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玉带绕镇东,两岸桃花趁好风。
鹅鸭不知春过半,追波逐浪暮烟中。
“强哥,想什么呢?”阿秀挽着他的胳膊,惬意地漫步在桃花江畔,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一言不发的某人。
“我在想,你刚才在医院看见了谁?”某人眸光灼灼地望着她。
“你相信血脉之间会有心灵感应吗?”阿秀想了想问道。
“这…这个说不清楚,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我既然问你这个问题,肯定是有原因的了。”
“噢……什么原因?”
“我今天在医院看见的那个中年男人是张老板。”
“张老板是谁?”某人蹙了蹙眉。
“张老板,是开饭店的,名叫张军,就是招娣儿子的亲生父亲,”阿秀一字一句地说。
“不是,秀,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某人停下脚步,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用疑惑的眼光看着她。
“强哥,我没有看错人,他化成灰,我都能够认出来。”
“怎么会这么巧?”
“是呀!我也在想,怎么会这么巧呢?所以,我才问你,血脉之间,是不是存在心灵感应?”
“嗯……他来医院干嘛呢?”
“谁知道呢?”阿秀撇撇嘴。
“你确定他没有看见你?”
“应该是没有看见我吧?要不然,他怎么没有过来。”
“嘿嘿,说明人家根本就不认识你,你自己吓自己罢了。”
“强哥,他见过我多次,也知道我是招娣的好姐妹,不可能不认识我,”阿秀急眼了。
“这…说不定人家早把招娣忘记了呢!”
“可能吗?”阿秀眨巴着眼睛望着他。
“怎么不可能!”某人抿了抿嘴。
“我听人说,自从火灾发生后,张军跟老婆离婚了,到处在找招娣呢!”
“嘿嘿,为了小三跟老婆离婚,这个…有点不可思议,”某人嘴角微微扬起,笑着摇了摇头。
“强哥,你是不知道,这个男人家里几代单传,到他这一代,老婆偏偏只给他生下两个女儿,就再也没有生育了,加上他爸妈重男轻女的传统观念作怪,这个张军想儿子都想疯了呢!”
“啊!这么夸张吗?”
“嗯!知道招娣怀孕以后,他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生怕老婆去伤害她,谁知道,越害怕什么,越来什么…”
“哎!”某人听的一阵唏嘘。
“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呀!整个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阿秀抬起头看了看他。
“噢……招娣成了无辜的受害者,可叹可悲。”
“哎!”
“秀,看见张军的事情,你没有跟阿毛说吧?”
“没有呢!”阿秀摇摇头。
“这件事情你千万不能告诉阿毛,知道吗?”
“知道了,强哥。”
“还有…对招娣也不能说。”
“嗯,强哥,如果招娣知道张军离婚,而且还在找她,那结果会是怎样呢?”
“这个谁也说不准。”
“是呀!感情的事情不好说,以我对招娣的了解,如果知道张军没有放弃她,而她对张军也是有感情的,说不定又会犯傻。”
“那阿毛怎么办?人家为她付出这么多。”
“是啊!阿毛哥救了她们母子,而且还对她死心塌地,如果招娣狠心离开,是不是对阿毛哥太残酷了?”
“哎!但愿她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强哥,恩情和爱情是不能够划等号的。”
“那能怎么办呢?”某人叹了口气。
“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能让张军知道招娣已经把孩子生下来了。”
“嗯!估计他也很难知道。”
“是呀!”阿秀叹了口气。
“秀,别想他们的事情了,好吗?”某人搂紧她的腰,在她的唇上轻轻吻了吻。
“强哥,男人是不是都重男轻女呀?”
“你这小脑袋瓜在想什么呢?”某人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你还没回答我呢!”阿秀撒娇地用拳头捶了捶他的胸口。
“傻瓜,不是所有男人都会这样,至少我不会,”某人的眸光深情地望着她。
“嘻嘻,如果你真的是这样的话,我…”
“你想怎么样?”某人搂着她腰子的手紧了紧。
“我会离开你,”阿秀的眉尖扬起,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
“秀,我不会给你离开的机会。”
“嘻嘻,只是假如,强哥,我们永远永远都要在一起,”阿秀也紧紧搂着某人的腰子。
“傻瓜,我们不会分开的,你忘记了,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誓言?”
“强哥,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阿秀依偎在他的胸前,对未来无限憧憬。
“这不就是了,别瞎想哈!”
“强哥,我们去人少的地方坐一会吧!”
“好!”
“这桃花江果然是名不虚传哈!强哥,你看这两岸桃花开的,是不是有点像陶渊明笔下的两联诗呢?”
“哪两联诗?”某人把她揽进怀里柔声问。
“额…”
渔舟逐水爱山春,两岸桃花夹古津。
坐看红树不知远,行尽青溪不见人。
“嘿嘿,宝贝,这是王维笔下的诗呢!不过,他是仿写陶公的诗。”
“那陶公的原诗是怎么写的?”阿秀抬起头,眸光闪烁的盯着他。
“原诗应该是这样写的:
“晋太原中,武陵人捕鱼为业。沿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
“强哥,他们的意思好像都差不多啊!”
“嗯……意思是差不多,但是,只要你仔细去揣摩,就会发现,陶公对桃花源描述的更细致,更引人入胜。”
“强哥……”
“咋了?”
“我在想,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阿秀的手指在他的胸口上轻轻戳了戳。
“宝贝,我在你心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某人右手托起她的下巴,眸光灼灼地看着她。
“额…像百科全书,像大哥哥,更像…”阿秀顿了顿。
“更像什么?”某人温热的气息中透着暧昧。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好像有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
“嘿嘿,你这个小脑袋瓜啊!到底在想什么呢?”某人嘴角微微勾起,宠溺地吻了吻她的脸颊。
“嘻嘻,强哥,你听说过钟子期、俞伯牙的故事吗?”
“是不是高山流水觅知音的那两个人呢?”
“是呀!强哥,这个你也知道?”
“略知一二,怎么?你羡慕他们。”
“嗯!”阿秀窝在他的怀里,轻轻点了点头。
“小傻瓜,难道你不觉得我们既是知己,又是…”
“嘻嘻!强哥,这里的风景如此迷人,你难道就没有赋诗的冲动吗?”阿秀转换了话题。
“嘿嘿!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那今天就敞开心扉,与心爱的人,来一场酣畅淋漓的诗词盛宴吧!”
“好呀!好呀!”阿秀高兴的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