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好:“齐姮,你先在这里清点行装和人员,我现在要进宫一趟,去和皇后娘娘禀报这件事情。”
齐姮:“郡主放心。”
嘱咐了齐桓之后,祝卿好坐着马车,抓紧时间赶往了皇宫之内的长春宫。
长春宫内,祝卿好见到皇后的时候,皇后也是一副惴惴不安的神情,看来皇后也早就已经知道了元明辞出征的消息。
看见祝卿好独自前来,皇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脸上的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阿好,你的身体还没有好利索,怎么能随便出府呢?不在府中休养着,出来乱跑做什么?”
看着皇后娘娘如慈母一样的眼神,祝卿好忍了一天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姨母,哥哥他......哥哥他有危险......”
皇后听了这个消息,先是不解,“怎么回事?阿好,你慢慢说。”
祝卿好哭着拉住皇后的双手,“军器监给哥哥打造的那一批武器用的全是废钢,极易断折,若是与敌军交上手,我......我不敢想......”
皇后听闻这句话后脸色惨白,几乎要晕厥过去,若不是竹青搀扶着,皇后早就已经瘫倒在地。
母子连心,皇后这几日总是不安稳,却还是安慰着自己。这几日惴惴不安的心病,总算是找到了原因。
竹青搀扶住了皇后摇摇欲坠的身体
祝卿好感觉到手中皇后的双手迅速变得冰凉,“姨母先放心,我已经找了兵部尚书夏恒大人,让他为我准备了一批钢材和锻刀的匠人,我现在就即刻出发前往战场。”
“不行!”
皇后想都没想,下意识地一口否决,
“你一个弱小的女子,先不说前往战场,路途遥远,其中要翻越好几座险山,那里山匪横行。”
“就算是到了战场,万一在那里遇到了危险,我怎么与你在黄泉之下的母亲交代?”
祝卿好跪了下来,跪在皇后的膝边,双手紧握皇后冰凉的手,一丝丝温暖的热度,从祝卿好的掌心传递过去,皇后忍不住又红了眼眶,“不行,你不能去......”
祝卿好哽咽着,
“姨母,在祥云山上是哥哥把我救下来,又肯费心思去祝府,为我作证,将我拉离了祝府那一个吃人的魔窟。”
“现在是我回报他的时候了。”
“若是事情顺利,我和哥哥一定能平安回来,如果事情不顺利,那就当我与哥哥做了个伴吧。”
“无论是为了大梁还是为了哥哥,求姨母让我全了忠义二字。”
皇后几乎要哭晕过去。
祝卿好接着说:“姨母,这件事情背后一定有别人在捣鬼,姨母在宫中也要万分的小心,若有多余的精力,还请姨母彻查军器监的那些人,他们一定是有意要害哥哥。”
眼见无法再劝说住祝卿好,皇后也只能含泪答应。
祝卿好:“姨母,事不宜迟,我现在就要出发了,您在宫中一定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
皇后点点头,“你放心,我虽一介妇人,却也不是任人宰割,能在这宫中安坐皇后之位几十年,我自有我的办法。”
“你和辞儿就去做自己的事情吧,宫中这边我替你们看着军器监背后的人。”
祝祝卿好最后对着皇后行了一个大礼,拜别皇后。
皇后眼见着祝卿好支撑着自己弱小的身体走出长春宫,闭了闭眼,眼泪落下,叹了一口气,“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妹妹,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两个孩子平安回来。”
祝卿好着马车准备去夏府,却被另一架马车拦在了皇宫的门口。
陆熙城从另一架马车上下来,祝卿好眼见绕不过去,没有办法,也只能下车。
陆熙城看着祝青,好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出了一句话,“现在这个结果你满意了吗?”
祝卿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蠢人的脑回路她实在是捉摸不透,拦下她的马车只说了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结果?什么结果?我又满意些什么呢?”
陆熙城痛心疾首地看着祝卿好一脸不愿悔改的样子,
“将户部尚书大人送进了大牢,他现在被折断了四肢,成了一介废人,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音儿因为你差一点失去了她的父亲。”
“够了!”祝卿好怒喝一声。
“是啊,她只是差一点点失去了她的父亲,而我只不过是差一点丢掉了我的性命而已,在你的心里我们两个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陆熙城脸色一白,“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以后不要再针对音儿了。”
祝卿好恶心得想吐,她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极品。
“陆熙城,你明明知道祝词音对我做过那些事情。她屡次陷害我,而我的伯父买通了监狱中的人,想要对我杀人灭口。”
“这些事情在你眼中都是不值一提的,对吗?或者说,你明知道祝词音桌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仍然觉得她本性纯真善良,对吗?”
“你的眼睛是不是瞎的?还是说你的脑子是坏的?”
“你的脑子要是没开化,就去找个猪圈呆着。别披着一张人皮,出来装得人模狗样的恶心人。”
陆熙城被骂得毫无还口之力,红着一张脸只能憋出两个字,“粗鲁!”
祝卿好嗤笑一声,
“好话是说给能听得懂人话的人听的,你能听得懂吗?”
“祝词音有父亲有兄弟,而我呢?我这边有谁?你们都为她说话,谁为我说一句话?”
“陆熙城,现在究竟是以什么样的身份站在我的面前?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对我说教?”
陆熙城一个字也回答不出来。
祝卿好简直搞不懂这种蠢人的脑回路,也懒得跟他多费口舌,
“如果陆公子是想要和我说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再费口舌了吧?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这几年也并不知道我在祝府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既然你没有亲身经历过我所经历的,你就没有资格站在我的立场上替我原谅别人。”
“还请陆公子让开路,我要走了。”
看着面前冷冰冰的祝卿好,陆熙城忍不住想起从前她抓着自己的衣角跟在身后喊“陆哥哥”的样子。
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以前情如兄妹的两个人,青梅竹马的一起长大,会走到现在这种局面。
“不,我前来还是有一件事想要和你说,军器监的事,你不要再追查了。”
祝卿好忍不住瞪大眼睛,“你什么意思?你难道知道军器监做的那些事情吗?你和他们有勾连?”
陆熙城痛苦地摇摇头,“你知道那背后是谁吗?你惹不起他,他略微一出手,上一次就差点要了你的命,这一次你的运气还会那么好吗?”
祝卿好瞬间火冒三丈,“你都知道?!”
“你知道元明澈陷害我,却在旁边装聋作哑?”
“你知道祝青与他是一丘之貉,却还在为祝词音说话?”
“陆熙城......哈哈哈哈哈......怎么能有你这种恶心的人?”
陆熙城心如刀割,“我......我本想告诉你,可是......”
祝卿好替他说完剩下的话,
“可是你贪生怕死,你胆小如鼠,你自私凉薄。”
“你只会在一旁看着我们斗一个你死我活,然后你坐收渔翁之利。”
“你这种蠢猪,我过年骟了你都嫌骚得慌。”
陆熙城被骂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抿着嘴不敢置信地看着祝卿好,“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祝卿好点点头,“确实,因为我以前没发现你的真面目。我要是早发现了,我早就这样了。”
陆熙城深吸一口气,“我劝你不要再管这件事情了,大皇子和三皇子无论谁输谁赢,只要你不干涉这件事情,他们就牵扯不到你。”
祝卿好转身走向了自己的马车,在挑开马车帘,进入马车的那一刻,祝卿好回头,最后对陆锡成说了一句话。
“就像你愿意祝词音因冲锋陷阵,屡次站到我的对立面一样,我现在愿意为我哥哥尽一点点绵薄之力,因为他救过我的命。”
“不管怎么样,你今天愿意来为我的性命考虑,对我说这么几句话,我也是感谢你的。”
“你说得很好,不过下一次别再说了。”
陆熙城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祝卿好所在的马车,距离他越来越远,他呆愣在原地,很久没有回过神来。
他明明是来劝祝卿好,不要干涉这些事情,珍惜自己的性命的,可是为什么局面却没有按照他所预想的一样发展?
再次回到夏府的时候,夏晚意已经清点好了人员和物资。
夏恒拉着夏晚意的手,久久不肯松开,他知道这一别可能是父女此生最后一次相见。
“女儿,别再回来,不要担心我。为父在京城一切安好。”
就在一行人要出发的时候,南安侯夫人的马车,缓缓行驶了过来。
南安侯夫人被千拥万护地从马车上下来。
“你这是在干什么?”南安侯夫人的声音似乎是充满了一些威胁。
夏晚意低眉顺眼地微微福了一个身。
“夫人,今日长庆郡主来府上找我游玩,我与她多说几句话。”
“你身为一个妾室,随意走动,如此晚了还不回来,这是你所守的妇道吗?”
夏晚意的脸色白了一瞬间。
祝卿好对着南安侯夫人行了一个礼,“我们只是姐妹之间拉一些家常,还请夫人不要怪罪。”
祝卿好与夏恒对视一眼,夏恒对着南安侯夫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夫人,外面天凉了,您请随老夫一起来府上喝杯茶吧。小女很快就与长庆郡主叙完旧了,随后小女与您一起返回。”
南安侯夫人路过夏晚意时低头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话,不过这一句话还是被不远处的祝卿好听到了。
“为人妾室就要遵守为人妾室的规矩,你可明白?”
夏晚意低头咬紧嘴唇,“妾明白。”
夏恒带着南安侯夫人向书房的位置走去,临走时迅速给了祝卿好一个眼神。
祝卿好往前一步,遮挡住视线。夏晚意趁机上了祝青好的马车。
车队向着京城的出城口驶去。
在马车上,祝卿好貌似不经意地提起,“夏姐姐,南安侯与南安侯夫人的感情不甚很和睦吧?”
夏晚意吃惊地问道:“阿好,你怎么会知道?”
祝卿好笑了一下,
“方才南安侯夫人向我们走过来的时候,我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是迷情香的原料紫萝藤药材独有的气息。”
“如果感情和睦,南安侯夫人身上怎么会带有这种味道呢?或者说,难道南安侯夫人只能用这种手段才能与南安侯圆房吗?”
夏晚意的脸色更加苍白,整个人在那里止不住的颤抖,“阿好,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祝卿好:“什么事?”
夏晚意:“两年前,堂姐的奴仆唤我前去堂姐的闺房,说是堂姐有体己话要对我说。可是,将进入闺房,我便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随后便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