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天命所归？”
少年微微呢喃出声。
“什么狗屁天命，我岚山一族为了那所谓的天命，镇守界外之地不知多少岁月，甚至整族搬迁至界外之地，而今忽然冒出来的天命将我的命运捏在了一个废物的手里，当真可悲可叹。”
岚山月冷漠的瞳孔里没有一丝温暖，她冰凉的指尖径直捏着少女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来，看着她满脸的泪水，嗤笑一声。
“蠢货，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你重生后一直给他下绊子却不小心害了亲妹妹，和禁区生物交易也没能杀成那人，你是聪明不假，却操之过急了。”
“如果不是你，他早就死了。”
风绣静倔强的看着她。
“那你也会死，你的家族都会被你牵连，作为人族的叛徒，所有的风姓族人都会被载入史册，叛徒的名字高高悬挂，这个名头你们死后后代也摆脱不了，他们会成为奴隶在界外之地干着最低等的活计直到老死！”
她看着少女因她的话而微微颤抖后怕的目光，愉悦的勾了勾唇，“虽然你很蠢，还没用，不过脑子还是聪明的，天生的一颗七窍玲珑心。
交易既然没完成，那我也可以给你一次机会，我带着你杀了那所谓的天命之子，从此再也没人可以威胁到我们了，只要你愿意为我岚山一族效命。”
岚山月的目的很明确，她欣赏这样有勇有谋脑子聪明的女子，岚山一族也需要这样的助力来对抗禁区生物。
风绣静听着岚山月霸气的言语，她恍惚的瞬间又有些不确定。
“可是，受到天道庇佑的人真的那么容易被杀死吗？”
她虽同那些东西做了交易，可到底没成功。
“天道庇佑？”
耳边忽然传来少年清冷的声音。
她这才发现，原先唇红齿白的小公子蓦然轻笑出声，全然没了先前的亲近感，浑身都透着一股不可侵犯的冷漠。
少年眼神淡漠。
“师姐，既然暂时杀不死，那便先养着，看着他每次和自己的机缘擦身而过，每次都死里逃生，将那一身天命之子的气运都消失殆尽，到那时就是磨刀霍霍向牛羊了。”
和师姐对视了一眼。
他们的想法如出一辙。
跟着老头子那几年，天命难测却易失，她有的是法子打压人，折磨那些禁区生物的法子也可以用在韩永烁的身上。
想踩着她成为人上人吗？
那她好心帮他一把也不过分吧。
“师姐事务繁忙，交给我就好，只不过，事情的收尾还要师姐来做。”
师姐的结界连那东西都逃不掉，却唯独让韩永烁逃走了。
所以，对付韩永烁的人，还不能同他有任何的天命牵绊。
师姐不能直接出手了。
岚山月自然明白了小师弟的意思。
少年微微抬眸，纤长浓密的睫毛乌压压垂下，折射在眼睑下一片优美的阴影弧度。
笑意不达眼底，“两年后。”
“赌约时。”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流露出了笑意。
“师姐可静候佳音。”
“小师弟，这是我的身份令牌，以后整个中州岚山一族的弟子，小师弟可随意调遣，若是需要我出现，亦可凭借这令牌同我交谈。”
岚山月冷傲的目光垂下了一抹柔和的光芒，认真的叮嘱着。
“若是有事情应付不过来，千万要记得同我说，韩永烁的事情不急，你才最重要。”
“知晓了师姐。”
只是看着那玉佩，少年忽然想起，岚山清也曾给过他一次，不过那次，他没要。
这次，他坦然收下了。
师姐给的，同旁人给的能一样吗？
少年微微点头。
“所以，你愿意和我离开吗？”
风绣静也属于同韩永烁有着天命牵绊的人，留在这里，可能并没有什么用。
但是——
风绣静的眸子从犹豫到坚定不过一瞬，“我愿意同大小姐回去，大小姐可否再给我一年的时间，我还要亲眼看着韩永烁那个贱人永无安宁之日，我还要变得同大小姐一般强大，只有强者才不会被摆布。”
岚山月看了少年一眼。
季清尧点头，“可以，一年的时间，顺便让你解开自己的心结，否则，今后的修炼你恐怕消除不了自己的心魔了。”
“好！”
岚山月扬起唇角，纤细的指尖在她额间一点，属于岚山族的烙印就刻在了对方的神魂之中。
“以后，你便是我的人了，我给你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来找我。”
“多谢大小姐。”
岚山月收到族中传信，禁区的东西又不老实了，三弟先前历练途中也因为族中的事情而提前回去了。
她则被外派出来解决外逃的禁区生物。
现在解决的差不多了，也该离开了。
“师姐要离开了？”
岚山月点头，“我担心，岚山阙那家伙闭关不出，族中一些长老又在后方，只有幼弟一人支撑不住，我必须尽快回去了。”
“师姐放心，这边有我在，想必风姑娘心中已有成算了。”
风绣静随即点了点头，“没错，我有一计，不知可不可行，我想试一试，大小姐先行离开，待一年后我便去寻您。”
岚山月想了想，一把破开了结界，空中出现了传送黑洞，“那我先行一步。”
留下的两枚纳戒中的资源，是给小师弟的见面礼，也是给风绣静留下的修炼资源。
季清尧看着服下丹药后面色好一些的风绣静，开口道，“还请节哀。”
少女沉默了些许，“我会把绣雅的尸体带回去。”
“应该的。”
只不过，季清尧心中有些许的奇怪和怀疑，却不知该不该说出口。
他看着风绣静从山洞里带着妹妹的尸体出来时，面色惨白一片。
“我以为躺在这里的人会是韩永烁。”
人算不如天算。
她只是轻轻说了这一句，然后将妹妹的尸体收好。
季清尧疑惑的点是他似乎并未见到风绣雅的神魂残留。
哪怕被禁忌气息污染消散的再快，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消失殆尽。
“不用给我治伤。”
“我还要凭着这一身伤，所有能够利用的一切，我都不会放过。”
少年眨眨眼睛，没说话，却将手中的丹药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