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被台风的狂暴力量肆意扭曲,每一秒的流逝都变得沉重而迟缓,如同陷入了浓稠的泥沼,被无限拉长。
整个惠县好似被一只来自地狱的无形大手死死攥住,陷入了一片令人几近窒息的压抑与紧张氛围之中。
窗外,狂风犹如一头挣脱千年封印、陷入彻底癫狂的远古巨兽,发出震耳欲聋、仿若能撕裂苍穹的咆哮。
路边那些平日里稳稳伫立、默默见证岁月变迁的垃圾桶,此刻在狂风的肆虐下,宛如孩童手中随意摆弄的玩具,被轻而易举地卷起,抛向阴森的半空,而后又以可怖的力量狠狠砸落。
垃圾桶扭曲变形,金属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而惊心的声响,那声音仿佛是大地痛苦的呻吟。
广告牌也未能逃脱狂风的肆虐,被无情地从高处扯下,在空中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胡乱飞舞,最终重重摔落在地,瞬间四分五裂,碎片四处飞溅,宛如战场的残骸。
豆大的雨点被狂风裹挟着,以一种近乎疯狂、决绝的态势,如同一排排密集的子弹,疯狂地砸向窗户。
每一次撞击,都让窗户发出不堪重负的 “哐哐” 声响,剧烈颤抖,窗玻璃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水珠,
模糊了屋内人看向外界的视线,让人不禁担忧,下一秒这脆弱的窗户便会在狂风暴雨的双重打击下粉身碎骨。
身处屋内的四人,尽管此前已在得知台风消息后,匆忙奔赴超市采购物资,又手忙脚乱地做了一些应对准备。
但面对如此来势汹汹、威力超乎想象的台风,内心的忐忑不安依旧如春日疯长的野草,疯狂滋生。
江河神情凝重,面色如铁,每隔一小会儿,便不由自主地迈着沉重的步伐,踱步到窗前。
他微微前倾,额头几乎贴在被雨水模糊的玻璃上,透过那层朦胧,努力向外张望。他的眉头紧紧拧成一个深深的 “川” 字,恰似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藏着无尽的担忧。
他心里十分清楚,这场台风的威力远超自己此前所能想象的极限。
他们此刻唯一的选择,便是坚守在这栋别墅内,在心底默默祈祷一切能够平安度过,可这份祈祷,在狂风暴雨的肆虐下,显得如此渺小而无助。
陈蒹葭和刘诗琪相互依偎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恰似两只在暴风雨中惊恐瑟缩、拼命寻求庇护的柔弱小鸟。
陈蒹葭使劲挺直脊背,试图在刘诗琪面前展现出镇定的模样,给予她力量与安慰,可微微颤抖的双手却如实地泄露了她内心深处那如潮水般翻涌的恐惧。
刘诗琪的脸色略显苍白,仿若一张毫无血色的白纸,眼神中透着难以掩饰的无助。
她下意识地紧紧握住陈蒹葭的手,仿佛那是她在这狂风暴雨中最后的救命稻草,只要握住,便能从对方身上汲取到足以支撑自己熬过这场危机的力量。
张一方在屋内来回踱步,鞋底与地面不断摩擦,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声响,仿佛是紧张氛围下的倒计时钟声。
他时而停下脚步,目光透过窗户,望向外面那狂风暴雨交织的恐怖世界,双眼瞪得如同铜铃,大脑在飞速运转,神经紧绷到了极致,拼命思索着应对之策。
就在这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骤然传来,犹如平地炸响的惊雷,在这狭小的屋内回荡,吓得众人浑身猛地一颤。
大家惊恐地循声望去,只见院子里那棵平日里高大挺拔、枝叶繁茂,宛如守护家园卫士的大树,
在狂风的强劲拉扯下,根部的泥土被一点点翻开,伴随着一阵令人揪心的 “嘎吱嘎吱” 断裂声,轰然倒下。
那粗壮的树干不偏不倚地砸在了院子的围栏上,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围栏瞬间被砸出一个触目惊心的大口子。
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水,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缺口疯狂涌入。
“这台风太可怕了!” 刘诗琪忍不住惊呼出声,声音尖锐而颤抖,仿佛被狂风轻易地扯碎,飘散在屋内。
“别怕,我爸说这别墅能抗 17 级台风,问题不大。” 张一方走上前,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而沉稳,轻声安慰道。可那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他内心深处的一丝不安。
说着,张一方迅速走到窗户边,双脚稳稳站定,像一棵扎根在悬崖边的苍松,双眼紧紧盯着外面混乱的场景,神色严峻得如同即将奔赴战场的将军,说道:“大家都小心点。把门窗再检查一遍,确保都关紧了。”
众人如梦初醒,像是接到了冲锋的号角,纷纷行动起来。江河快步走向大门,用力摇晃着把手,检查门锁是否牢固;
刘诗琪和陈蒹葭则小跑着,一间间屋子查看窗户,仔细检查每一处缝隙是否密封严实;
张一方则在各个房间穿梭,时而用力推一推窗户,时而检查一下插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出现问题的角落。
检查完毕后,张一方深吸一口气,稳定着自己的语气,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充满信心,说道,“我们离南面的窗户远一点,就怕院子里的什么东西把窗户碰碎了,只要我们人不受伤,就没事!”
可他自己的声音里,也不自觉地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不确定,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安慰众人。
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台风的威力也逐渐攀升至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