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担任过特种兵大队长的戴笑梅,擒拿一个盗取变速车的盗车贼,可谓是探囊取物手到擒来。
不知道戴笑梅对小偷采取了什么非人措施,小偷供述自己的犯罪事实,竟然痛快得像竹筒倒豆子。
“我叫祁耀宗,边西省耀州市磁西县板门乡祁庄人。我没有正当职业,常年流浪在边东省莆贤、蓝山、琅琊、渡港一带,以撬门别锁、入室盗窃为生。”
秦逸飞听到的录音已经被剪辑过了,戴笑梅的问话,全部被她自己抹掉了,亦或根本就没有录制。
“1993年6月30日,我在信陵县一家属院入室盗窃时,被临时有事儿回家的女主人给堵在了屋内。
女人大喊‘抓小偷’,结果引来五六个手持笤帚、擀面杖的家庭妇女。
我怕被他们瓮中捉鳖,就两手护头,拼着挨了两笤帚一擀面杖,冲出了她们的包围圈。”
“我念高中时,百米成绩曾经跑进过11秒。
几个婆娘当然撵不上我。
不一会儿,我就把他们甩得没了影儿。”
“然而,正当我喘着粗气,为摆脱几个婆娘的纠缠而暗暗得意的时候,自己后腿窝突然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
‘噗通’一声,我就双腿跪在了地上!”
“不等我从地上重新站起,一双冰凉的手铐就拷在了我的手腕上!
一位个头不高,长得非常敦实的警察正在看着我不停地冷笑!”
“只是这个警察有点儿怪,他没有把我逮回公安局,而是就近找了一家小旅馆……”
“对对,就是他,就是这个警察,不过我不知道他叫索耀东。”
因为戴笑梅为了自我保护,录音抹去了她的问话,秦逸飞只好自己脑补出她审讯小偷的部分画面。
“祁耀宗,这是索耀东的照片,你仔细看看,捉你的警察,是不是他?”
大概戴笑梅嫌小偷东扯西拉说不到正题上,就打断了他的叙述,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索耀东的照片,让小偷看。
小偷仔细辨别了一番,方才点头哈腰作了上述回答。
不知道戴笑梅说了一些什么,只听小偷接着说道:
“我知道他不是好警察……对,我知道索耀东不是一个好警察。
一个警察捉住小偷,不把小偷投进监狱,却让小偷替他办私事儿干私活儿,能是什么好警察?”
“不知道为了啥,索耀东说,只要我到秦店子村偷一件比较值钱的东西,栽赃给一个叫秦太迟的人家,……他说我如果办好了这件事情,他就放过我,让我远走高飞。”
录音机里又响起了磁头划过空白磁带的“沙沙”声。
秦逸飞按下了停止键,走下了面包车。
“戴总,你说皮贵山已经把应该付给内蒙古种子公司的50吨杂交玉米种子款贪墨了?”
“秦先生,我可没有这么说。
我只是说信陵县种子公司已经把种子款支付了出去,而内蒙古种子公司的业务员还一直追在皮贵山屁股后面讨债!”
戴笑梅耸了耸肩膀,颇为幽默地说道:
“皮贵山嗜赌如命,而且手笔很大,一场豪赌下来,输赢一两万都是家常便饭。
正因为被索耀东在赌博场上抓了一个现行,他才不得不乖乖地听从索耀东的指挥,到尤洪贵那里告你的状!”
“戴总,你确定索宝驹把他经营的水厂和有线电视都转让给了别人?”
“秦先生,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资本趋利吗?
现在信陵县棉花市场可是红遍了多半个中国。
棉花价格是一天涨三次,谁手里有棉花,谁就能发财。
可是,现在银根紧缩,在银行贷款简直比登天还难。
索宝驹卖掉自家两只下银蛋的老母鸡换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鹅也不算稀奇。”
“哼!萝卜快了不洗泥。恐怕信陵棉花市场的棉花,质量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秦逸飞上一世虽然生活在边西省稷州市,可是他从报纸上、电视上看到过信陵县棉花市场因为掺假使杂,被国务院取缔的新闻。
据说某无良棉花贩子,在皮棉中掺入大量的滑石粉和机油,致使魔都某大型棉纺厂的上千台纺织机械损坏。
整个工厂瘫痪,数万工人待岗失业,直接经济损失就高达数亿。
那个掺滑石粉混合机油的,该不会就是索宝驹吧?
“秦先生高明!现在的棉花市场岂止是萝卜快了不洗泥?
索宝驹他们那个棉厂,为了往棉花里掺假,几乎每天都需要一拖拉机泥土。
城西那个卖土的癞头鼋,把自己一亩三分自留地都挖成了一米多深的池塘。”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坏事做多了总会遭报应!
戴总,我对你的调查质量和速度都很满意。
这是信陵工商银行的一张活期存单,金额为元,密码是。
其中元,是支付你这次调查的尾款。另外元,是支付你下一次调查活动的定金。”
“哦,秦先生还想让我调查什么事情?”
“调查尤洪贵和索耀东的违法犯罪行为。
我要求不高,只要能让他们丢官罢职,没有精力再给我捣乱就行。
现在他俩就像两只疯狗,每天都是呲着牙盯着我不放。
说不定哪天逮住机会就咬我一口,实在不胜其烦。”
秦逸飞知道戴笑梅曾经在体制内工作过一段时间。并且受到了极不公正的对待,甚至曾经一度身陷囹圄,她对贪官污吏可以说是恨之入骨。
所以秦逸飞在末尾又追加了一句:
“这俩家伙都没有少干坏事,说他们是钻进干部队伍中的蛀虫,一点儿也不为过。
戴总这是帮我忙,更是为百姓除害!请戴总报个价。”
“好,这单生意我接了。
最低目标是把这两只蛀虫清理出执法队伍。
最高目标是让他们接受正义的审判,到监狱里蹲几年!
至于价钱,和上一单一样好了。
也是先付款一半儿,事后再付清剩下一半儿。
秦先生,你说这样行不行?”
“戴总,你面对的这两个家伙,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一个是正规警校毕业的刑警,一个是配带枪支的打假办常务副主任。
你一定要注意自己人身安全。”
戴笑梅非常谨慎,她并没有把秦逸飞送回家,而是把秦逸飞重新放到了张家馆子附近的柏油路边上。
等秦逸飞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老妈陶春英为了等儿子还没有睡觉,依旧坐在堂屋的一个小板凳上,把一棵棵大白菜外周的老帮子扒掉。
“妈,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你弄这么多大白菜做什么?”
“腌泡菜,做辣白菜。
儿子,你吃饭了没有?
妈在锅里还给你熥着饭哩!”
陶春英嘴里说着话,手里也不闲着。她把去除了老帮的白菜放置在案板上,用菜刀一切为二。又把它们放到一个大瓷盆里用清水清洗了两遍。
“来,儿子,帮妈个忙,把那个底部带窟窿眼的瓷缸放到那边两条板凳上。”
秦逸飞知道,老妈这是要通过食盐盐渍,重物压榨来为大白菜沥水了。
上一世,秦逸飞从网络上学过怎么腌制辣白菜,他隐隐约约还记得配比比例。
他记得30斤沥水后的白菜,要配一斤细辣椒面、八两粗辣椒面、二斤白糖、六两大蒜、三两生姜、一斤苹果、一斤梨,二两虾酱、一两芝麻、一两花生碎……
他忙不迭地帮老妈把切好洗净的大白菜,刀口朝上摆在了瓷缸的底部,然后拿过装着食盐的塑料袋,均匀地撒上了一层食盐。
“妈,你和谁学的腌制辣白菜?你还怪能嘞!”
“和后街你立功奶奶学的。
你立功爷爷年轻时,不是闯关东去了延边一带嘛。
在那里,他入赘到当地一个朝鲜族人家,做了上门女婿。
去年,他丈人、丈母娘先后病逝。
他就带着老婆孩子回了老家秦店子。”
说是立功爷爷立功奶奶,其实他们只是辈分大,实际年龄却比老爸老妈还要小上十几岁。
秦逸飞认识立功奶奶,那是一个看上去才三十多岁漂亮少妇。
秦逸飞之所以对她印象深刻,是因为她从来不背东西。而是把东西放置在头顶上顶着。
更绝的是,她还可以不用手扶头顶上的东西,头顶上的东西却牢牢稳稳,就像扎了根似的。
“你立功奶奶去年曾经腌制过一回辣白菜。我尝了尝,觉得酸甜脆辣、十分可口。
今年就打算试着尝试一下……”
陶春英看着熟练帮助自己腌渍大白菜的身影:“咦,臭小子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当然从书本上学得啊,难道你儿子还能无师自通不成?”
秦逸飞回答着老妈的问话,心里却是不由得一动。
他记得新闻曾经报导过,去年八月末九月初的时候,棒子国由于受“布拉万”和“天秤”双台风影响,发生全国性严重洪涝灾害。
棒子国大白菜遭受灭顶之灾,近乎绝产。
由于大白菜严重供不应求,导致大白菜的价格暴涨。
据说一棵大白菜竟然卖到60—70元人民币。
连带华国大白菜价格都上涨了不少,历史性地突破了0.3元\/斤。
棒子国是一个离不开泡菜的国度,每年都要消耗十几万吨辣白菜。
既然棒子国大白菜已经绝产,它只能依赖华国进口。
能不能组织上胡同管区的群众学习腌制辣白菜,出口棒子国,发一笔洋财呢?
秦逸飞知道,腌制辣白菜主要是靠乳酸菌发酵糯米糊糊,只要控制好温度,掌握好配料,从技术角度来说,腌制辣白菜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何况,他还可以花钱聘请立功奶奶这个朝鲜族腌制辣白菜的高手作为技术顾问,专门指导村民们腌制辣白菜的具体操作步骤。
只是,动员村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通过食品卫生检疫也相当麻烦,从棒子国弄到订单更是一件麻烦事儿。
弄不好,打不到狐狸惹一身骚,自己操心费力还要落一堆埋怨。
可是,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无工不富无农不稳”是不争的事实。
要想富,不仅要修路,不仅要少生孩子多种树,更要上工业、加工业!
吏只为利,枉为公仆。男人畏难,枉为丈夫。不拼一把,怎么可能实现自己的理想宏图?
秦逸飞决定,就把组织村民生产辣白菜、出口赚取外汇,作为自己上任管区长的第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