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妻子?周家我还是说了算的,我不认,她就永远是外人。”周老太太坐于主位之上,威严尽显。
周砚修把玩着手里的佛珠,嗤笑道:“周家,我也可以让母亲说了不算。”
周老太太面色不变,但明显能看到肩膀在微微颤抖。
这些年,周砚修的确在慢慢脱离她的掌控,直到现在,已经彻底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养的好儿子,真是遗传了她和那个死了的糟老头两人的决绝。
可她做惯了掌权者,怎肯轻易低头。
双方僵持不下,谁也不肯让步。
周斯辰和顾清芷便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他们一来,周老太太便有了出气口。
以他们又一次迟到为由,罚去佛堂跪一个小时才能吃饭。
其实他们刚才就到了,听到屋里在吵架,顾清芷拉住周斯辰,猫在门口偷听没进来,周斯辰原本就不愿回来同林予棠一桌吃饭,便跟她一起在门旁躲着了。
她总要知道林予棠在周砚修心里到底是什么分量,平时没机会,一回老宅,机会就送上门来了。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林予棠真是好手段,竟然哄得周砚修当众忤逆周老太太。
周老太太有多吓人她可太知道了,把持周家多年,无人敢忤逆她半分。
听说当初周砚修能从周老爷子手里一举拿下江海集团,也多亏了她的助力。
现在,却能为了林予棠跟自己的亲妈明面上作对。
可恨的是在这么多年,她竟丝毫没看出林予棠手段这样厉害。
顾清芷在外面听着,今天这一局,周老太太明显弱势了。
他们也看不到里面是什么状况,只听着里面鸦雀无声,趁着没人说话才进门,却没想到正是周老太太和周砚修僵持不下之时。
主厅内的气氛压抑到极致,人人都正襟危坐,顾清芷的目光迅速锁定在周老太太身边那个眼眶通红的女孩身上。
她应该就是沈筝了。
顾清芷的心中立刻兴奋起来,沈筝回来了,终于有人对付林予棠了。就算周老太太现在已经无法压制周砚修,但她毕竟势大这么多年,帮沈筝对付个林予棠简直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样轻松。
她只需要躲在这两人身后,让她们同林予棠斗,她坐收渔翁之利即可。
不过周老太太也着实可恶,自己吵不过周砚修,竟然就拿他们出气。
反正又没开宴,他们来得晚一点怎么了,至于当众罚跪吗?
周砚修竟然都不帮他们说句话。
在佛堂跪好后,周斯辰也埋怨她:“你说你非要在门口偷听做什么,这下好了,祖母把气全都撒在我身上了!”
顾清芷心里快气疯了,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道歉:“是我不好,都怪我刚才不敢进来,等回去我给你按摩好不好?”
周斯辰不耐烦地点了点头。
本来就烦,现在更烦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跟顾清芷在一起之后,他的生活里就处处不顺。
舅舅也不像从前那样对他好了,前女友还突然之间变成了舅妈。
成年不回老宅,回来这两次,次次都要饿着肚子被祖母罚跪。
这次明明是舅舅惹祖母不快,可被当成出气筒的却是他。
不说在家,就说出门在外,他也不如从前顺风顺水。
圈里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们背地里都在嘲笑他娶了个私生女。
一开始他还不知道,直到有次聚会,中途他去卫生间,回包厢时,门没关紧,他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嬉笑的声音。
“周家小少爷又怎样,周砚修护着他又怎样,平时那么威风,还不是娶了个私生女回家。”
“之前圈里都传周砚修一直不结婚,是想把江海集团传给他,现在他娶了个私生女回家,估计也失去继承权了吧哈哈哈。”
“那必须的呀。堂堂周家,未来的女主人要是个私生女...哈哈哈哈想想就觉得好笑!”
周斯辰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透过门缝看着那几个人的贱脸,恨不得冲进去把他们的脸皮扯下来。
可是如果真那样做了,他岂不更是小丑,只好找借口离开了。
那是他活了这二十多年,第一次感到耻辱。
周斯辰看了眼身旁规规矩矩跪着的顾清芷,皱着眉头叹了口气。
从前跟林予棠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这么多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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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砚修和林予棠没留在半山庄园吃饭。
见林予棠状态不佳,周砚修改道往商场开。
“上次你在杂志上看到了项链到了。”
林予棠回过神,回忆了一两分钟才想起来,她前段时间在杂志上看到一条粉钻项链,不过在那页停留了一小会儿,周砚修就注意到了?
不仅注意到了,居然还悄无声息地就花两千多万买到了?
事实上,那条项链现在在一个私人收藏家手里,在有些交情的基础上,周砚修出了三倍价格才从那人手里买过来。
不得不承认,拿到项链的那一刻,林予棠的心情的确好了不少。
怪就怪那颗粉钻实在过分美丽,虽然价格不太美丽......
回家后,周砚修问:“对了棠棠,你是在哪里见到沈筝?”
林予棠研究项链的手一顿,垂着眸子,也没打算隐瞒:“跟傅少在公司附近吃完饭。”
“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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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逸尘和沈筝约在了咖啡厅。
“沈筝妹妹,算计到我头上来了?”傅逸尘依旧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说话慢悠悠的,嘴角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看似和善,却让人生畏。
沈筝道:“我只是问了问傅少行程满不满,想请您喝杯茶,跟谁吃饭是您自己告诉我的,这也是我的错吗?”
“你不用跟我花言巧语,”傅逸尘脸上哪还有什么笑意,一双细长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沈筝,我且告诉你,不管你背靠周家还是谁,再有一次,我连周砚修的面子都不会看。”
说完,他起身离开。
沈筝却急切地叫住他:“傅少,我知道您一直头疼的是什么,不如我们合作一次,互利共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