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阴阳婆婆突然发出一声怪叫,那声音尖利得像是指甲刮过铁器,听得人头皮发麻。她身形未动,枯瘦的手指却骤然暴涨数寸,指甲变得乌黑发亮,如同淬了剧毒的钢爪,带着一股腥风直扑苏璃面门!
这一下来得太快,快到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明明刚才还站在三尺之外,眨眼间指尖已近在咫尺,连她指甲缝里嵌着的黑泥都看得一清二楚。
苏璃心头一紧,生死关头反倒异常镇定。她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身形如同风中柳絮般向后飘出半尺,同时猛地甩头,乌黑的长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堪堪避开了这致命一抓。
“嗤啦!”
阴阳婆婆的黑手擦着苏璃的发梢掠过,狠狠抓在她身后的木柱上。只听一声刺耳的裂响,坚硬的木柱上竟被抓出三道深深的爪痕,木屑纷飞,黑痕入木三分,隐约还冒着淡淡的青烟——那指甲上的剧毒,竟连木头都能腐蚀!
“好个小丫头,反应倒快!”阴阳婆婆狞笑着,手腕一翻,黑手再次探出,这次的目标是苏璃持笛的右手。
“休伤我妹!”
萧寒嗷的一声怒吼,像头猛虎般扑了上来。他背后的金背砍山刀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刀身宽阔,在灯火下泛着寒光,带着劈山裂石的气势,直剁阴阳婆婆那炭条般的黑手!这一刀又快又狠,显然是想借着兵器的锋利,逼退对方。
阴阳婆婆却毫无惧色,反而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眼看刀锋就要斩中她的手腕,她手腕突然一翻,五指如钩,竟精准地扣向金背砍山刀的刀背!这是江湖上早已失传的“空手夺刀”绝技,寻常人别说施展,连见都未必见过。
“找死!”萧寒眼中厉色一闪,手腕猛地一翻,金背砍山刀借着惯性改变方向,刀身贴着阴阳婆婆的手臂滑过,转而“斜肩缠背”,带着呼啸的风声扫向她的腰间!这一招变招极快,将刀身的沉重与灵动结合得恰到好处,正是他赖以成名的绝技“流星赶月”。
阴阳婆婆没想到萧寒变招如此之快,腰间顿时感到一股凌厉的风压,只得被迫后跃半步,避开刀锋。
就在这两人交手的电光火石之间,欧阳逸飞已看出端倪——这茅草屋空间狭小,五人挤在一起难以施展,阴阳二老显然对此地极为熟悉,久战必败!
“走!”
他低喝一声,猛地抬起右脚,运起内力狠狠踹向身后的木门!“轰隆”一声巨响,本就不算坚固的木门瞬间被踹得粉碎,木屑四溅。
“快出去!”
欧阳逸飞率先纵身跃出,梅降雪紧随其后,苏璃和萧寒也借着与阴阳二老周旋的间隙,先后跳出了茅草屋。乌木禅师最后一个离开,临走前反手一扬,十几颗念珠带着破空之声射向追来的阴阳二老,逼得他们暂缓了脚步。
五人刚站稳脚跟,立刻各拽兵器,摆出迎战的架势:
欧阳逸飞手中龙渊剑已然出鞘,剑身如秋水般澄澈,隐隐有龙吟之声,剑尖斜指地面,周身气势沉凝如山;
梅降雪的软鞭握在手中,鞭身绷得笔直,如同蓄势待发的灵蛇,月光洒在她月白色的劲装上,更添几分冷冽;
苏璃横笛当胸,玉笛虽非利刃,却在她指间流转着淡淡的真气,随时能吹出制敌的音波;
萧寒的金背砍山刀横在身前,刀身映着他怒目圆睁的脸,如同镇守山门的怒目金刚;
乌木禅师则双手紧握方便连环铲,铲头月牙对准屋门,口中念念有词,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
这时,阴阳二老也缓缓走出了茅草屋。阴阳婆婆依旧是那副白发苍苍的模样,只是双手始终保持着爪状,指甲上的乌光在夜色中格外刺眼;阴阳先生拄着铁拐杖,那只带着刀疤的右眼冷冷扫视着五人,仿佛在看一群瓮中之鳖。
夜风卷起他们的白发,两人站在门口,与屋外的五人形成对峙之势。茅草屋的灯火从他们身后透出,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地上,如同两只择人而噬的恶鬼。
“嘿嘿……嘿嘿嘿……”阴阳婆婆突然怪笑起来,笑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让人不寒而栗,“真是没想到,你们几个居然能从屋里逃出来。不过……”她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逃出屋又如何?这大蟒山,处处都是血羽教的地盘!敢闯进来,尔等今日必死无疑!”
阴阳先生缓缓抬起铁拐杖,杖头指向五人,声音沙哑如磨石:“教主有令,凡擅闯大蟒山者,杀无赦。你们既然来了,就别想活着离开。”
话音刚落,他那只戴着黑眼罩的左脸突然动了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游走。紧接着,周围的草丛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无数双绿油油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显然,这里并非只有阴阳二老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