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沙狐派来杀我的?”沙兔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玛丽收起武器,谨慎地向前几步:“我们是来找我的丈夫跳鼠皮特。你是?”
“沙兔——皎贝塔”
“你就是三窟设计师!皎贝塔?”
沙兔的独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随即又暗淡下去。“曾经是。现在只是个等死的囚徒。”
他试图抬起前爪,但铁链只允许他移动几寸。“你们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洞口的防御机关。”玛丽蹲下身,与沙兔平视,我身边的这位蚂蚁告诉我“那些纹路不仅是装饰,还是触发陷阱的密码。只有设计师才会在囚禁自己的地方设置这种保护措施。”
沙兔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铁链哗啦作响。“聪明的……蚂蚁。\"他喘息着说,\"没错,我曾经...住在沙鲸之城。我的父母...是沙鲸城的王与后。”
杰克不知何时已经撬开了锁,正用一根草茎逗弄沙兔的胡须。“哇哦,落难王子剧情?这可比八点档狗血剧带劲多了!”
“杰克!”刘欣怡用前肢轻轻拉了下他的身体。
“在我们最繁荣的时候,沙狐族来了。”沙兔皎贝塔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仿佛这个故事在他心中重复了千百遍。
“他们带着毒刺和谎言,先是假装寻找他们丢失的孩子,然后……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他的爪子深深抠进岩壁,“他们杀光了我的族人。我的父母被吊死在城门上,而我……”
沙兔皎贝塔的独眼望向洞顶的一线天空:“几日后,就在沙狐统领准备处决我时,有一只灰色的小沙狐站了出来。我猜想他们一定找到了他们孩子。那只小沙狐说...沙鲸城的防御系统只有我们沙兔家族才能设计。”
“灰影?你说的是不是一只灰色的小沙狐?”玛丽激动地问道。
“怎么?你也见过他?”沙兔疑惑问道。
玛丽一时语塞,稍微冷静下来连忙解释道:“哦,我不知道它!我猜的。”
刘欣怡注意到沙兔说这段话时,残缺的耳朵在不停颤抖。“所以你为他们改造了城防?”
“我改造了。”沙兔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露出两颗发黄的门牙,“就在完工那天,沙蝎卫队把我拖到了这里。说是那小沙狐个为我求情的,让我去守沙鲸城门户——三窟。”
玛丽突然挤到前面:“那你最近有没有见过一只叫皮特的跳鼠?\"
沙兔的鼻子抽动了几下:“三天前……有一大队沙狐兵经过。他们押送的货物里有跳鼠的气味...但我不确定是不是你的丈夫。这几天沙狐王在准备血月祭祀,所有抓来的劳工都会被关进货库。”
杰克不知从哪变出一把夸张的羽毛扇,装模作样地摇着:“各位观众!月黑风高夜,正是偷鸡摸狗时!我建议今晚就杀进那个沙狐的罐头城!”
“是沙鲸城。”沙兔和刘欣怡同时纠正道。
“想要进去必须在晚上子时之后,城内布防最空虚,要是白天根本进不去!”
“事不宜迟,那我们晚上行动!”玛丽说道。
夜幕像一块浸透墨汁的绒布,缓缓覆盖在沙漠上空。
刘欣怡蹲在沙丘背面,望着远处那座灯火通明的奇异城市——沙鲸城的轮廓确实像一头巨鲸的骨架,无数灯笼挂在弯曲的\"肋骨\"上,在夜色中如同漂浮的鬼火。
“根据沙兔的情报,大部分沙狐会在日落后两小时外出觅食。”玛丽用爪子在地上画出简易地图,“货库在这里,西侧第三根'肋骨'下方。”
杰克正试图把一片仙人掌叶片绑在头上当伪装:“我说各位,咱们要不要搞点行为艺术?比如假装是被俘虏的货物?我可以在箱子里表演腹语,保证把守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然后我们就能集体体验沙蝎的尾针按摩服务了?”刘欣怡白了他一眼,从行囊里掏出几个小布袋,“沙兔先生给了我这个——沙眠草粉末。吸入后会让人打喷嚏不止。”
玛丽突然竖起耳朵:“等等...祭祀队伍!”
一列诡异的队伍正从主城门蜿蜒而出。戴着黄金面具的沙狐祭司们抬着镶满宝石的轿子,后面跟着数十只被铁链锁住的跳鼠。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跳鼠全都目光呆滞,步伐整齐得像提线木偶。
“精神控制……”刘欣怡的指甲掐进了掌心,“难怪沙兔说他们像被操控的货物。”
沙兔皎贝塔用前爪碰了碰刘欣怡的手腕:“看城门守卫的换班模式。每十五分钟会有三秒空隙,足够你们溜进去。”
杰克突然正经起来:“老兄,你真不跟我们一起走?”
皎贝塔摇了摇头,残缺的耳朵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凄凉:“我的项圈里有定位符咒。而且...有些债必须亲自讨还。”
他递给刘欣怡一枚骨制钥匙,“货库暗门在排水口旁边。如果...如果见到一只灰色的小沙狐,告诉他皎贝塔还留着那朵沙铃花。”
当祭祀队伍的最后一抹火光消失在沙丘后方时,刘欣怡、玛丽和跳蚁杰克像三道影子般滑向沙鲸城。
玛丽踩在温热的沙子上,心跳声大得仿佛会惊动城墙上的守卫。而杰克和刘欣怡则藏在玛丽的皮毛下。
就在沙蝎守卫转身打哈欠的瞬间,他们闪身钻入了城门阴影处。
“哇哦,这刺激程度堪比在鳄鱼池里跳踢踏舞”杰克压低声音说,爪子却稳稳地扶住了差点碰倒的陶罐。
货库比想象中更大,穹顶上悬挂着无数藤编的笼子。借着通风口透进的月光,刘欣怡看见上百只跳鼠像货物一样整齐排列,每只面前都摆着正在组装的某种金属部件。
没有交谈声,没有反抗,只有机械的\"咔嗒\"声在黑暗中回荡。
\"皮特!\"玛丽突然冲向角落的一只年长跳鼠。那只跳鼠缓缓抬头,复眼中闪过一丝微光,随即又恢复呆滞。
就在玛丽的爪子即将碰到丈夫的瞬间,周围所有跳鼠突然齐刷刷转过头来。他们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绿光,喉咙里发出非鼠非机械的嗡鸣声。
“警报……”刘欣怡猛地意识到什么,但为时已晚——货库大门轰然洞开,无数沙蝎兵如黑色潮水般涌入,尾针上的毒液在月光下闪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