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七号,早上七点,一家四口先在裴东顺家的堂屋里给观音磕了几个响当当的头,然后吃了一顿正常的早饭,随即送裴之上考场,她的考点正好分配在了三中,方便的很。
因为高考的原因,今天精品店不开业,他们几个在店里躲了会儿热气,八点十五分,排队陆续进考场。
第一门是语文,考试时间两个小时。
选择题,文言文,阅读题,诗词填空都非常顺利,这一直都是裴之比较擅长的,最后一项作文是以孙中山先生的箴言“惟我辈既以担当中国改革发展为…”为主题,先在草稿纸上列个提纲,慢慢充实进去,最后一字一句工工整整誊在试卷上。
下午是数学,考试时间两个半小时,幸运的是,最后一道大题做过类似的,手熟了,流畅的很,检查几遍没有问题就静等交卷。
考完数学裴之心态好的不得了,稳了。
第二天上午是英语,两个小时。
这一门不是她的强项,但刷的题多了,语感上来,感觉也还行,作文题目依旧是dear Lihua……
下午就是文综,两个半小时。
历史地理都比较流畅,最后一道政治题有点难搞,裴之先把其他的题都誊到答题卡上,慢慢琢磨最后一道题,字字斟酌,感觉对了以后再誊上去。
总的来说,两天高考算是比较顺利的。
身绷了三年的弹簧彻底松懈,她考完踏踏实实睡了个大觉,当天下午六点多睡得,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才醒来,还是饿醒的。
醒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厕所解决生理问题,这才发现大姨妈来了,裤子上已经红了一大片。
她平时月经周期规律,每月1号、2号准时而至。
估计因为高考临近精神高度紧张,直至3号月经都没来。
考虑到高考期间来月经会影响发挥,她找到杨老先生进行针灸调理。
连续三日的针灸干预后,经期如愿推迟。考试期间暂停针灸,没想到昨天高考结束,今天月经就来了,裴之觉得自己这幸运程度都能买彩票了。
幸运归幸运,裤子还得接着处理,估计床单也弄脏了,女厕里有她常备的卫生巾,倒是不算麻烦,麻烦的是她身上的睡裤和内裤。
皱着眉头换上卫生巾回房间找衣服,结果……抬头就看到了在元元屋里玩电脑的李树。
裴之不好意思捂屁股,只能倒退着走,一边打招呼一边后退。
在屋里把脏掉的床单和裤子都换掉,睡裤还是她初三那年买的,现在都有点小了,扔了也行,但床单是她新买的,不舍得扔,李树在这她也不好意思搓洗,只能先找个塑料袋包起来,等他走了再洗。
刚换好床单,李树就来敲门了,“早饭留在锅里,熬的八宝粥,我给你热上了,你收拾好就出来吃饭。”
“等会儿,我马上来。”
裴之梳了梳鸟窝一样的头发,她发质偏软,很容易就乱,费大劲儿梳通绑上发绳,把额头前的两绺呆毛用发卡别上去,这才走出房间门。
她走到厨房的时候那家伙已经在帮她热粥了,裴之看他额头上闷出恺汗,“你回房间忙吧,我看着锅就行。”
李树摇摇头,递给她一个板凳“你陪我说会儿话吧,崔老师早上给我打电话了,让咱们一起去学校估分,吃完饭要一起去吗?”
“当然要了,而且我还想找崔老师打听打听报志愿的事儿呢!”
李树沉默两秒,“你大学,有想去的地方吗?”
“我,你也知道,身体不好,太热的地方不行,太冷的地方也不行,反正,我就想在暖温带气候的地方生活。”
“嗯,你现在想学的专业是哪个?”他接着问。
这个问题之前两个人有讨论过,但裴之一直心思不定,有时候想学管理学,有时候想学汉语言,有时候想学哲学,反正几天就一个想法。
“我想了想,还是想学文化管理一类的,但是不知道需不需要艺考,这个还得打听打听。你呢,有想学的专业吗?”
“新闻学类的吧,我喜欢写小说,以后想继续写。”说完这句李树认真的看着裴之,“但是,不管哪个专业,我都要跟你在一个学校。”
“呵,呵呵,行,那就一个学校呗。”
裴之吃完早饭,坐着李树的自行车去了学校,崔老师的办公室里已经围了不少学生,都是他喊来一起估分的。
呜泱呜泱在办公室挤了一个多小时,裴之最后估了个640,李树和她一样,也在640上下。
这个分数,985\/211稳了,接下来就是选学校。
崔老师给了几个联系方式,是潍坊和青岛几个老师,他们有一对一的填报志愿课,也有免费的公开课,让学生们自己选择。
从崔老师办公室出来的时候都已经一点多了,学校食堂早就没饭了,俩人只好在学校门口喝了碗米线,吃完中午饭没在外停留就直接回家。
到家的时候,杨乐乐,周文一,李望南就等在裴之家门口,一人报了一箱啤酒,杨乐乐手里多了一大包腌制的鲜肉,周文一箱子上有一大把竹签。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来的时候提前说,我安排酒菜就好了,你们几个也真是。”裴之推开门跟他们几个絮絮叨叨,“哎,你们几个去学校估分了吗?”
“估过了,估过了,我们早上来你家的时候你还没醒呢,没等你我们就直接去学校了,我估的640左右,一一的是645左右,望南的也是645左右。”杨乐乐先接的话,周文一跟后边轻踹了他一脚,“能不能别喊我一一?恶不恶心你?”
几个人把折叠床拉出来放在葡萄架下,接着找砖头垒烤炉,“之姐,来你家吃了这么多次烧烤,回回都是自己搭烤炉,合适吗?”
“你就说烤的好不好吃就完了,碳炉子我不会用,掌握不好火候,这种烧柴火的烤炉我用起来顺手。”
烤肉还得腌一会儿才入味,几个人垒好炉子就在葡萄架下打扑克,“五个人炸金花不得劲,谁再喊个人来?”
“班长,班长,我喊班长。”班长还是初中的班长,杨乐乐和他在一个班,关系比较好,给班长打了电话,他正好在家闲着,说一会儿就到。
葡萄架下虽然没有太阳光,但也没有多少风,几个人还是一把一把的汗往下流,一直去屋里找了个长插排,插了两个电风扇,又拿出来一盘自制的蚊香点着。
李树发现风扇正对着她吹,皱了皱眉,“咱俩换个座,你坐我这儿,我坐你那。”
裴之不理解,但也没有拒绝,周文一看出来了点苗头,“李树同学,你是嫌自己热呢,还是怕我们之姐吹风扇头疼呢?”
裴之愣了两秒,“指指周文一,我跟你两个。”推过去两个纸牌,这是她跟牌的筹码。
李树看裴之一眼,笑笑没说话。
几个同学都不是瞎子,都知道李树喜欢她,但他们都很有分寸,从不拿这个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