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阶连忙阻止刘财主,“刘伯伯,就到这吧!大家都忙一个上午饿了,不如先开席吧!”
有起哄叫道:“不要紧!我们要听诗,再来一个。”
刘财主听劝,不再出题。
这是宴席,还是亲戚,大家不会做得过份,只会有意无意的冷落张克帆他们。
林泽阶更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林家奶奶在时和秀山张家还有来往,不在以后来往就断了。
林家族长兴奋的说:“我要把泽阶的诗,写进祖谱刻在我林家的祠堂,教育林家子弟,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我林氏终将要崛起。”
陈家族长有些不高兴,事关传承大事必须争:“泽阶是我陈家湾人,他们父子已经把名记到我陈姓名下,这诗要记只能记我陈家祖谱上面,刻在我陈家的祠堂。 ”
瞬间桌上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紧张对峙起来。
林泽阶连忙灭火,“两位族长爷爷,是争这个的时候吗?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赶紧宣布上席吧!”又是一件麻烦事。
陈姓的族长是得便宜的一方,自然很大方,“林老儿,宣布上席吧!”
“上席。”林族长有些郁闷,准备事后找林张氏夫妻骂一骂,提醒她不准再给秀山送钱,这是养仇不养恩。
同时他很高兴,他的儿子进县衙当了帮差,不至于以后被吏胥吆来喝去,像狗一样。
当然诗写进祖谱这件事肯定没完,两姓族长必须要商量出一个方案来,械斗肯定不行。
陈家湾起官学,林家的子弟送去那里读书更好,陈老夫子人品大家佩服的。
林族长一吩咐下去,上菜很快,院里院外桌子上大部分是农人,一年到头少有吃宴席,筷子飞快。
林泽阶这一桌都是有身份的人,猜得到张径香和刘财主的身份不一般,他们夹一筷,大家才跟着夹一块。
张径香和刘财主两个场面人,没有嫌弃农家做大锅菜不好吃,频繁的赞扬着,只是夹得量很小,少量入嘴,给足林氏一族面子。
刘盈语就不一样,她还小是不会装的,连县城酒楼的菜都不合她的意,别说这里农家大厨水平,更难让她咽下去。
富贵人家三代之后才会吃穿,林泽阶能够理解刘盈语的感受,这时代上下层生活差太大了。
别说什么,就一个豆腐,林清溪村的厨子做的就不好。
豆腐要去豆腥味,要用盐来和水一起煮开,然后自然放凉才能去味道。
农家怎么可能这样干,盐很贵的。
热锅凉油,是锅烧到滴水成珠下油,待油热倒出来,再放冷油进去,油膜足做鱼不会破皮,没有把师傅侍候个舒服是不会教的。
肉要嫩滑要下一点点食用苏打,用蛋清加盐来搅拌掩入味。
农家更不可能这样干,蛋和肉一起吃都会有罪恶感,吃得太好太浪费了。
刘盈语夹一点尝一下味,就要溜下桌子。
林泽阶不怪她矫情,人家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从小过富贵的生活,再说谁不是追求生活越来越好?
想想自家姐姐如果再回来下田挑担,要很久来适应,甚至能不能过得了心理关难说,这个苦没这么容易吃得。
刘财主伸手要阻止,这是礼仪,没有散席人是不能走人。
林泽阶连忙说道:“刘伯伯,我和盈语去厨房和我哥姐一起,那里没什么人。”
陈秀枝眼睛在儿子身上打转,看到儿子没吃什么东西,做娘的自然不放心,跟着进了厨房。
林泽阶对陈秀枝说:“娘下一点简单的粉,给盈语和竹叶吃吧!她们吃不惯太油腻和杂味的东西。”
陈秀枝拎得很清,陈家湾和清溪村,除陈老夫子对儿子有付出,别的人都指望着他儿子的好处,只有这位小语才对自己儿子有实际帮助。
有些东西不能说破,心里知道就好。
她不是那种穷家出贵子,硬把路掐断的母亲,最讨厌成为像林张氏一样的人,没有本事还硬要一切要按她的想法来。
三下两下起火,把米粉给蒸一下,再做汤粉根根分明,下点青菜配荷包蛋,清清爽爽,刘盈语大口的嗦粉说好吃。
宴席一餐解决不了的,远来的亲戚要留宿,林泽阶一家和二叔一家必须要去管工坊,只能和刘财主,张径香一起先走。
有些喝了几杯冲动的年轻人,看不惯他们的作派,追上来拦路问个究竟,架子这么大,是不是待客不周还是看不起人。
一直拘束着自己的大舅陈思腾,直接把领头两刺头,一手一个按在地上,在他们耳边低声说道:“看见马车上白净的那个人吗?翰林进士,擦伤一点连累你们村会被屠光,别喝点马尿人五人六,怎么死都不知道,给我约束好爱闹事的人,不要调起陈林两族的矛盾。”
那些刺头不太相信但不敢反抗,“你吓唬谁?进士老爷怎么会来参加我们村的宴会?”
陈思腾冷笑着威胁:“你们回去问你们族长和我妹夫的父母,早知诉他们那位的身份,我记住你们几个了,以后谁挑起陈林两族的不团结要报给我,不然我让你们吃不完苦,出徭役时会让你们几个死得合理合法。”
陈思腾以前练武做帮闲,下村催粮抓人,对好几个村混混很熟悉,有的是办法整治他们,一下把他们压服。
整治完刺头追上去后,听见林泽阶和刘盈语他们歌声飘扬起来。
“微风吹拂陈家湾,白浪逐河滩,没有青松缀斜阳,只有一片河水蓝,坐在门前的石槛上一遍遍怀想,也是黄昏的河滩上,有着脚印两对半,那是外婆拄着杖将我手轻轻挽,踩着薄暮走向余晖暖暖的陈家湾,一个脚步印是笑语一串,消磨许多时光,直到夜色吞没我俩回家的路上……”
童真稚子歌声一下把陈思腾糟心的情绪冲散,原来外甥把他的娘亲写成歌,外甥是懂得感恩的,以后这个歌曲传唱四方,陈家湾必然名气大增,他的娘亲必成为人人敬重羡慕的外婆,但是他为什么不写首和他舅舅有关的歌?
同样想法的还有陈建关,外孙写歌给他的外婆,为什么没写一首给他这个外公呢?
刘财主则可惜没有带夫人来,没想到这次的旅程这么有趣,回去讲给她听虽然给她增添很多的趣味,但是远不如让她看。
怪不得女儿喜欢和这小子一起玩,出行简直就是郊游一路欢歌笑语,让人极为轻松愉快。
最近他的夫人身体大好,不会咳嗽不停,脸色不再惨白的吓人,睡眠能一夜到天亮。
比较头痛的事,比以前爱做善事,又要放生又要在很多的凉亭放食物,这可是一大笔开支。
赚钱不容易,刘财主感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