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子看着林泽阶,“当然大有关系,县试第一场写两篇四书文章加赋诗,草稿接近3000字,老夫看在小语和你努力的份上教你怎么练习字,你们陈家湾夫子小门户出身不懂这些。”
“先生您教我就是教我,不必说到别人和地域黑。”林泽阶为难的说道:“陈老夫子与我有栽培大恩,您说他的不好,我不反驳是陷我于不义,反驳失去听你教导的机会。”
“本人没别的意思,是就事说事,内行看门道看教你的写字的人水平只能走到秀才,到举人写字这一关他就很难过得去,这很隐形门槛。”张夫子自得的说道。
“按先生所说贫家子弟没法考到举人吗?”林泽阶有些不信。
“我也不喜欢科举取士,如果前朝用策论取士穷人还有可能考上,八股取士实际上赤贫穷人基本不可能考上,除非天赋极好还得有贵人支柱,穷秀才是考举人投入太多才穷下来的,买资料和考试的路费很花钱,再穷的秀才但比普通人好很多。”张夫子的话撕开了血淋淋的现实。
林泽阶不是来和他辩论的,有没有水平,听听他是怎么说练字,“请夫子教学生怎么练字吧!”
刘盈语跟着催促着,“张伯伯,别说题外话,先教练字的事,不然我拨你的胡子。”
张夫子对刘盈语威胁不在意,溺爱笑着说,“你这顽童一点不尊师。”
“伯伯他教我做蛋糕很好吃,还送我方子,你快教他。”刘盈语不耐烦再次催促。
“好吧!你可听好,你已经练很多字了,但要改回来用《智永千字文》来描摹,这种字小枚铜钱大小,每一页要用10张纸描摹10遍,爱惜纸张可以两面用纸,但是平时不许随手写字你记得吗?”
林泽阶点头,“能记住用《智永千字文》为贴,每页字要用十张纸描十遍。”
“对,这你得每年专门用一二两个月来描摹,每天从1500字个字写到2000字,3000字,最后能达到4000字,每天练习你的字才会写得多,运笔速度飞快,字不会走形,这是科举练字的方法,8岁之后每天得写满4000千字。”
刘盈语惊叫着,“每天4000字,这么多要人命吗?”
张夫子瞪着她,“别大呼小叫要注意形象,形象是贵像,贵像是威望,大家小姐怎么能如此?还说到科考,字是第一关,字写不好科举基本无缘,卷子有污渍,涂改,字迹不工整考官不看你的内容,首先就被打落,很多人考试时间不够用为什么?”
“因为没有养成习惯对吗?”林泽阶回答着。
“对,时间有限没习惯的人脑袋受不了,这个很考验人,习惯才能做到写字快而好看,你一开始在石头上写字方法不对,家里没钱那是没有办法,有钱本人劝你走实用训练法,考县试文理通顺不犯忌加上你的字,能够让你比较有机会过。”
“谢谢夫子的教导。”林泽阶恭敬的行礼,这是考试方法很有道理
“这是世家大族总结出来的方法,只能教你那么多,”张老夫子坦然受他一礼,目光转向刘盈语,“小语你今天的字写了没有呀?”
刘盈语起身拉林泽阶的衣服,示意他跟上,边走边回答,“夫子我是女生不考科举,我有客人要招待,改天再写。”
后面竹叶挡在张夫子面前说道:“大人我写了,要不要给你看。”显然是拖住张夫子。
刘盈语带林泽阶冲进垂花门,从连廊走到东厢房,进去爬上椅子连拍着胸脯惊呼,“张伯伯到学堂,怎么没有一个人来告诉我?”
从房间内涌来两个嬷嬷和5,6个的丫环,林泽阶看到出现过的竹枝。
其一个嬷嬷柔声提醒:“小姐,大呼小叫可不行,要站有站像坐有坐像。”
“这是我的朋友,对面林家的坏人,你先上些好吃的。”刘盈语听话坐好吩咐着。
很快各种盘子摆了出来,另一个嬷嬷边倒水边开口,“小姐,老爷一直在找你,你喝口水就过去吧!”
“知道了,下次张伯伯去学堂,你们叫门子告诉我,我从东跨院走。”刘盈语吩咐着,一个逃课小孩的形象。
林泽阶见她逃学躲老师的样子不由的好笑。
刘盈语看见气呼呼说道:“只有你才会自讨苦吃,傻瓜,以后你每天写4000字不把你的手写麻了? ”
“那倒不会就是累一些,张夫子是什么人?好像他的水平很高。”林泽阶趁机打听。
“当然水平很高,你们陈夫子才秀才,张伯伯参加过,算了,总之他当官被人诬谄,就辞职回家玩,他来我家只是代替一阵夫子,哼!你是运气好让他教你写字。”
林泽阶听得内心波动不停,刘盈语的话里意思张夫子参加过会试殿试,那是读书人中的顶尖人物,这刘财主的身份是什么?怎么能交接如此人物?
刘盈语一直观察着林泽阶的脸色警告他,“你可不要学他,生气就辞官不当。”
“我学他这样得有这个资格,”林泽阶苦笑,“我都还没有科考,四书五经都没有学全。”
“你知道就好,不是我和张伯伯说,你宁愿直中取不愿取中求,这句话对他的胃口他连教你都不愿意。”刘盈语得意的说道:“哼!你还不感谢我?”
“多谢你了。”林泽阶诚心诚意的道谢。
“你多和我讲故事以后我带你见他,让他教你怎么科考,肯定比陈家湾的夫子厉害。”刘盈语炫耀的说着,“你快喝水,这是加了百香果的蜂蜜水酸酸甜甜的,我带你去见我爹娘。”
竹叶正好进来,泪汪汪满脸沮丧,“小姐,张夫子要求太严格,说我的字没有写好缺胳膊少腿。”
“我都跟你说要慢慢的写你要心急,张伯伯不是这么好胡弄的,”刘盈语嫌弃的教训着,“篮子不要放下,里面的蛋糕带给我娘吃,走吧!”
拉着林泽阶的手往前走。
林泽阶耐着性子问她,“你家的书在哪里?”
“当然在书房里,跟我走。”林盈语满不在乎的说道,“书房在对面的西厢房都是书,你是不是不想见我爹娘?”
林泽阶否定,“我都来你家,当然要拜见你的父母。”
“你不想见可以说,我爹和娘很好的。”刘盈语天真的说道,手拉着林泽阶不放也不停下脚步。
“说了就能不见吗?”林泽阶反问。
“当然不能,来我家哪有不见我爹娘的道理,你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想法?”
“我没有古怪的想法,没有说不见,是你说不想见可以说。”林泽阶感觉到有理说不清。
“你说了我也不会同意呀!”
“那不是废话吗。”
两个人辩驳着。
主屋的门口已经有人在立着等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