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必吓唬下官，下官能在晋州站稳脚跟，就不怕您威胁。”
栾钰冷笑着看着梁夜，眼神阴冷：“王爷虽然手握重兵，但是镇北军远在千里之外，下官奉劝您，还是不要太嚣张了。”
“呵。”
梁夜忍不住笑出声来：“栾大人，这是和本王下战书？”
有意思啊，没想到，他的刀不想对自己人，自己人倒是想对他拔刀了。
梁夜挑眉看着栾钰，笑容愈发明显：“那，本王拭目以待。”
“哼！”
栾钰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梁夜看着他的背影，笑容仍是恬淡平和：“迟徊，若是让你任晋州知州，你有信心吗？”
他回头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钟毅，淡然问。
钟毅愣了下，立刻跪下：“下官虽有报国为民之心，但是栾钰说得对，下官没有在地方干过，直接任一方知州，下官的确力有不逮。”
“没有把握，为什么敢和栾钰为敌？”
梁夜低头看他，有些好奇。
“下官也没办法了。”
钟毅的声音有些愤怒：“栾钰他贪的太多了。”
“下官离京前王爷交代了，这次赈灾的银两，是王爷您从镇北军的军费省出来的，他却……”
“不是。”
梁夜笑了一声，打断钟毅的话：“你想多了，我没挪用军费，这是我的私产。”
“啊？”
钟毅呆住：“可……”
“阿起可能是想让你省着点儿花。”
梁夜满不在乎，笑了笑，低头看着钟毅：“你起来吧。”
看钟毅起身，梁夜这才道：“你是阿起的心腹，我也不瞒你。”
“栾钰既然不可用了，也活不了几天了。”
“短时间里，让朝中派合适的人， 显然来不及。”
“不仅晋州，冀州知州也会出缺，这次的机会你当真抓不住？”
钟毅腿一软，又跪下了：“王爷，这可是两个知州！”
“那又如何？”
梁夜低头看着他，面无表情：“你若实在干不了，干完这次的差事，就滚回朝中。”
“本王手下虽然是一群粗人，但是挑一挑，也不是没有人愿意来。”
钟毅有些诧异，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漫不经心就决定了两地知州前途的男人，是那个传说中最讲规矩、因为摄政王说代表天下而出言回怼的梁将军？
这，这……
这哪里讲规矩了？
哪里死板了？
他有心多问两句，又不知从何说起，一时呆滞。
梁夜也看钟毅烦。
这就是阿起说的个中翘楚？
哪里好，蠢死了。
天上掉馅饼都不敢接。
知州是不好干，可是钟家家大业大，什么门生没有，自己不会干，还不会提拔心腹干吗？
蠢！
梁夜等的不耐烦了，准备回去写信，让梁沁给他送人来。
然而刚迈出一条腿，他的背后，钟毅忽然开口了：“下官，愿意竭力一试。”
“嗯，好。”
梁夜一顿，点了点头：“需要什么，和沈万仞说，不是特别过分的，他都能帮你办到。若是要的过分了，来找本王。”
他随口说着，抬腿就走。
钟毅连忙爬起来追上去：“王爷，您走这么急，是有什么事吗？还是说，您还要去别处看看？”
“不看。”
梁夜的声音冷漠，听不去任何感情。
“那王爷您这是……”
钟毅有些懵。
梁王爷辛辛苦苦来河堤一趟，也不看工程进度，也不管河工饷银，他来干什么？
淋个雨顺便和栾钰吵架？
还是吵个架顺便淋雨？
梁夜轻笑，笑声里带了不加掩饰的温柔和甜蜜：“本王急着回去写信。”
“阿起要我每天给他一封信，今日的，我还没来得及写。”
钟毅：“……”
艹！、
他又不是单身狗，王爷和他炫耀个什么！
不就是有老婆吗？
他也有！
他也要回去给老婆写信！
钟毅愤愤地想，停住步伐，对着梁夜的背影叉手行礼：“下官送王爷。”
梁夜才懒得管钟毅送不送他。
他的阿起，还在等他回信呢。
丰京城中，三天后收到了梁夜寄回来的第一封信。
白泽知道自家主子等梁王爷的信都快等疯了。
所以拿到信后，第一件事就是亲手送到了吴昕面前。
看着信封上“阿起亲启”四个俊逸有力的大字，吴昕的眼睛里全是亮闪闪的星星，唇角立刻勾了起来：“还有没有旁的？就这一封信吗？”
他看着白泽，笑吟吟地问。
白泽：“……”
忽然觉得王爷笑的很碍眼。
看着吴昕不值钱的模样，白泽皮笑肉不笑，阴阳怪气道：“是啊，臣查过了，就这一封信，梁将军没装里头。”
吴昕：“……”
“滚，你家吴咎才装里头呢。”
吴昕捧着信贴在心口，又得意洋洋地冲白泽炫耀：“看，沉阁给我的信。哎，光润，吴咎去三苗好久了吧？你收到几封信了？”
白泽：“……”
啊啊啊啊，他好想打主子一顿啊！
忍住，忍住，不能打。
王爷这个破身体，打一顿会被讹上的。
白泽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王爷，臣也恳请外派！”
气死他了，为什么他也不会骂人！
他不管了，他不在王爷面前呆着了。
心疼王爷换别人用不习惯，结果就是会被王爷那张嘴气死！
他要去三苗找吴咎！
吴昕冲着白泽扬了扬信封：“你说你羡慕沉阁给我写信？”
白泽：“……”‘
行，当他没说！
他愤怒地瞪了自家主子一眼，转头就走。
他决定了，在梁将军回来之前，他都不会来王爷面前当值了。
不，在吴咎回来之前，他都不会来当值了！
吴昕看白泽“怒冲冲地离开了，笑着拆开了梁夜的信。
沉阁真好，说好的每日都给他，来信，他果然没有食言。
他从信封中抽出信纸，一目十行的看完，脸色变得难看极了。
收起梁夜的信，放进信匣中，吴昕站了起来：“吴为，带一队暗卫，三百御林军，本王要去宁国公府。”
吴为愣了下，立刻叉手答应：“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嗯，去准备吧。”
“对了，让内务府准备一车布匹，放在朱雀门前，晚些时候自会有人来取。”
“现在，本王要去和舅舅好好叙叙旧了。”
（凌晨更不了……调研到下午五点多，晚上八点多才下班，真的是见缝插针……明天应该会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