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嫣那丫头肯定也躲在殿里装死!”
全公公笑眯眯:“语嫣姑娘聪慧伶俐,真是难得的好姑娘啊~”
云影炸毛:“她哪儿好了?”
焱渊一巴掌拍他后脑勺:“她是柔柔的丫鬟,自然好!”
云影委屈:“那奴才还是陛下的奴才呢!奴才近来在瑶华宫受尽欺负,陛下怎么不替奴才做主?!”
他越说越激动:“她们连陛下都不待见,不让进门!陛下,您可是九五之尊,绝不能心慈手软!您就是平日里太宠着宸妃娘娘,才会受到这种待遇!”
焱渊眸光深沉,缓缓点头:“云影啊…离了你,还有谁和朕说实话?”
他悲伤地扶住一棵大树,仰天长叹:“朕,何其悲苦也…...”
——然后,轻而易举将整棵树连根拔起。
全公公:“陛下天授神力……\"
话说一半,被云影捂住嘴,抢话道:“陛下承天受命,有神力护持,故能扫六合、平乱世,开创万世基业。”
焱渊继续忧郁:“朕空有神力又如何?那女人竟狠心不见面!”
咔嚓!第二棵树倒了。
轰!第三棵树倒了。
……
——等焱渊站在第十八棵树面前时,整片御花园已经秃了一半。
焱渊拳头抵在树干上,悲愤交加:“树啊树,你说……柔柔为什么不爱朕了?”
说完又拔了一棵。
大树瑟瑟发抖,枝叶哗啦啦地响,求放过!!
“啊!朕的手疼!”
云影立刻冲上去抱住龙爪吹气:“陛下疼吧?太可怜了……”
全公公手忙脚乱掏帕子擦树渣子,又摸出兰花油抹上:“陛下,保重龙体啊!”
就在此时,一道清冷女声传来——
“陛下,可愿和臣妾一同练会儿剑?”
只见女子一袭月白劲装,乌发高束,英气的眉眼间投下一泓秋水。
“陛下。”娴妃反手持剑,抱拳一礼。
焱渊广袖一振,伸手——“唰!”
云影腰间佩剑瞬间出鞘,剑刃寒光凛凛。
双剑相击,火花四溅!
焱渊踏步如游龙,龙袍翻飞间,宛如一朵盛开的墨莲,又妖又飒。
娴妃旋身似惊鸿,白衣猎猎,袍角飞扬如白鹤展翅,英姿勃发。
全公公捧脸星星眼:“娘娘这招流星赶月使得妙啊!”
云影不服气:“陛下这式游龙惊鸿才叫绝呢!”
娴妃一个鹞子翻身,剑尖挑落枝头一朵海棠!
焱渊眸色一凛,剑花一挽,漫天飞花,尽数被他拢入袖中!
待收势时,他掌心托着那朵完整无缺的海棠,搁在娴妃的剑格上,唇角微勾:“爱妃的剑,比去年更添三分杀气。”
娴妃收剑入鞘,眼角眉梢俱是飒爽:“不及陛下万分之一。”
云影:“陛下,要不……咱们继续拔树?”
焱渊冷冷瞥了眼不远处瑟瑟发抖的大树:“回养心殿,朕累了,倦了。”
云影狗腿子道:“对!回去奴才给您唱歌按摩,多快活啊!”
兴奋地扭了两下,扯着嗓子唱起来:\"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焱渊:……
这奴才是不是疯了?
翌日,养心殿。
帝王手执西南急报,眸光森冷,猛地将奏折摔在龙案上——
殿内几位大臣浑身一颤,冷汗涔涔。
奏报上赫然写着——“盐运史王伦,夜半被人割去头颅,弃尸府衙院中。”
“猖狂!”吏部尚书怒拍桌案,“赵氏一族在西南横行无忌,竟敢公然杀害朝廷命官!”
“陛下,”户部尚书道,“王伦遭此毒手,这分明是赵氏在向朝廷示威啊!”
焱渊指节轻叩龙案,眸底暗流涌动。
——赵氏此举,是在试探他的底线。
若朝廷震怒派兵镇压,西南必乱;若隐忍不发,则赵氏气焰更盛,日后更难钳制。
进退皆险。
殿门忽开,嘉敬长公主与鸿乾亲王前后脚迈入。
鸿乾故作惊愕,叹息摇头:“皇兄!臣弟刚听闻此事,实在痛心疾首!王大人为国尽忠,竟落得如此下场……”
明为哀悼,暗讽帝王——朝廷没有派兵镇压,导致王伦惨死。
焱渊眸色一沉,目光转向嘉敬:“皇姐怎么看?”
——西南盐铁之事,朕交给你处理,这就是你的结果?
嘉敬尚未开口,鸿乾已抢先道:“皇兄,皇姐毕竟是女子,如何能镇得住西南那帮豺狼?”
他上前一步,信誓旦旦:“臣弟愿自请赴西南,协助府衙缉拿凶手!”
焱渊心中已有大计,缓缓起身,玄色龙袍垂落,步步逼近鸿乾。
“六弟有心了。”他唇角微勾。
下一瞬——
“咔嚓!”
一把扣住鸿乾手腕,反手一拧,抬脚狠狠踹在他膝窝!
鸿乾重重跪地,额头磕在青砖上,疼得闷哼一声。
焱渊靴底碾在他肩上,声音令人发寒,“你亲自去西南查办,十日内,朕要看到凶手伏诛的消息。”
鸿乾:“臣、臣弟一定办妥!皇兄饶命!臣弟对您最是忠心啊!”
焱渊低笑一声,将他拽起,掸了掸他衣襟:“好弟弟,去西南之前看看母后,她一定……想你了。”
待鸿乾离去,嘉敬上前,呈上一封密信。
“陛下,这是臣妹查到的西南势力分布。”
焱渊展开细看,眸光渐冷。
“皇姐,”他叹息,“你恐怕还不知道,母后一族在西南豢养的私兵,光是明面上的就有两万。”
“朕希望……你能劝劝母后,尽早归顺朝廷。”
嘉敬指尖微颤,沉默片刻,终是行礼退下。
她径直前往中正殿,却在殿门外听到了太后与鸿乾的私语——
“乾儿,西南是你的命根子,绝不能松手!若有一日你皇兄容不下你,你就……”
太后话未说完,可嘉敬听懂了。
她是想让鸿乾借着此次查案回西南,自立为王?!
嘉敬如遭雷击,母后,我也是你的骨肉啊!
一旦鸿乾回到西南,她将彻底失去机会。
她转身离去,眸中最后一丝犹豫化作决绝。
既然谈不拢……那就不必谈了。
拿到西南,她只有一条路可选……
养心殿,晚膳时分。
焱渊盯着满桌珍馐,筷子动了三下,就兴致缺缺地搁下了。
——瑶华宫那女人是睡了吗?
一点消息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