而已。
也是因为如此,即使画社想要再招新成员注入新的血液,因为许圣恩这块活招牌,也不敢随意招人入社。
所以当安以晴自荐说自己是画社的新成员,怎么都会惹人嫌疑。更何况许圣恩也不是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人吧?
“可是副社……”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们少来掺一脚。就是平时疏于管理才让你们这么肆无忌惮,别忘了这次比赛的名额掌握在我和圣恩手上。如果不想惹麻烦,最好先做好你们自己的事,少多管闲事。”
被副社长严厉警告后,几个人交换了眼神,全都静默了。
她没说错,她们参赛的资格掌握在社长和副社手上。这时候若是因为触怒了她而失去了自己比赛的资格,那反倒得不偿失了。
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几人闻声望来,却发现是安以晴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
看她深不可测的眼神,副社长的心里莫名有些发虚。
她一个拿过奖的画社副社,还需要怕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