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学院的午后阳光穿过彩绘玻璃，在走廊地面投下斑斓光影。桃夭夭捂着手臂蹲在喷泉池边，粉色裙摆浸在水中，金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看起来狼狈又委屈。她面前站着帝洛川和林泽轩，一个黑发如夜，蓝眸似冰；一个银发胜雪，金瞳若焰，两人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周围空气都几乎凝固。
“到底怎么回事？”帝洛川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佩剑的剑柄。他身后的林泽轩虽未开口，但紧握的拳头上青筋微现，金色瞳孔里翻涌着不易察觉的怒火。
桃夭夭抬起泪眼，睫毛上还挂着水珠：“我、我只是想把昨天借的笔记还给冥渊……”她声音颤抖着，指向不远处站在阴影里的冥渊，“可他突然就把我推到水里，还说……还说我这种平民不配靠近他……”
“不是这样的。”冥渊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暗红色瞳孔在光影交错间显得有些晦涩。他向前走了几步，墨色披风拖在身后，靴底踩过水渍时发出轻微的声响。“我从图书馆出来时，她就已经在池边了。”
“你胡说！”苏璃突然从桃夭夭身后跳出来，手里还攥着半块湿透的帕子，“我们都看到了！夭夭好心给你送笔记，你却嫌她挡路，抬手就把人推下去了！”她身边的几个女生立刻附和起来，七嘴八舌的声音像一群聒噪的麻雀。
“对！我们都看到了！王子殿下怎么能这样欺负人！”
“就是，仗着自己身份高贵就为所欲为吗？”
“夭夭手都擦伤了，你看那伤口多深！”
桃夭夭适时地抬起手臂，白皙的皮肤上果然有一道红肿的划痕，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她偷偷瞥了眼帝洛川和林泽轩的反应，见两人眉头皱得更紧，心中不禁暗喜，面上却哭得更凶了：“我知道我只是个普通学员，比不上王子殿下……但、但你也不能这么羞辱我啊……”
帝洛川的目光扫过桃夭夭的伤口，又落回冥渊身上，蓝色的眼眸里带着审视：“冥渊，她所说的……都是真的？”
林泽轩也开口了，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如果你有什么误会，可以好好解释。”他的金色瞳孔紧紧盯着冥渊，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慌乱，可看到的只有一如既往的淡漠，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冥渊没有看桃夭夭，只是定定地望着帝洛川和林泽轩。阳光从他身后照来，在他脸上投下长长的阴影，看不清表情。他沉默了许久，久到桃夭夭都有些不耐烦，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你们不相信我吗？”
他的目光在两人脸上逡巡，试图找到哪怕一丝信任的痕迹，可看到的却是帝洛川眼中的怀疑和林泽轩紧抿的嘴唇。一股酸涩感突然涌上心头，像被人狠狠攥住了心脏，连呼吸都带着疼。他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无尽的落寞和嘲讽：“也是……毕竟……”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才轻轻说出那几个字：“我们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四个字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瞬间刺穿了帝洛川和林泽轩的心脏。两人同时一震，帝洛川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想说什么，却被冥渊一个眼神制止了。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仿佛刚才那个质问他们的人不是他。他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那目光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有失望，有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解脱。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他转过身，不再看任何人，黑色的披风在身后扬起，像一只孤独的蝶。他走得很快，几乎是逃离般地离开，靴底敲击地面的声音急促而沉重，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冥渊！”帝洛川和林泽轩同时喊道，下意识地想要追上去。
“等等！”桃夭夭却突然上前一步，拉住了帝洛川的袖子，泪眼婆娑地说：“洛川哥，你别去……他现在在气头上，说不定又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林泽轩皱了皱眉，金色瞳孔里闪过一丝犹豫。帝洛川看着冥渊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蓝色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想追上去，想问问冥渊那话是什么意思，想告诉他他们不是“只是朋友”，可脚步却像被钉在原地一样，动弹不得。
桃夭夭看着两人犹豫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笑容。她偷偷按了按藏在袖中的通讯器，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宿主，干得漂亮！帝洛川好感度+5，现为14%；林泽轩好感度+3，现为10%。继续保持！”
而此刻的冥渊，已经走到了学院的后山。他靠在一棵古老的槐树下，缓缓滑坐下来。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却驱不散他心底的寒意。他抬手捂住胸口，那里还残留着刚才那阵尖锐的疼痛。
“只是朋友……吗？”他低声喃喃着，暗红色的瞳孔里第一次浮现出清晰的痛楚。他知道帝洛川和林泽轩对他的感情不止于此，他也一样，可刚才那句话，却像是一道无形的墙，将他们之间所有的可能都彻底隔绝了。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帝洛川和林泽轩刚才怀疑的眼神，闪过桃夭夭得意的笑容，也闪过系统警告他时的冰冷机械音。原来在所谓的“攻略”面前，他们之间的情谊竟如此不堪一击。
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冥渊睁开眼，望着远处被夕阳染成金色的学院建筑，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而坚定。
“既然只是朋友，”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决绝，“那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