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照顾睡梦中的安以晴,尽管几个人心里有所困惑,却什么话也没讲,一路无言地回了学校。
因为朴灿烈与安以晴的互动尤为亲密,为了保护两人的声誉不再受人污蔑,金光珠灵机一动,忙伪造成朴灿烈送生病的同学回宿舍的假象。拿过校服外套盖住了她的大半张脸,遮去了她大半的睡颜。
加上在黑夜中,如果不仔细打量,仅凭匆匆一眼,是认不出身份的。
几人慢悠悠地走到了女生宿舍楼下,安以晴却没有半点要醒的意思。
估计是真的累坏了。
鉴于女生宿舍,男生止步的条规,朴灿烈这才侧过脸轻唤她的名字。
“以晴,以晴,醒醒,宿舍到了。”
他的声音很温柔,不同于平时待人的口吻,语速慢,声音轻柔,像慢慢弹奏的琴弦一般,让人听得舒心。
其他三人像木头人站着,看朴灿烈一人卖力地表演着。
他们也想帮,奈何安以晴的脾气他们是领教过的,没有强心脏,是不敢随意叫醒她的。
金光珠一开始是胆大的,但后来领教了几次便学乖了。毕竟没人会在不断碰壁之后还会再去碰壁,这不是坚持,这叫蠢。
朴灿烈几经尝试后,她仍旧没有动作,他像是无奈地笑了笑,只能将自己的身子左右摇晃了下,终于唤回了她的一点理智。
“……希哥……”她嘟囔了一声,朴灿烈并没听清,只知道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不由得低笑:安以晴这会儿做什么梦呢?竟然还在说梦话。
“以晴,醒醒,再不醒,我就把你扔地上了。”虽是恫吓的话,但由满脸笑容的朴灿烈嘴里说出这样的话,并不让人感到一点的威胁。
其余三个人已经默默背过身,心里暗自猜测。
照朴灿烈这种叫法,安以晴不醒,反而会将楼管阿姨给招来吧?
“要不……我先撤?你们俩看着?”郑耀雄一晚上也累得够呛,现在只想洗洗回床上瘫着。
自开学以来,只要朴灿烈的事有牵扯到安以晴,他连带关系一并倒霉。细数下来这都得第三次了吧?
论坛帖子一次,体育课上解围一次,现在又是一次。
金光珠瞥了他一眼,看他一副随时准备出卖兄弟的怂样,忍不住对着他胸膛一拍:“说什么呢!咱们现在可是同一战线的人,你怎么可以先撤呢?”
郑耀雄当即捂住了被她打中的地方,顺势往下一蹲,装出极其惨烈的模样:“啧,金光珠,你这下手也太狠了,我跟你是有多大仇多大怨你才要这么对我?心口真疼……不会打出内伤了吧?我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啊?现在这个点来得及吗?医生不会下班了吧?”
郑耀雄跟个戏精似的,开始独自一人的表演,气得金光珠想一拳砸死他。
她才用了多大的劲啊!至于这么矫情吗!
金光珠活动着自己的手掌,又走近了他几分,举起拳头皮笑肉不笑道:“我觉得你另一边气也有些不通畅,要不……我再打你一拳试试?手到病除。”
郑耀雄闻言,做戏的动作一僵,心里腹诽道:是命除吧?!金光珠这女的,可真够狠毒的,一次不够,还得来个第二次,不带这么打一送一的。
“别,姑奶奶,手下留情,我明天还想考试呢,不想躺医院。赶紧把你的手收起来,一个女孩子大大咧咧的,像话吗!”郑耀雄说着,就来将她的手臂压下。
事情的发展没有太多的意外,两个人直接打起来了,将一晚上的账和仇一并清算了。
为了不让其他人误会对方身上的伤是校园暴力所致,两个人打的时候还刻意放缓了力道,场景像极了小孩子在过家家一般。
站在楼梯口的朴敏英看他们毫无间隙的互动,心里不由得一阵苦涩。
方才已经驱散过的寒意,再次涌上心头,鼻尖一阵酸意,眼里隐约有了泪光,却没人发现。
她稍稍撇过脸,抬起手用手背将即将夺眶流下的眼泪擦去,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静静地站着,犹如雕塑一般。
她和梁易,也有这样欢乐的时光。
只是这一切……都被打碎了。他们之间,也回不去了。缘分只到这里,那就让它彻彻底底地结束,不要再有所牵挂。
对她或梁易的人生来说,他们彼此就是为了让对方成长的一个过客而已。
安以晴终于被朴灿烈给摇醒了。
因为一路背着她毫无闲暇,朴灿烈的额上即使是出了细汗也没能去擦。
安以晴迷迷糊糊地,只隐约看清了他的轮廓,却没反应过来,背着她的人是谁。
“佑希哥?”她小声地喊着他,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刚醒来的安以晴反应格外的迟钝,自然也就感觉不到朴灿烈后背片刻的僵硬。
“以晴,醒了吧?宿舍到了,下来吧。”
“……哦。”安以晴在半睡半醒间,迷糊地下了朴灿烈的背。
看清他的五官,整个人的状态也清醒了不少。随之也意识到朴灿烈背了自己一路,心里有些羞愧,觉得有些对不住他。
“你应该早点叫醒我的。”安以晴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在此时却显得格外扭捏。
“没事,你不重。”朴灿烈轻笑着,抬手揉揉她的前额,顺手将她睡得几丝凌乱的刘海给整顺了。
“快上去吧,她们在等你。”
安以晴沿着他的视线望去,果真看到了与郑耀雄闹得不可开交的金光珠,和在后边一言不发几分失神的朴敏英。
“唔……知道了。”安以晴反应慢半拍地点了点头,朝金光珠的方向走去。
朴灿烈只是注视着她离开的方向,插在自己口袋里的手指却无意识地屈起。
安以晴走没几步又折回来,重新站在朴灿烈面前,努力地踮起脚尖。
朴灿烈以为她有什么话要对他讲,便将身子稍稍往前倾,腰弯下了一个小弧度。
却见安以晴抬手在他的头发上轻轻地揉了揉,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