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语嫣将最后一株月光草的提取液滴入试管，紫色液体在实验灯下泛着莹润的光泽。这是她根据系统提供的配方，结合古地球草药学知识调配的精神力稳定剂。
\"宿主，已经凌晨两点了，你该休息了。\"系统打着哈欠提醒，\"明天还要去军事基地呢。\"
姜语嫣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将试管小心放入恒温箱：\"再检查一遍配方。季临渊的精神力波动周期缩短了，上次暴走才过去两周，我担心...\"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通讯器打断。屏幕上闪烁着季临渊的名字，这个时间来电很不寻常。
\"姜语嫣。\"刚接通，季临渊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比平时更加低沉沙哑，\"来主卧。现在。\"
通讯随即切断，留下姜语嫣呆立在实验室中。这是契约签订以来，季临渊第一次主动邀请——不，是命令她去主卧。
\"系统，什么情况？\"
\"检测到男主精神力波动异常！\"系统迅速调出数据，\"但奇怪，没有达到暴走阈值...\"
姜语嫣顾不得多想，抓起刚配制好的药剂和安神香就冲向主卧。东翼走廊比西翼宽敞许多，尽头那扇黑色金属门此刻半掩着，透出一线暖黄灯光。
她轻轻叩门：\"季临渊？我进来了。\"
主卧比想象中简洁，灰黑色调的家具，整齐到近乎苛刻的摆设，唯一的生活气息是墙上悬挂的几幅星图。季临渊背对着门站在窗前，军装外套已经脱下，只穿着贴身的黑色背心，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完美轮廓。
\"医疗组刚走。\"他没有转身，声音紧绷，\"他们说...我需要亲密接触来稳定精神力。\"
姜语嫣手中的药瓶差点掉落。亲密接触？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似乎察觉到她的困惑，季临渊终于转过身。姜语嫣倒吸一口冷气——他的金瞳比平时更加明亮，几乎像是在燃烧，脖颈和手臂上的血管隐约可见，皮肤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不是那种接触。\"他咬牙解释，每个字都像是挤出来的，\"只是...近距离。同处一个能量场。\"
姜语嫣这才注意到，那张kingsize的床已经被重新整理过，多了一个枕头。
\"所以...你是要我...\"
\"睡在这里。今晚。\"季临渊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安排...\"
\"我愿意。\"话一出口姜语嫣就后悔自己的急切，赶紧补充，\"我是说，契约里有配合治疗的条款。\"
季临渊点点头，指了指浴室：\"你可以先用。我已经让管家准备了你的睡衣。\"
浴室里，姜语嫣用冷水拍了拍发烫的脸颊。镜子中的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像个第一次约会的小姑娘。这太荒谬了！她只是来履行契约义务的，不是吗？
\"宿主，你的心跳达到120了。\"系统调侃道，\"需要镇定剂吗？\"
\"闭嘴。\"姜语嫣小声呵斥，拆开管家准备的睡衣——意外地保守，一套浅灰色的丝质长袖套装。
当她磨蹭着走出浴室时，季临渊已经不在卧室里。床的右侧明显被整理过，枕头摆放得一丝不苟，就像军营里的床铺。姜语嫣小心翼翼地坐在左侧边缘，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几分钟后，季临渊从浴室出来，身上带着清爽的水汽。他换了一身深蓝色睡衣，头发还滴着水，没了平日的发胶固定，几缕黑发垂落在额前，让他看起来年轻了许多。
\"你可以睡里面。\"他指了指床的左侧，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我习惯靠外。\"
姜语嫣僵硬地挪到指定位置，像具木偶一样直挺挺地躺下，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床垫意外地柔软，但她全身肌肉都紧绷着，根本无法放松。
季临渊关掉主灯，只留一盏微弱的床头灯。他掀开被子躺下的动作精准得像是在执行军事操作，两人之间保持着足以再躺一人的距离。
\"晚安。\"他简短地说，伸手关了最后的灯光。
黑暗笼罩了房间，姜语嫣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身边男人的存在感强烈得不可思议，她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呼吸声，闻到那股熟悉的冷冽气息，甚至感受到从他身上辐射出的热量。
\"系统，这太尴尬了...\"她在心中哀嚎。
\"宿主，放轻松！就当是在医院值夜班和同事共用休息室。\"系统安慰道，\"而且根据监测，男主的精神力确实在稳定下来，你们的能量场产生了共鸣。\"
姜语嫣悄悄侧头，借着窗外的星光看向季临渊。他平躺着，双手放在身侧，胸口规律地起伏，似乎已经睡着了。月光描摹着他高挺的鼻梁和坚毅的下巴，让他看起来像一尊古希腊雕塑。
不知过了多久，姜语嫣终于抵挡不住疲惫，沉沉睡去。
朦胧中，她梦见自己躺在一片温暖的星云里，被无数光点温柔包围。那感觉如此真实，以至于当她半梦半醒间察觉到腰间的重量时，一时分不清是梦是真。
姜语嫣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面对着季临渊的胸膛，他的手臂不知何时环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更糟的是，她的头正枕在他的另一条手臂上，脸颊贴着他的肩膀，能清晰地感受到布料下紧实的肌肉。
她瞬间清醒了，却一动不敢动。季临渊的呼吸平稳而深沉，显然仍在熟睡中。这样近距离观察，她才发现他的睫毛出奇地长，在晨光中投下细小的阴影。
\"宿主，早上好~\"系统欢快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数据显示你们这样接触了至少三小时，男主的基因优化进度提升了2%！\"
姜语嫣无声地呻吟。三小时？她就这么被季临渊抱了整整三小时？
正当她纠结是该悄悄挪开还是装睡时，季临渊的呼吸节奏突然变了。姜语嫣赶紧闭上眼睛，假装仍在熟睡。
她感觉到身旁的男人身体一僵，显然也意识到了两人尴尬的姿势。但出乎意料的是，季临渊并没有立即抽身，而是静止了几秒钟，然后——轻轻收紧了环住她的手臂。
姜语嫣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膛。她能感觉到季临渊的鼻息拂过她的发顶，温热而湿润。就在这时，他的终端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季临渊条件反射般坐起身，动作太快以至于姜语嫣假装被惊醒，揉着眼睛装作茫然的样子。
\"军事警报。\"季临渊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峻，快步走向衣帽间，只有微红的耳根泄露了刚才的亲密，\"我得立刻去基地。\"
姜语嫣坐起身，被子滑到腰间：\"你的精神力...\"
\"稳定了。\"他停顿了一下，背对着她说，\"谢谢。\"
这两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但姜语嫣确信自己没有听错。等季临渊换好军装离开后，她才放任自己倒回床上，把发烫的脸埋进还残留着他气息的枕头里。
\"系统，这太危险了...\"她闷声说。
\"危险？宿主是指哪方面？\"系统明知故问。
姜语嫣没有回答，但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醒来时的画面：季临渊在晨光中的睡颜，他无意识收紧的手臂，还有那声几不可闻的\"谢谢\"。
管家机器人贴心地没有来打扰，直到中午才敲门询问是否需要午餐。姜语嫣趁机询问了季临渊的情况。
\"将军仍在军事基地。\"管家回答，\"他留言说今晚可能不回来了，请夫人不必等他。\"
姜语嫣点点头，心里却有一丝莫名的失落。回到实验室后，她强迫自己专注于研究，但思绪总是不受控制地飘回那个拥抱。
\"宿主，最新扫描结果显示，男主的基因修复速度加快了！\"系统突然兴奋地宣布，\"看来亲密接触确实有效。系统建议增加频率和...呃...接触面积。\"
姜语嫣差点打翻手中的试管：\"什么意思？\"
\"就是...如果只是同床共枕能提升2%，那么更亲密的接触，比如...\"系统咳嗽一声，\"拥抱可能提升5%，亲吻的话...\"
\"停！\"姜语嫣脸颊发烫，\"我们只是契约关系！\"
\"是吗？\"系统意味深长地说，\"那为什么宿主从早上到现在，已经看了十七次时钟，明显在等某人回来？\"
姜语嫣无言以对。她确实在等季临渊，尽管他明确说了不回来。这种期待感让她心慌，就像站在悬崖边缘，既害怕坠落，又莫名向往飞翔。
夜深了，姜语嫣独自躺在主卧的大床上——季临渊确实没有回来。她翻来覆去无法入睡，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直到凌晨时分，房门被轻轻推开。
姜语嫣立刻闭上眼睛装睡。熟悉的脚步声接近床边，停顿了几秒，然后是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床垫微微下沉，季临渊躺在了他昨晚的位置。
两人之间仍然保持着礼貌的距离，但姜语嫣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改变了。
\"我知道你醒着。\"黑暗中，季临渊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军事委员会批准了你进入基地实验室的申请。明天我带你去。\"
姜语嫣惊讶地睁开眼，虽然只能看到他的轮廓：\"为什么？\"
\"因为...\"他顿了顿，\"你的研究可能对舰队有帮助。\"
这个理由冠冕堂皇，但他们都心知肚明，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契约规定的义务。姜语嫣在黑暗中微笑起来，悄悄往中间挪了挪，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谢谢。\"她轻声说，模仿他早上的语气。
季临渊没有回答，但在姜语嫣即将入睡时，她感觉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指尖，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如同星辰相互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