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前的男孩久久不回答,何琪圆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他刚才俯身在桌上涂涂写写的白纸上。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探手越过他的下臂,将那张纸从他手臂下抽了出来。
一看,只是画满了横线的白纸。有的也只是像蝌蚪一样的符号,东倒西歪的,害得她看得眉头也一起皱得跟麻花似的。
“这什么啊?乱七八糟的,看也看不懂。”何琪圆因为自己看不懂他笔下的东西而感到懊恼,随后便赌气地又搁置在了桌上。
他回神过来,几分得瑟地冲她挑了挑眉,语气中颇有神气的感觉:“那是自然,毕竟我也不是普通人。”
“哼~等你被晴抓了正着就不会这么觉得了。”她冲他做了个鬼脸,不打算再搭理他,转身就朝前台的方向走去。
“喂!丫头!小鬼!你就这么走了?”
看她走得决然,他终于是慌了。
完了,看她这样的态度,安以晴怕是都猜到了。
看着放在自己手边的五线谱,朴灿烈也不知道是喜是忧。
照何琪圆的说法,安以晴现在应该是在楼上待着的。万一被误会他是跟着她来的怎么办?那岂不是冤大发了?
朴灿烈将手抵在自己下巴下,眉间的皱意久久不散。
他已经被安以晴讨厌过一次了,不能再被她讨厌第二次。
安以晴一向有个性,而且讨厌别人过分地干涉她的私生活,尽管现在他们已是朋友关系,但如果让她知道他也在这家奶茶店里……总觉得她会跟他冷战一番。
他也是无意发现的这家奶茶店。
金光珠曾向他透露安以晴常外出到奶茶店待着,但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家店碰巧撞见安以晴。遇上的次数多了,他才知道她已经将这里当成了她的秘密基地。
会让何琪圆去探安以晴的口风,也是觉得她待小孩子,总归是比待他们的态度会缓和些。
万万没想到,何琪圆看着像个不谙世俗的小女孩,竟然这么懂套路!还会跟他谈条件。
为了解自己心中的疑虑,朴灿烈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那就是陪她出去玩一趟。而作为保密的代价就是,要给她准备一个惊喜。
这次将吉他带来,一是为了重新熟练指法,二也是为了来完成对她的承诺。但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丫头竟然变相把他给卖了?
果然……小孩子是不能相信的吗?
朴灿烈这时候心里超级后悔的。
何琪圆将自己准备了这么多天的惊喜给爸爸看,自然得到了他的称赞和充满宠溺的亲吻,为表示谢意,他还准备了甜点让她拿上去给安以晴品尝。
何琪圆自是不会拒绝,兴高采烈地应了一声,就端着甜品准备上楼。
哪知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直接将她拐进了里座,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哥,你干嘛呢?”何琪圆很是无语地看着身前动作极为小心翼翼的大哥哥,为他这幼稚的举动主动翻了个白眼。
“安以晴……她知道你说了我之后,有什么表态没有?”
何琪圆诚实摇头。
朴灿烈莫名松了一口气,随后她又紧接说了一句话,瞬时让他提心吊胆起来。
“晴她的确什么也没说,但她那么聪明,一定猜到了你的身份~所以哥哥,别抱着侥幸心理哦~晴可没那么好对付。”
何琪圆说罢,又很得瑟地朝他挑了一下眉,仿佛看他吃瘪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一样。
这个丫头……完全就是倒戈向安以晴的啊!
莫名让他感到一阵不爽。
朴灿烈受气地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对她的钳制也稍微有了点松动,何琪圆抓准时间就从他手臂下一穿而过。
“喂!”
“哥哥~祝你好运~”她笑嘻嘻地站在楼梯口朝他摆了摆手,一副天真无害的样子,更让朴灿烈的心里阴影面积持续增大。
这个孩子……完全是个小恶魔啊!
朴灿烈听到她那极为轻快的上楼脚步声,只能是头疼地抚上了自己的额头。
何琪圆说的没错,安以晴脑筋一向转得快,或许通过她的只言片语就能把嫌疑人身份锁定在他身上了吧?
至于缘由……他或许自己坦白一下会更好些?不能引起她对自己的猜忌……万一她又像六年前那样跑得无影无踪,一点消息都没有怎么办?
朴灿烈紧咬着下唇,转过头,目光望向了自己未完成的曲谱,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在他还未让她听到以前,不能让她再这么轻易离开。
何琪圆因为受到爸爸的表扬外加刚才与朴灿烈斗嘴了一番,现在的心情实在是好上加好。端着甜品屁颠屁颠地就上了三楼,将手中的盘子推至了安以晴的身前,故作神秘道:“惊喜!”
安以晴因为沉浸在自己画画的世界里,丝毫没注意到她已经重新回到了她这个位置,所以在这样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她还是被吓到了。
何琪圆乐呵呵地笑着,注意力不在她的反应上,而是在压在她手臂下的白纸上,不禁好奇地垫脚探头小心地看了几眼。
一个女孩?
何琪圆不解地皱眉,视线又重新落在了安以晴身上,慢慢地端详起她的五官,换乱的思绪忽然明了。
“晴!你在画自己吗?!”
她刚喊完就被安以晴一手捂住了嘴,瞬时只剩下了只言片语的支吾声。
“嘘,安静点,囔囔什么呢,我乱画的。”安以晴将已经画的几乎成型的作品往边上一搁,这才松开了她的嘴。
何琪圆还想扑上来,却被她一手挡住。
无果,她只能受气地站在原地鼓着脸腮。
“明明画的就是你嘛……不是现在的你,那是以前的你吗?长得好好看。”
“说了是乱画的。叔叔为什么让你送甜点上来?不是已经要吃晚饭了吗?”不想和她在这话题上多谈,安以晴便另转了话题。
何琪圆终归是小孩子,不懂她其中的周旋,果然被她一句话就带离了原本的轨道。
她的事,她自己烦恼就够了,实在没必要再把这么小的孩子拖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