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推着雪糕车领着裴之来到处理女装的地方,没想到店里关着门。
裴之正遗憾的时候,女孩从腰包里拿出来钥匙打开门,地方不大,有个十来平米,里边挂的也都是绵绸料的女装,裴之好奇的走进来。
女孩指了指墙上挂着的样衣,“你看看这些衣服你能不能相的中。”
裴之上前摸了摸衣服,又看了看做工,扭过头问女生,“姐姐,这是你的店吗?”
女孩摇摇头,“这是我大姑的店,她现在没空管理,就把钥匙给我了,让我帮她卖,这地方你也看了,又偏僻还小,来的人实在少,我也卖不出去,就都放这儿了。”
“那咱大姑这衣服批发啥价格啊?姐。”
“本来零批十五一套的,现在也不好卖,我给你打电话问问她,看她愿意啥价出啊……”
女孩当着裴之的面就给大姑打了个电话,大姑说这批货是她家里是在厂子里进的,本来想着进货便宜能多挣个,谁知道租的门面位置实在太差,压了好多货都出不去,裴之如果能要一百套以上,就给裴之按十块钱一套。
裴之觉得价格还是有点高,摇摇头,现在这时候卖夏装其实已经有些晚了,如果价格打动不了客户,就有点冒风险了。
裴之问如果要五百套能给什么价格,电话那边考虑了一会儿,店里还有一千二百多套,如果都能打包走,八块五一套出给裴之。
裴之点点头,说自己要再看一下款式,等会给她回电话。
裴之在店里把所有款都看了看,三十多个花色,十几个花色是扎染的图案,十几个山水的图案,尺码都是均码,九十斤到一百四十斤,可容性强,做工也行。
女孩告诉裴之,大姑是第一次做生意,这个门面房也是刚租下来没多久,大姑刚开始租房家里人就不同意。
大姑不听,觉得自己直接从厂里拿货,比别的同行有优势,肯定能挣钱,没想到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酒香也怕巷子深,租的地方太偏僻,又是新开业,根本无人问津。
进货了一千五百套,自家人分穿了十几套,送人十几套,零零散散卖一些,还剩一千二百多套。
正好这姑娘放暑假,大姑就把店面托付给她,她在店里待了五天,一共没卖一百套。
这姑娘也机灵,她看服装市场只有门口一个卖茶水和雪糕,她干脆弄了个小车,搞了俩大保温桶,在市场里溜达着卖雪糕,好的时候一天也卖七八百块钱,比卖衣服的业绩好多了……
裴之了解完这些,从书包里掏出笔和纸算了算,拿下这些货需要一万一左右,她现在钱肯定是不够,但是她拿六百套是肯定够的,六百套是五千一百块,她如果赶集或者下乡卖二十五两套,那六百套她能挣两千四,去掉路费物流费吃喝和爷爷的工资,也能剩个一千五六,当然,所有的前提是她能卖出去!
裴之犹豫的一点就是觉得现在时间有点晚,该买夏装的基本都买过了,在价格的加持下,应该能够打动人。
裴之咬咬牙,让女孩和大姑打了电话,先拿六百套,就按八块五,如果可以剩下的两天后她来打包。
电话那头的大姑短暂考虑一下就同意了,出六百套是六百套,她实在有点不会做生意,而且时间越晚越不好卖!
裴之去银行取了钱当面点给了女孩,拿了六百套衣服。
女孩帮裴之把衣服送到了小三轮上,给裴之留了个电话就告辞了。
裴之在公交车站等了半个多小时,等来了大姨的车,裴之来菏泽之前已经和裴东顺商量好了,不管裴之今天能不能有收获,裴东顺下午三点半都要在小卖部等电话。
裴之给小卖部的老板娘留了电话,让他转告裴东顺,三点半以后开三轮车去公交车站接自己。
裴之这一次还是特意等的大姨的车,有大姨的帮忙,裴之省了不少力气。
下了公交车以后,裴之和裴东顺一起把衣服搬上车。
回去的路上,裴东顺问裴之什么情况,裴之把今天的事原原本本的和裴东顺讲了一遍,还很臭屁的说,“爷爷,我是不是运气很好,上一次碰到那么便宜的衣服,咱俩赚了不少,这一次又碰到这些衣服,也很便宜,应该也能赚不少。我觉得我不是裴海军的亲闺女,我快是老天爷的亲闺女啦!”
裴东顺撇撇嘴,毫不犹豫的打击孙女,“你可拉倒吧,像这一次的衣服,你要的量不算小,自己去找厂子谈,应该也是这个价格。就你在服装市场问的十五六一套,那都是几件起批发的价格,要一两百套肯定就没那么贵,要五六百套更不用说,你这次问到的价格应该就是正常的出厂价了。”
裴之泄气的撇撇嘴,“好吧,我以为我捡到大漏了。”
裴东顺听着失去力气的声音,咳了一声“你这当然算是捡到便宜了,不过这也是你该得的,毕竟没有第二个人能想到去找一个卖雪糕的打听事儿啊,别的人也不一定能拿到出厂价啊!在这方面你还是怪聪明怪有运道的。”
“爷爷,我听出来你是想夸我了!”
“哈哈,你听出来就行!”
祖孙两个回到家,把货好好的整理了一下,花型一样的都放在一起,绵绸的衣服实在不占空,三轮车的车斗塞六百套衣服绰绰有余。
整理好摆摊儿用的东西后,裴之回了自己家。
今天逛了一天,有点累,做个凉面吃吧,犒劳一下自己。
面条从井水里过凉,盖上一层黄瓜丝、荆芥、切碎的西红柿,浇上兑好的麻酱蒜汁,凉面条裴之真是吃一次爱一次。
吃完晚饭的裴之,从屋子里搬出来个椅子,点上裴东顺自己做的蚊香,坐在椅子上嗑瓜子赏晚霞和即将露面的月亮。
裴之实在太享受这样的时光了,十几年后的天空没这么蓝也看不到星星了,裴之舒了口气,上辈子绷在灵魂里的弦好像松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