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姮拿着长横刀和竹制狼筅走进来,刚一进来,便引得屋内的人伸长脖子张望。
“这......这么长的刀,拿起来能灵活吗?”
“还有那个竹制的东西,造型奇特,以前从未见过这是做什么用的?”
“听闻此次与东夷人对战,厉王的军队用奇兵制胜,莫非指的就是这些武器吗?”
“听说好像是小郡主连夜特制的军队一装备上就像神兵天降。”
祝卿好指着这两把兵器,给其他人介绍,“诸位大人请看,这是与东夷人作战的兵器,若是我能成为铁矿当家人,就能实现这两把武器的批量生产,以后与东夷人作战,能占据兵器上的优势。”
祝词音想都没想立刻反驳,“兵器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作用,真正要制胜,还得要将领领导得好。我若是能成为铁矿当家人,愿意把每年十分之二的利润拿出来,补贴给将士们。”
祝卿好不甘示弱,扬声道:“军饷固然重要,但是若是手上没有兵器,与东夷人刚一交战便全线溃败的悲剧会再次上演。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若是没有趁手的武器,只怕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祝词音被堵住了话头,一时之间想不到反驳的话,“你......”
兵部尚书夏恒一看见那一把横刀便两眼放光,“郡主,这刀型奇特,是如何锻造的?”
祝卿好拿过横刀,指了指发亮的刀身,“这是硬钢包裹软钢打造而成的,刀身坚硬无比,不易断折。”
夏恒连连点头,“对对对,单一钢材劣势明显,如能加以改造,日后必成大器。郡主这一下,改造的可谓极其精妙。”
布政使司听着夏恒的话,却不认同,指着横刀说道:“这刀身如此长,已经长达三尺有余,会不会太笨重?”
祝卿好比划了一下东夷人的砍刀的长度,“东夷人的砍刀大概是不到三尺,从前我们与东夷人交战,便吃了这方面的亏。因为兵器不够长,往往被敌人一击致命。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兵器的长短也是打造兵器不得不考虑的因素。不能只顾着轻便,便放弃兵器的攻击性。”
祝卿好拿起横刀,继续说:“这个横刀的造型,专门针对东夷人的锁子甲制成。兵刃长三尺七寸,单面开刃的弧形恰能顺着东夷人的锁子甲缝隙切入,插入咽喉。”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祝卿好兴奋得眼冒金光,并且说着说着忍不住做了几个劈砍的和挑刺的动作。
屋内的人均感觉自己的喉咙一紧,忍不住摸一摸自己的咽喉部位,内心感叹还好自己不是东夷人。
夏恒连连赞叹,“若是早早的便有了这样的武器,我们也不会在倭人手中吃那么多败仗。”
有人指了指另一把兵器,“那这个是什么?从前没有见过这种造型的兵器。”
齐姮骄傲地抬起头,忍不住开始夸赞她家小郡主,
“这兵器名曰狼筅。这是我家郡主特制的兵器,专门对付东夷人砍刀的劈砍。只要东夷人亮出他们的砍刀,便能用这个卡住。”
“郡主想出了三人队形与横刀和狼筅配合,中间的人手持狼筅,限制住东夷人劈砍的动作,左右两边配合横刀攻击,砍杀东夷人。上一次,我们就是靠这个打得东夷人鬼哭狼嚎。”
所有人都听呆了,他们从未听说过这种战术,只是听闻这次战斗是出奇制胜,却没想到这么“奇”。
狼筅之上分为好几个分叉,每个分叉上又有十余个长刺。
祝卿好指了指狼筅上的长刺,“虽然这狼筅上的长刺不致命,但是如果在这上面涂上见血封喉的乌头汁,只要东夷人撞上来,便能有来无回。”
祝词音咬了咬嘴唇,看着每一个人都对着祝卿好伸出大拇指,内心嫉妒地扭曲变形。
祝词音勉强维持着脸上的假笑,指着狼筅,“可是妹妹,这只是用竹子和荆棘制成的,终究是难登大雅之堂。”
布政使司也附和着,“是啊,拿着这些兵器上战场,断了怎么办?”
祝卿好点点头,看着两个人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你们说得很有道理。”
祝词音以为自己终于说了一句有用的话,赶紧乘胜追击,“妹妹有些小聪明,却没有大智慧,这种事还是要靠专门的工匠,若是我能铁矿当家人......”
祝卿好直接打断她,然后看向其他人,继续说:
“所以下一步,我打算改进狼筅的制造工艺,用精钢打造,加长长度,让它成为替大梁开疆拓土的利器。”
“在与东夷人作战的过程中,厉王爷的军队已然证明,狼筅加上横刀加上三人队形,能有效压制东夷人。”
“如果能把竹制的狼筅换成钢制的狼筅,就能扭转长期以来与东夷人作战处于劣势的局面,不仅能实现边境防卫,还能继续向前推进。此后一定能攻守异形。”
“此后要让东夷人知道,寇可往,我亦可往。”
一番说辞,音量不大,却是掷地有声,屋内的人听得心神荡漾。
东夷,弹丸小国,却能对大梁屡次造成重击,朝廷大员心中都憋着一口气。
毕竟吃败仗这种事情,不论是哪一个派系,都不愿意听到。
尤其是祝卿好的那一句“替大梁开疆拓土”太有诱惑力,这可是名留青史的千秋万代的功业。
这诱惑力太大,谁不想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呢?
这可比祝词音那一点小恩小惠激动人心的多了。
布政使司惊掉了下巴,没想到一个小女子竟然能有这样的见识,不由地问:“真的吗?若是能把东夷国打得爬不起来,便是千秋万代的功业!”
祝词音气得要命,清了清嗓子,布政使司反应过来,尴尬的咳嗽两声闭了嘴。
祝卿好点头,
“不试试怎么知道?东夷人狼子野心,不把他们打趴下,他们是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尽管这一次,大梁的军队取胜,可是毕竟没有伤及东夷的根本,他们一定会卷土重来。”
“历史已经证明,敌人永远不可能幡然悔悟,他们不认识什么圣人之言,他们只认识拳头。”
“只有拳头够硬,他们才会害怕,才会有所忌惮。”
夏恒拼命点头,这也是他们主战派一直所主张的。但是以前与东夷人对战,输多赢少,本来是主站派的皇上也渐渐地倾向于主和派。
送钱财、送公主、送质子......都没有用,东夷人不守信用,一方面收下了礼品,一方面还是一刻也不停地蚕食北梁的土地。
所有人都想起了这些屈辱的瞬间。
无论内部再怎么争权夺利,前提是没有外敌的威胁。
布政使司也想起来了,数次战败,不得不从国库里拿出本来用于改善民生的大笔的金银赔偿出去。那个时候,自己的内心是如何的绝望。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布政使司:“皇后娘娘,臣觉得郡主说得有道理。”
祝词音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布政使司他疯了是不是?!
其余人见有人表态,纷纷点头,
“郡主能有如此见识,便很好。”
“皇后娘娘说要选一个忧国忧民的当家人,这人不就近在眼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