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光破晓,朝霞万丈。
华山正气堂前的演武场上。
邱白一身素青劲装,神清气爽地出现在正气堂前的演武场上。
他步履沉稳,身姿挺拔如松,眼神清澈锐利,神采奕奕,面色红润,周身气息圆融内敛,仿佛萦绕着无形清气。
昨夜的疲惫已尽数洗去,只余下饱满的精力和属于先天强者的内敛光华,丝毫看不出他昨夜的鏖战。
华山派众弟子早已列队整齐,晨练的呼喝声此起彼伏。
见到掌门亲临,弟子们精神更是一振。
作为当上华山派掌门后,第一次带领华山派弟子正式晨练。
邱白并没有缺席,而是站在演武场最前面,带领着一众华山弟子,演练着华山剑法。
没有繁复的花招,只是最基础的华山剑法。
然而,即便是这一十三式华山剑法,在他手中使出便是味道不同。
那一招招剑式,明明看起来平平无奇,可在他的手中,看起来似乎蕴含着难以言喻的韵律,还有磅礴的力量感。
剑锋划过空气,发出低沉而清晰的嗡鸣,引动周遭气流微微震荡。
他动作看似不快,却行云流水,圆融无间,每一式都仿佛与天地自然相合,带着返璞归真的意境。
封不平、梁发、施戴子、高根明、陆大有、舒奇、林平之等核心人物,他们同样手持长剑,一边看着邱白演练减法,一边跟着练。
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掌门演练的虽是最基础的华山剑法,但其中蕴含的剑理和力量层次,早已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封不平眼中更是异彩连连,手中长剑不断地调整,心中暗叹:“邱白能成为先天境,果然不是没有道理!”
“这举手投足间,已近道矣。”
一套华山剑法演练完毕,邱白收剑而立,气息平稳悠长,仿佛刚才只是信步闲庭。
他目光扫过场中众人,带着掌门的威严。
“梁发、施戴子、高根明、陆大有、舒奇、林平之,还有封师伯,你们随我来正气堂。”
邱白的声音清朗,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余下的人散了吧。”
“是,掌门!”
众人心中一凛,知道掌门必有要事吩咐,立刻恭声应。
正气堂内,檀香袅袅,气氛庄重。
邱白端坐主位,目光沉静地扫过下方站立的几位师兄弟和封不平。
“诸位.......”
邱白开门见山,沉声道:“我要去京师的事情,相信你们也知道了,华山派事务,有劳师娘和诸位师兄弟、封师伯操持。”
此言一出,众人皆露惊讶之色。
陆大有性子最急,立刻出列,朝着邱白抱拳朗声道:“掌门,您放心去京师办大事!”
他拍着胸脯,信心十足的说:“华山派有师娘坐镇,有封师伯指点,还有我们这些师兄弟在,必定守好山门,督促弟子勤修武艺,绝不让华山声威有丝毫折损,您就安心的去吧!”
“正是!”
梁发紧随其后,沉稳地接口道:“掌门,你此次肩负重任,非比寻常。”
“华山乃我等根基,自当竭力维护。”
“门中琐事,弟子课业,日常巡防,我等必尽心竭力,不敢懈怠。”
他躬身朝着邱白一礼,沉声道:“请掌门放心!”
施戴子、高根明、舒奇、林平之也纷纷躬身表态。
“请掌门放心!”
“我等必恪尽职守,守护华山!”
看着几位师兄弟真挚而坚定的目光,邱白心中微暖。
虽然他们武功见识或有不足,但这份守护华山的心意却是赤诚的。
“天下之事,纷扰未休,此次前往京师,我也不知道何时能归,门中事务,就拜托诸位了。”
封不平捋了捋胡须,眼中带着关切和凝重,沉声提醒道:“掌门,京师之地,乃天子脚下,龙盘虎踞,水深难测。”
“庙堂之高,远非江湖可比。”
“东厂、锦衣卫爪牙密布,更有供奉高手藏于深宫大内,未必没有能制衡先天之存在。”
“你此去,关乎重大,务必事事小心,步步为营。”
封不平这些年隐居在山中,也见过很多事情,深知京师的凶险远超江湖厮杀,所以叮嘱道:“切记,刚不可久,柔不可守,审时度势方为上策。”
“封师伯金玉良言,邱白铭记于心。”
邱白郑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京师之行,我自有分寸,定当谨慎行事。”
说完这话,他看着封不平和梁发等人,开始安排具体事务。
“我离山期间,门派一应大小事务,由师娘宁中则暂代决断,劳德诺辅佐处理庶务。”
“弟子课业,剑法根基由梁发、施戴子负责督导;内功心法,高根明、陆大有多加留意;新入门弟子及外门事务,陶钧、英白罗,你们带着舒奇、林平之用心打理。”
“门中安全及门规执行,封师伯费心总揽。”
“若有重大变故或难以决断之事,可飞鸽传书至京中悦来客栈寻我。”
众人一一领命,神色肃然。
安排妥当,邱白起身,目光投向一直安静站在角落的岳灵珊。
少女眼中满是不舍和担忧,却强忍着没有出声。
“珊儿,安心在家等我。”
邱白走过去,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温声道:“照顾好娘亲,也照顾好自己。”
岳灵珊眼圈通红,用力点了点头。
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叮咛。
“夫君…万事小心,早点回来。”
邱白起身朝外走去,最后看向站在正气堂阴影处的宁中则。
她换了一身素雅的常服,发髻梳得一丝不苟,面色平静,只是那眼神却复杂到了极点。
她微微抿着唇,对上邱白的目光,只是几不可察地颔首,仿佛在用尽全身力气维持着长辈的威仪。
邱白深深看了她一眼,仿佛要将她的身影刻入心底。
随即,他不再犹豫,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正气堂。
阳光洒在他素青的衣袍上,背影挺拔而决绝,很快便消失在下山的石阶尽头。
宁中则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袖中的手指悄然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山风吹来,带着他离去的气息,也吹落了她眼角一滴迅速隐去的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