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置左冷禅?”
邱白一脸愕然的看着岳不群,迟疑道:“师父,为什么要处置他啊?”
“这个问题问得好!”
岳不群端起茶杯抿了口,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慢悠悠的说:“左冷禅此人野心勃勃,若是不将其铲除,为师睡不着啊!”
话说到这里,岳不群眼睛微微眯起,身上散发着一股阴冷诡异的气息,语气低沉。
“左冷禅因不服为师做五岳盟主,遂暗中勾结魔教,意图颠覆五岳剑派,为师身为五岳剑派的盟主,岂能容他?”
“师兄,你......”
宁中则震惊的看着岳不群,嘴唇张合,却是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她看向岳不群的眼中充斥着不解。
“师父,你这办法的确很好,也能让大家闭嘴,毕竟勾结魔教者,人人得而诛之。”
邱白凝视着岳不群,沉声道:“可这也会造成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问题?什么问题?”
岳不群皱眉看着邱白,手指捏着茶杯。
对于左冷禅,他是千想万想都要除掉他。
如今正好有了机会,他是不会放弃的。
“师父,你这个办法会后患无穷。”
邱白手在桌下,轻轻抓着岳灵珊的手,目光静静的看着自家师父,轻声道:“你一旦开了这个头,其他人也会有样学样,届时我们五岳剑派还会一条心吗?”
“哼,我是五岳盟主,他们敢不听我号令!”
岳不群冷哼一声,抬手拍在桌上,震得桌上茶杯颤动,面上升起寒霜。
“师兄,你若是如此作为,岂非跟左师兄一样!”
宁中则实在是忍受不了,沉声道:“我们拿回五岳盟主的位置,是要带领五岳剑派重复昔日荣光,而不是像左师兄那样只知威权,霸权!”
“师兄,我不想你只是下一个左冷禅!”
“......”
岳不群紧握拳头,面上青筋在跳动,似若在强忍着他的愤怒。
“师父,其实左师伯还是有用的。”
邱白看着自家师父忍着怒火的模样,稍作思考道:“他自创的寒冰真气,对敌的效果很是不凡。”
“寒冰真气......”
岳不群听到这四个字,回想起当年与任我行交手,若非左冷禅的寒冰真气,他们五岳剑派根本就不是魔教的对手。
想到这里,岳不群似乎给自己找到台阶。
“哼,看在他还有作用的份上,就暂且留着他,不过......”
岳不群眼眸微眯,手指在桌面轻轻叩着,幽幽道:“得让左冷禅将寒冰真气交出来。”
“这个没问题,我来想办法。”
邱白点点头,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
寒冰真气,他是觊觎挺久了。
作为跟玄冥神掌有些类似的武功,邱白很是好奇,左冷禅到底怎么做到的。
如今这江湖上武功衰败得紧。
左冷禅在这样的环境下,能创出独属于他的寒冰真气来,这肯定不简单。
邱白也想跟左冷禅好好聊聊,研究下寒冰真气,看看能不能搭配狂风快剑,给五岳剑派批量制造高手。
“行吧,这事就交给你了。”
岳不群点点头,嚯的站起身来,沉声道:“明天五岳掌门还要在泰山协商一二,你到时候跟左冷禅谈谈吧。”
说完这话,岳不群便挥了挥手,下逐客令。
“师兄,你变了。”
宁中则将房门关上,转身看着岳不群,咬着牙说:“你知道我们多久没有......行周公之礼了吗?”
“师妹,大事为先,儿女之事放在一边。”
岳不群转身看向窗外,幽幽道:“我虽然当上五岳盟主,可五岳剑派内部麻烦事情一堆,哪有精力做那些事情!”
“好,这算我的错,可......”
宁中则手在袖里握着拳头,眼中似有泪珠儿转动,轻咬嘴唇,好一会儿方才开口。
“那你消失这几个月,你去哪里了?”
“为什么你这次回来跟变了个人似的?”
“你没有发现你现在的性格完全变了吗?”
“变了?哪里变了?”
岳不群面色一沉,撇嘴道:“这么多年我都是这样,为了华山派着想,你要找找你自己的原因!”
“我......”
宁中则愕然,一时语塞。
好像师兄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他一直都是在为华山派奔走,想要将华山派丢失的荣耀给拿回来。
难道真的是我感觉错了吗?
宁中则低下头,抿着嘴唇,脸上神色迷惘。
“好了,师妹,不说这些了。”
岳不群走到宁中则身旁,抬手在她肩上轻轻拍了下,柔声道:“明天还要上山,要跟五岳同仁商谈大事,早点休息吧!”
“嗯,知道了,师兄。”
宁中则没有抬头,从喉咙里挤出了声回应。
晚风习习,烛火摇曳。
令狐冲坐在屋脊上,手里抓着把花生米,惬意的配着葫芦里的酒。
刚刚他回到酒楼,本来是想跟大家伙一起回去的,可他却发现大家都走了。
没有会合师弟们,令狐冲倒也乐得轻松。
临走之际,见桌上还有一碟花生米,他拿了张纸给打包带走。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诚不欺我。”
令狐冲捻起粒花生米丢进嘴里,抬头看着天上浑圆的玉盘,幽幽叹息。
“这次回华山,小师妹就该跟小师弟成婚了吧。”
脑海中回响着白日里师父在封禅台上的话。
令狐冲心里莫名的有些孤寂,总觉得华山似乎变了。
以前师父总是会狠狠的教育自己,督促自己练武,要光大华山门楣,种种让人讨厌的言语。
如今久不听师父教诲,他得到了以前想象不到的自由。
可他却觉得有些不舒服。
“难不成自己真是那耕地的老牛,脱去枷锁还不习惯?”
令狐冲昂头喝了口酒,辛辣的酒水顺着喉咙一路而下,火热升起,让胃里暖暖的。
“小兄弟,你没钱住客栈吗?”
忽的有窗户打开,一道身影翻身而上,落在屋脊上,看着令狐冲笑道:“这大半夜的在人家屋顶上喝酒,扰人清梦啊!”
令狐冲回头看去,只见来人容貌清癯,颌下稀疏一缕花白长须,身着一身麻衣,看上去像是个行商。
“打搅兄台清梦,是令狐冲的不对。”
令狐冲朝来人拱了拱手,在腰间一摘,将酒葫芦递了过去,笑着说:“没什么好赔偿的,请兄台喝一杯,聊表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