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在天空中悬挂着，家属院安静极了。
杨凤霞等两个孩子睡着了，才上床睡觉。她刚躺在床上，原本平躺着的林城翻了一个身，变成了背对着她。
房间内只能通过窗户外的月光来勉强看清林城的背影，两个人明明是夫妻，明明在一张床上，却像是隔了万水千山一样。
这些天林城早出晚归，平时也会来吃饭，但他很少说话了，尤其是和她的交流变的很少。
说真的，她宁愿林城说她，骂她也好，但不能不跟她说话。
她已经知道错了啊，两个人那么多年的夫妻，他的心怎么那么狠。
“老林，你是不是永远都不想跟我说话了。”寂静的夜晚，杨凤霞的声音十分清晰，带着颤音。
没有人回她。
“我知道你没有睡觉，我已经听你的话跟江棠道歉了，明天一大早我就去广播站让大家都能听见我的道歉。”
“我已经知道错了，我向你保证我会改的，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话。”
林城依旧背对着她。
杨凤霞猛的一下坐了起来，声音不由的拔高：“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就直接告诉我行不行。能不能说一句话，我天天为这个家操劳着，我难道就那么让你讨厌吗？你是不是忘记了，当初你是怎么说的。”
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快要疯了！
林城声音无波无澜：“你想要听我说什么？”
他真的很累了，他的想法一直是很简单，就想有个家，然后他努力的往上爬，尽力让家里人过好日子，他一直是这样做的。
每次只要一有事情，杨凤霞就会说她会改，再也不会了，保证了一次又一次，他相信了一次又一次。
最后呢？什么用都没有，她是改不了的。
还不如就这个样子，两个人不再说话，该给她的，他是不会少的。
“不是我想让你说什么，是你不跟我说话。”杨凤霞声音哽咽，她真的害怕林城不要她了。
虽然说这个可能性非常的小，但也不是不可能啊。
要是真的分开，那她就不活了。
死了一了百了。
“凤霞，我真的很累了。”
“老林，我知道你很辛苦，你放心，我以后都听你的，好不好？”
“我跟你保证，我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我就跟你好好的过日子。”
许久，她听见林城，轻轻“嗯”了一声。
杨凤霞擦了擦眼泪，喜极而泣。她就知道林城心里肯定是有她的。
“我明天就去广播站。”
……
江棠一觉睡到天亮，精神好的很。
沈川看到醒了的江棠还有些诧异，以前这个点媳妇还在睡梦中呢。
“媳妇，肚子痛不痛？”
“不痛了。”
她能感觉那个量已经没有那么多了，说不定五天就结束了。
比起第一天的痛苦，现在感觉好多了。
“那我起来去食堂给你和东东带饭。”
“不用。”江棠抓住他的手腕：“我现在已经不累了，早上我自己做。”
沈川看她确实没什么问题了，也就没说什么，只让她要是累了就不要勉强，多注意休息。
大概九点钟。
杨凤霞手装在口袋中，朝着广播站的方向快速走着，路上有人和她说话，她一脸的避之不及。
她只想快点走到广播站，生怕有人认出来她。
家属院这边的大喇叭中传出了杨凤霞的声音。
刚开始声音有些嘈杂，过了一会听的很清楚。
“大家早上好，我是家属院的杨凤霞，我今天在这里，是想跟江棠和刘巧慧同志说一声对不起。对于这次事情，我真的很愧疚，由于我个人的胡编乱造，对她们两个人带来了不利的影响……”
这钱稿子，杨凤霞背了又背，中间虽然卡壳了，但好在表达的很清楚。
读完了后，她没有勇气抬着头往前走，她总感觉周围的人，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很瞧不起她。
不是周围的人八卦，主要这种检讨实在是太少了，也太丢人了，用喇叭说话，整个军队里的人都能听见。
这件事情，要被人讨论很久。
要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杨凤霞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杨凤霞，这个名字很熟悉啊，好像在哪里听见过，她这是犯了什么事情吧，要是让我去讲这个检讨，我肯定无地自容了。”
“是林城的爱人吧，之前都说她特别会照料家里的事情，看来传闻有误啊。”
“江棠是沈团长的爱人，我听说沈团长对他爱人特别好。”
“……”
聊着聊着，话题早就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
江棠做好了早餐，让东东洗手过来吃饭。
晚上吃点清淡有营养的饭菜比较好，熬的浓稠的青菜肉粥以及蒸的水嫩嫩，入口即化的鸡蛋。
东东伸出洗的干净的手让江棠检查。
“妈妈，我的手洗的干干净净的。”
东东指甲盖是江棠剪的，她不喜欢长指甲，容易藏污纳垢。
“东东做的真棒，过来吃饭吧。”
“好。”
东东还没有喝过这样的粥，明明粥应该是没有味道的，但是妈妈做的粥居然吃起来有味道。
“妈妈，这是什么粥啊，为什么还有青菜，还有肉丝。”
江棠笑眯眯的问：“好不好吃？”
“好吃。”东东点头。
江棠等他吃完了，把碗和筷子收了起来，她跟东东说了一声，让他在家里玩，哪里都不要出去，她要先去洗个澡。
今天身子上的东西已经没了，看来是这个身子太虚了，月经期都比一般的人要少。
江棠去洗澡时，刘巧慧带着安安过来了。
她看到东东居然在洗碗，他比安安还小啊。
“巧慧阿姨，安安。”东东想要站起来跟他们打招呼，但他还在刷碗，只能抬头说：“这个碗我马上洗完啦。”
刘巧慧还没见过这么听话又懂事的小孩。
他才多大啊，就一个人乖乖的在这里洗碗。
想想她家的老吴，连一个三岁多的小孩子都比不上。
“东东，你怎么在这里洗碗啊？你的爸妈呢。”
“爸爸去上班去了，妈妈在洗澡。”
“巧慧阿姨，东东已经是一个大孩子了，我会洗碗的，你看这都是我洗的，是不是很干净？”
她一看还真的是，那么小的孩子洗的碗居然比大人洗还要干净。
“东东，你这都是跟谁学的呀，洗的这么干净。”
“跟爸爸啊。”东东不觉得洗碗很难：“平时爸爸就在这里洗碗，然后东东在旁边看着，看多了之后也就会了。”
刘巧慧伸手要帮他，被东东拒绝了。
“巧慧阿姨，这个是东东要做的事情，东东可以自己来的。你跟安安先坐着，我去给你们倒水。”
“不用，不用。阿姨自己来。”在东东面前，她都感到汗颜了。
她儿子都比东东大，还让东东给她倒水，哪里都没这样的道理。
江棠洗完澡过后，舒服极了，泡澡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舒服的事情之一。
她在房间里面叫东东的名字。
“麻麻~巧慧阿姨来找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