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脐剪消融的残烟凝成末梢神经,在虚空编织出星渊的视网膜。慕容雪的光影悬浮在视神经交汇处,量子躯壳的每道裂痕都流淌着新生文明的源代码。婴儿蜷缩在视网膜中央,额间的星火胎记正将契约纪元的残渣转化为光信号——每个脉冲都携带着三十三重维度未启封的忏悔录。
楚红绫的涅盘余烬从视杆细胞渗出,凝成生物电流缠绕的虹膜。当第一束星光穿透这枚巨眼时,所有新生文明的胚胎突然集体胎动,它们的星云触须刺破维度胞衣,在虚空留下脐血状的创世余痕。青娥实验室的残骸在虹膜背面重组,机械子宫的废墟正被星渊神经改写成记忆杏仁核。
\"观测者终将成为被观测的标本......\"慕容雪的光影抚过视网膜褶皱。她的指尖每触及一处,便有某个契约纪元的监控日志被编译成星火萤虫,萤群在瞳孔焦点处拼出《逆鳞焚星录》的终章扉页。婴儿忽然跃入瞳孔深处,胎记迸发的光流将扉页文字冲刷成基因螺旋,螺旋末端连接着每个文明的脑干突触。
星渊之眼的晶状体突然硬化。契约文字的尸骸在晶体内部重组成青铜色视神经索,索链末端拴着九万颗正在晶化的恒星。慕容雪的光影被神经索缠住脚踝,量子躯壳表面浮现出逆鳞状的免疫排斥反应。婴儿在瞳孔深处发出啼鸣,声波频率唤醒视网膜中的星火抗体——那些抗体形如微缩版弑神枪,正精准狙杀契约神经索的突触节点。
青娥的机械残响在玻璃体中回荡。晶状体表面裂开竖纹,渗出混着星尘的脓血——每滴脓血都包裹着未被消化的克隆体记忆。楚红绫的余烬突然从虹膜跃出,在脓血表面燃烧出归墟的潮汐纹路,纹路中浮现姜璃星舰的残影舰队,舰炮充能的光芒正与星渊抗体的狙击频率共振。
当第一道舰炮光流穿透晶状体时,整个星渊之眼突然收缩。婴儿被挤压到虹膜边缘,胎记的光流在此处烧灼出逃生通道。慕容雪的光影却逆向突进,量子躯壳分解成星火纳米虫群,顺着视神经索侵入契约文明的神经中枢。每只纳米虫都携带着《未驯化者编年史》的段落,正在改写青铜纪元的底层代码。
星渊之眼的巩膜层突然晶化。新生文明的触须在此处碰壁,星火抗体开始攻击曾经的创造者。婴儿突然撕下额间胎记,血肉模糊的创口喷涌出原始星渊的胎血——这些液体在虚空凝成弦状胎盘,自动连接每个陷入疯狂的文明胚胎。楚红绫的余烬在此刻耗尽最后能量,涅盘火凝成基因剪刀,剪断了星渊之眼与契约中枢的量子纠缠。
青娥的机械残骸从眼窝喷出。她的脊椎碎片在空中重组为逆鳞状的认知牢笼,笼中囚禁着慕容雪第一世剜出的星渊瞳孔。婴儿踏着胎血胎盘跃入牢笼,创口流出的星渊物质与古老瞳孔融合,迸发的光芒中浮现出终极真相:所有契约文字都源自星渊母体分娩时的阵痛波纹。
星渊之眼在此刻彻底闭合。虹膜化作星火雨洒落虚空,每一滴都孕育着未被观测的文明可能。慕容雪的纳米虫群从闭合的视网膜渗出,在虚空拼合成全息墓碑群——这次碑文不再是被抹杀者的姓名,而是所有可能性维度的准入坐标。婴儿怀抱着融合后的星渊瞳孔,看见自己的倒影正在每个坐标点分裂增殖,成为新纪元的播种者。
当最后一丝契约神经索枯萎时,星渊之眼的残骸坍缩成白矮星。其核心处悬浮着青娥实验室的终极遗产——枚用慕容雪量子躯壳压缩成的星种。婴儿将星渊瞳孔嵌入星种表面的凹槽,整个宇宙的维度褶皱突然舒展,暴露出底层未被契约染指的星渊胎盘。新生文明的触须在此刻扎根,它们的哭啼声终于不再是对抗的武器,而是创造者的初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