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找我,凭什么让我主动联系你们?再说,我的职位比你高,要是通气,也应该是你来找我。”
侯亮萍无言以对。
侯亮萍思索片刻,确实如此。
虽然初衷不错,祁铜炜此举也是为了保护陈海,但他对祁铜炜的厌恶和怀疑依旧未减。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祁铜炜这次的做法是对的。
于是说道:“老学长,你私下安排人保护陈海,这个决定很正确。”
祁铜炜笑着回应:“这就对啦!”
“所以你别有怨言。
说实话,查办职务犯罪本就是你们反贪局的职责,但说到刑事侦查和人身保护,还是我们公安更有经验。
你们派司法警察来守护?有用吗?关键时刻人都被抓走了,他们根本不知道情况。
告诉你,我今天早上才告诉陆亦可你被我们的人带走了。
要是真出什么事,你现在岂不是早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侯亮萍听得直皱眉,感觉这是在嘲讽他。
于是反击道:“老学长,我越听越觉得这事是你故意为之。”
“罢了,此事莫再提起。”
“本就非光彩之事。”
“就此揭过。”
“诸位也莫四处宣扬。”
“毕竟我终究是反贪局局长。”
“若让外人知晓,我竟被拘一夜,吃的是囚饭,实在有损颜面。”
“这般流言传出,恐损我的名声。”
“日后我会暗中派人行事,让你祁厅长也尝尝尴尬的滋味。”
祁铜炜听后笑道:“猴子,你尽可安心。
维护我的形象,我自会守口如瓶。
但此事恐怕难以隐瞒,今早陆亦可已然知情。
你想啊,你们反贪局的林华华若不见你的踪影,定会向她询问。
林华华一旦得知,怕是天下人都会知晓了。
所以,你大可放宽心,如今你大概已是恶名在外。”
侯亮萍闻言十分愤怒,却也无可奈何。
汉东省公安厅内。
侯亮萍愤然回应祁铜炜:“老学长,此事你不必操心。
只需约束好你的人即可。
我的人,我自会令他们守密。
不然我岂非成了众人的笑谈?不过,你得告诉我实情,为何派这么多人看守?市局的人也在其中,是否有人意欲加害陈海?”
祁铜炜答道:“当然,否则我们的人也不会如此警觉。
确实有人图谋陈海,甚至险些成功。
此消息令侯亮萍大为震惊,因为他对此毫不知情。
他严肃地问祁铜炜:‘何时发生的事?’祁铜炜解释道:‘就在数天之前。
’”
“陈海从观察室转移到普通病房期间,有人悄悄剪断了他的呼吸管,险些导致他窒息身亡。
对此,我已经下令彻查此事。
但两位当值护士声称是患者家属在医院时不小心碰掉了呼吸管,而检查结果显示,呼吸管确实是被剪断的。
这让我怀疑这起事件可能是有人精心策划。”
侯亮萍直截了当地问:“这两名护士是否有嫌疑?”
祁铜炜答道:“她们并未表现出可疑行为。
不过,市局的警察似乎有些问题。
那天轮班的是省厅与市局的人,当天正好是市局负责。
而且事发时,两名警察都不在现场。
一位去吃早餐了,另一位则在值班室与一名年轻护士 ** 。
我的调查显示,最可疑的是其中一位警察的亲属,曾因受贿千万元被陈海亲手送进监狱。
我已将所有警察替换,无论是省厅还是市局,都要确保清白。
这不是新上任的警员,否则我也不会被抓进来。
毕竟陈海之前的车祸,我们已确定为意外。
但现在又有人试图伤害他,省厅无暇分身,立案调查交给了市局的赵东处理,所有情况在他那里,你想了解可以找他。”
此时,侯亮萍已无心关注祁铜炜的问题,只对陈海的安全充满担忧,同时也对祁铜炜说道:
“看来两位警官确实值得称赞。”
“应该好好表彰他们。”
“我这就去找赵东来询问陈海案的情况。”
说着,祁铜炜装模作样地送走侯亮萍。
侯亮萍离开后,祁铜炜忍不住大笑。
他知道侯亮萍并不怎么样,但对陈海的情感是真挚的。
让侯亮萍调查陈海的案件不失为一件好事,至少能转移外界的关注,免得他整天无所事事。
走出后,侯亮萍也顾不上自己的形象了。
保护陈海才是首要任务。
他立刻拨通了赵东来的电话。
赵东来很惊讶,不明白侯亮萍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联系他,况且昨天他还亲眼看到侯亮萍被省厅带走。
电话接通后,侯亮萍直截了当地问:“东来局长,你现在哪里?我想向你了解陈海的事情。”
赵东来打趣地说:“侯局长,昨晚你不是刚被省厅带走吗?现在放出来了?”
听到这话,侯亮萍顿时泄了气,急忙说:“别提这事了,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见你。”
赵东来笑道:“好啊,我正好在处理陈海案的地方,给你发个地址,你过来吧。”
……
一一七案件办事处。
侯亮萍按照地址来到一栋小洋楼前。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地方,位于郊区的一座别墅。
四周非常安静,环境优美,绿树环绕,宛如世外桃源。
侯亮萍不明白赵东来为何约他来这里。
到达楼下时,他再次拨打赵东来的电话,赵东来随即出门迎接。
侯亮萍不解地问:“赵局长,您住在这里,真是挺讲究的啊。”
赵东来说:“走,先去办公室,我给你说明情况。”
到了办公室后,侯亮萍直截了当地说道:“这楼外表看着不错,里面却很普通。
地还是水泥的,二楼虽稍好,但工艺粗糙,我刚才踩地板还发出声响呢。”
赵东来笑着回应:“可不是嘛,哪有钱装修啊。
这楼本来抵押给了银行,债主还不上钱,银行也卖不出去,闲置着也是浪费,就暂借给市局办案用了。”
侯亮萍转而正色道:“听说陈海的案子由你负责。
市局警察的问题导致陈海上次差点窒息,你得处理好。”
赵东来回答:“是祁厅长告诉你的吧?确实如此,情况你也清楚。
那两名警察已经被开除,新人已接手。
你来不就是为了了解案子吗?我们互通信息吧。
我告诉你陈海案的调查进展,你也给我提供些线索。”
赵东来随即从门外叫进两人,向侯亮萍介绍:“侯局长,这位是负责一一七案件的刑侦处处长黄处长,这位是经侦大队支队长陈支队,他们正在处理一些重大非法集资案,其中包括蔡成功的案件。
你应该对这件事有所耳闻。”
侯亮萍礼貌地与两位警官握手。
赵东来指示刑侦处的黄处长汇报陈海“一一七”
案件的侦查进展。
“一一七案件”
的办事处里,黄处长按照赵东来的安排讲述了案件详情:“陈海于‘一一七’凌晨遭遇车祸。”
“因此案件以案发日期命名。”
“起初,我们认为这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
“但经核实,陈海的车祸确属意外。
然而,他随后被发现呼吸管被切断,这使我们的判断产生了动摇。”
“为此,我们重新审查了所有案卷和嫌疑人记录,确认无误后,决定从监控入手寻找线索。”
“最终,在不懈努力下,我们发现,在陈海遇害的同时,附近一辆大货车行为异常,似乎一直在跟踪他。
事故发生后,该车迅速改变路线。”
“基于此线索,我们对该车辆展开调查,发现司机背景复杂,四年前因酒驾肇事被判刑两年。”
“那次事故明显是有意为之,但由于法律限制,仅能定性为过失伤人。”
“而如今他再次出现在现场,这让我们怀疑他可能意图重演旧案。”
“若单纯按酒驾处理,量刑较轻;但若证实蓄意谋害,则后果严重。”
“于是,我们将其带回审问,但他否认一切,并称醉酒至记忆全无。”
“不过,通过对其身体状况检查,我们得知他的血液中酒精分解酶远超正常水萍。”
“这意味着他拥有极强的酒精耐受力。”
“即便他喝下一整箱酒,也不会醉倒。”
“此外,我们注意到他的账户莫名多出一笔款项。”
“这无疑表明他在撒谎。”
“也进一步证实了我们的猜测。”
“事实上,正是他企图加害陈海。”
“只是陈海遭遇了意外,他便未能行动,仓皇逃离。”
“这导致我们先前对他放松了警惕。”
“而且由于缺乏证据,只能让那位司机离开。”
此时,侯亮萍开口问道:
“究竟是谁雇佣的他?这个人可以找到吗?”
“不是说他的账户收到过转账了吗?”
“钱的来源总该能查出来吧?”
赵东来严肃回应道:
“钱的源头查不出来。”
“经过多次跨境转移,已经无法追溯到具体是谁转的账。”
“不过,我们在其他方面继续追踪线索。”
“现在,我们的调查已锁定蔡成功这条路径。”
“他似乎牵涉其中。”
一边说着,赵东来启动了咖啡机,有条不紊地煮着咖啡。
接着,他用嘲讽的语气对侯亮萍说道:
“自从我们开始调查蔡成功,你也如影随形,寸步不离。”
“一路护着他,生怕我们对他不利。”
“我说得对不对?侯局长。”
侯亮萍连忙辩解:
“这很正常啊。”
“蔡成功是举报欧阳菁受贿的关键人物,我们必须保护他。”
赵东来咧嘴一笑,摇头说道:
“未必如此简单。”
“依我看,这和欧阳菁是李达康书记的妻子有关。”
“你们怀疑李达康书记会通过市局对我们施压,甚至采取极端手段对付蔡成功。”
“我说得对吗?”
赵东来的这句话直击侯亮萍内心深处。
但侯亮萍自然不能承认。
毕竟,质疑省里或市里的主要领导,实在太过敏感。
当然可以。
赵东来严肃地说:“这就是我要向您解释的内容。”
随即,刑侦处的黄处长开始播放三段录音。
“陈局长吗?我举报!我要举报一帮……他们不让我好好活。
那我也不能让他们日子过滋润了。
我有个账本要当面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