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皖辞指尖摩挲着杯沿,忽然压低声音:“对了,阿渊,你知道你母亲为什么会被抓吗?”
冥渊握紧茶盏,指节泛白:“难道不就是因为我被认为是天降灾星?”
“不,那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抓住苏苏。”时皖辞猛地将茶盏重重磕在桌上,溅起的茶水在木纹上蜿蜒如血,“圣魂殿那群疯子,谋划了整整二十年!”
“为什么?”冥渊霍然起身,腰间双剑嗡鸣作响。
“你知道你是什么血脉吗?”时皖辞凝视着他赤色的双眼,目光中带着探究与疼惜。
冥渊喉头滚动,正要开口,忽觉体内灵力剧烈翻涌。一道半透明的人影自双幻剑中缓缓浮现——正是沉睡许久的守护灵幻影。他周身萦绕着黑白交织的光晕,声音低沉如暮鼓:“我不是和你说过吗?善良与邪恶共存的人。”
时皖辞猛地抓住冥渊的手腕,眼中泛起泪光:“他说的没错。苏苏天生拥有‘混沌双生’血脉,既能凝聚世间最纯粹的光明之力,也能操控足以吞噬万物的黑暗。两种力量一旦完全觉醒,甚至能颠覆灵界秩序……圣魂殿的人就是想获取苏苏的这种血脉,将她炼化成……”
话音戛然而止。冥渊只觉耳畔嗡鸣,眼前浮现出黑袍人指环上母亲的纹样,又想起圣魂殿密室里那句“多管闲事者,死”。他踉跄后退半步,撞翻身后的竹椅:“所以……他们抓我,也是为了引母亲现身?”
幻影突然发出一声悲叹,身影开始变得虚幻:“不仅如此。你的血脉继承自白久苏,若将你们母子……”未说完的话语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令人窒息的沉默。
时皖辞颤抖着抱住冥渊,泪水浸透他的衣襟:“傻孩子,这么多年,你竟以为自己是灾星……”
冥萧摇着折扇凑过来,眼尾微挑:“干娘,这和我的混沌之力不是一样吗?”
时皖辞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指尖戳了戳他的额头:“傻孩子,差远了!苏苏那血脉是‘光明与黑暗双生’,就像阴阳两极,只能吸收这两种力量;可你这混沌之力……”她上下打量着冥萧,忽然笑出声,“连别人的灵力都能囫囵吞下去,活脱脱一个无底洞!”
冥萧摸了摸鼻尖,折扇“啪”地展开遮住半张脸:“这么说,我比干娘还厉害?”
“你呀——”时皖辞笑着摇头,忽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也就欺负欺负那些小喽啰,真要遇上圣魂殿的老东西,还不是得靠阿渊护着!”
“呜呜,干娘偏心!”冥萧夸张地捂住脸后退,却在撞上林泽轩时迅速正色,“不过说真的,我真的挺厉害的……”
“打住!”时皖辞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轻晃,“咱先不聊这些糟心事!我给你们讲好笑的。”
“在冥玄羽那丑八怪追到苏苏的时候我可是万万不同意的,苏苏那么亭亭玉立、温婉可人、娇艳如花、婀娜多姿、温婉娴淑、端庄优雅、冰雪聪明、天生丽质、美丽大方、楚楚动人、如花似玉……”时皖辞一口气吐出连串形容词,说得上气不接下气,忙端起茶盏猛灌一口,“咳咳,却被你父亲那个丑八怪给勾引走了,那时候真的要气死我了!”
冥渊嘴角不受控地抽了抽,看着干妈涨红的脸,艰难开口:“我父亲其实也没那么丑吧……”
“我不管!”时皖辞“啪”地拍桌,震得杯碟叮当作响,“就是我家的鲜花插到牛粪上了!”她双手叉腰,眉飞色舞地比划,“我那会儿天天堵着冥玄羽冷嘲热讽,还故意在他面前晃苏苏送我的胭脂——说什么‘这颜色真衬人,哪像某些人天生灰头土脸’!”说到兴起,她眼睛亮晶晶的,“我还天天拉着苏苏和我住,连睡觉都搂着她,就怕那丑八怪把人拐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