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
林万强的手机响了!
那道铃声急促而刺耳!
不知为何。
林万强有种不祥的预感。
电话接通。
那边响起的是一个焦急无措的声音。
“大哥!没了!什么都没了!”
“货没了!兄弟们也没了!就连海哥也快不行了!”
林万强听着那边的声音,眉头忽然皱起。
他沉声问道:“什么情况?你仔细说清楚!”
在那名小弟语无伦次的复述下。
林万强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呵!
他冷笑一声,从齿缝中挤出了一句话:“尖沙咀段坤?”
一旁的吉米本着回避的态度,将头转到了一边。
但在听到段坤的名字时,他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僵硬起来!
他蓦然回头看向林万强。
只听他艰难地问道:“强哥,你刚才说,段坤?尖沙咀的段坤?”
林万强此时已经将电话挂断。
他挑眉看向吉米,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的问道:“你认识?”
吉米下意识地点点头,随后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又用力的摇了摇头。
他面色难看的说道:“没打过交道,但是听说过。
他是义字头王宝的手下,手下管着尖沙咀的生意,主要涉及码头运输和洗衣粉交易。’义字头最近在王宝的整合下发展势头很快,甚至想和我们和连胜叫板。
所以连带着他的手下也十分嚣张!”
林万强淡淡地点了点头,并未说些什么。
但他的神色看上去更冷了。
吉米见状,出言劝道:“强哥,不管他怎么招惹了你,还是先忍一忍吧。
段坤最近在和泰国的人做交易,听说他从海上走来了一批这个。”
吉米在暗地里比了个枪的手势。
他神色异常难看,沉声说道:
“强哥,之前乐少在尖沙咀拓展生意,就在段坤手上吃了不小的亏。
他做洗衣粉生意,而且做得很大,跟我们社团的那些小打小闹不一样。
更何况他那边至少有两三种武器,比我们实力雄厚太多了!
不管你和他之间有什么事,还是算了吧,先忍一忍!”
林万强对他举了下手中的手机示意了下,随后冷声道:
“就在刚刚,我的手下被段坤打了两枪!还被丢进了水里!
要不是有人拼了命救他,现在人已经彻底死了!”
林万强声音骤然拔高!
声线瞬间冷了好几个度!
他沉声说道:“我手下三个葬身港口,四个重伤昏迷(了钱好),还有一个轻伤,一只手废了!
你跟我说算了?呵!
在我万强这,从来没有算了!除非他死!”
吉米也没想到林万强会损失这么大,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若是真的和段坤对上,想必还是讨不到什么好处的。
吉米正欲再劝说几句的时候。
林万强重重地哼了一声,直接一把甩开了吉米的手!
林万强正要拿出手机拨通号码的时候。
他手里的手机再次响起了铃声。
接通之后。
是骆天虹的声音。
“大哥,刚才邓伯派人送来消息,下午召开香堂大会。”
林万强皱眉,并未作答。
良久,他嗯了一声。
最后只是吩咐了一句:“让何老六先去趟医院看看大海。”
骆天虹听得云里雾里。
但还未来得及多问,林万强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
吉米也刚刚结束了通话。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
便明白了刚才他们几乎是同时接收到的消息。
香堂大会一般都会有固定的时间。
不会像现在这样突然通知。
很显然社团内是发生了什么巨大变故。
吉米的直觉告诉他,下午的香堂大会和尖沙咀的段坤脱不开关系。
他看向林万强,满脸欲言又止让。
林万强则是抬手堵住了他未说出口的话。
上午九点温暖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
但他脸上的却是驱散不尽的寒霜!
尖沙咀段坤?
呵!
只听他沉声说道:“尖沙咀段坤?那又怎样?
动我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条!”
下午三点。
深水埗。
一栋旧式的白色小洋楼,外面的墙皮已经有些脱落。
但在这栋小洋楼的楼下,却停放着十几辆奔驰、劳斯莱斯!
不过,最为亮眼的!
还要数刚刚停在楼下的那辆劳斯莱斯银驰!
银色的光辉!
流线型的车身!
在它出现在街口的一瞬间!。
顿时吸引了无数目光聚焦!
随后赶到的大d,在见到这辆车的时候,眼睛瞬间就被点亮了!
车门缓缓升起。
露出的正是林万强那张淡漠的脸。
在小洋楼前站定。
林万强打量了一番面前的这栋建筑。
这就是和联胜的总堂口了。
和连胜至今,也算是有百年历史了。
可惜,漫长的历史是光荣,同时也是一种束缚。
如今的和联胜,被各种繁杂的规矩束缚,已经大不如前了。
就连堂口,也是如今这副破败样子。
一旁的大d看着那辆缓缓驶向一边的劳斯莱斯,眼里满是羡慕。
“阿强仔,你这车,靓得很吧!”
大d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说道。
林万强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随后说道:“该进去了。”
大d恋恋不舍地又看了眼那辆车,随后快步走进了总堂口。
刚走进去,就看到邓伯拄着拐杖从楼梯上下来。
还未来得及打招呼。
落在他们后面的林怀乐便已经快步走上前去。
他搀扶着邓伯走到大厅中间的圆桌旁。
神色之殷勤,使得大d十分不屑。
他低声嘀咕道:“马屁精!”
邓伯坐在红木圆桌旁,一边拿起茶壶洗茶,一边问道:
“阿乐,说一下你那边收到的消息。”
林怀乐站在一边,毕恭毕敬地回:
“邓伯,我们在吴松街的场子全都被新记吞了。
旺角也有两个舞厅被号码帮抢了,形势很不乐观。”
邓伯一双眼睛微眯,扫视了一圈之后说道:
“我们和联胜最近因为选话事人闹得鸡犬不宁。
现在外面的人也想着趁乱来分一杯羹。
我看,这件事闹到现在,也该有个结果了。”
林怀乐离得最近,他抢先说道:
“如果我做话事人,一定帮社团拿下尖沙咀!我是真心为社团着想的!”
坐在圆桌另一侧的串爆双眼一瞪,用力地敲了两下桌子,中气十足地说道:“每个人都说自己为社团做事,难道说为自己吗?
打进尖沙咀?进去再说吧!我还打上月球呢!”
大d此时也抖着腿说道:“空有一张嘴,谁不会说?
要说拿下尖沙咀,那也肯定是我拿下咯!
荃湾都是我的人!一个尖沙咀还用费什么心思?
哪像有些人,只会空口白话给人画饼!”
大d说到这,语气已经有些阴阳怪气。
一旁的火牛举起手说道:“我们大角嘴的人,全力支持乐哥!”
衰狗小声说道:“上任龙头吹鸡是湾仔区的人,轮也该轮到佐敦了。”
串爆重重地哼了一声,随后看向身旁的的龙根。
“你选谁?”串爆问道。
龙根叼着大烟斗深吸几口,左右看了看。
随后又低下了眼眉。
“还在考虑。”龙根只给了这么一个模糊的答案。
串爆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双番东。
正欲询问的时候。
老鬼类忽然指着对面坐着的大d,火气十足地问道:“大d!
你给了他多少钱?他这么替你说话?”
大d眉头一皱,张口就骂:“妈的!你踏马放什么狗屁?”
虽然他确实给了串宝二十万。
但是这种事大家心知肚明,只不过是绝对不能拿到台面上讲的。
老鬼类瘦条一个,看上去一阵台风就能把他刮走。
平日里他也是偏向稳重的脾气。
但今天不知为何,脾气异常暴躁。
他站起身来,怒目瞪向大d:
“臭小子!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清你妈个头!”
大d嘴里骂骂咧咧。
手上已经撸起袖子,准备冲上去揪掉老鬼奕剩下的那几根秃毛!
就在这时!
砰!!!
邓伯忽然重重地将茶盏放在了桌子上!
整间屋子内瞬间安静下来。
邓伯脸上仍旧笑着,软绵绵的声音响起。
他指了指桌子上的茶杯,说道:“请茶,请。”
众人走上前去,一人端着一小杯。
紧接着,邓伯便发话了。
“我年轻的时候,就已经由各位叔父帮着选话事人了。
那时候我就在想,那些老东西都已经一把年纪了,没权没势,凭什么?
后来我知道,是辈分!他们说的话,大家会尊重!
有钱能使鬼推磨,收点好处不要紧。
但是如果谁给的钱多就选谁,那不如拿出来拍卖咯?”
邓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一双狭小的眼睛带着警告的目光瞪了串宝一眼。
周围的人全都不敢吭声。
邓伯继续说道:“我们毫无公信力,还要我们干什么?”
串爆底气明显不似刚才那般足了。
他半低着头说道:“我就是觉得,大d有本事….…”
邓伯轻哼一声,随后说道:“你们自己不是说,有本事不是靠嘴说出来的?
那好!你们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尖沙咀,谁就是下一任的龙头!”
这话一出。
大d的眼神忽的一下就亮了!
他急切地问道:“邓伯,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邓伯慢悠悠地抿了口茶水,随后说道:“你能做到再说吧!”
一旁的林怀乐说道:“邓伯,我在尖沙咀的生意已经拓展了不少。
代客泊车、茶餐厅、赌场,我们已经占了两成了。
每天的生意都很描水,票子流水一样的赚吧!”
邓伯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干得不错。”
大d双手环胸站在一边,表情十分不屑。
“喊!不就才两成?听说最近还被砸了不少场子。
你出来混是干什么吃的?和联胜的脸都要被你丢光了!”
大d的话让林怀乐有一瞬间的难堪。
但很快他就稳定住了情绪。
他温和一笑,随后说道:“是尖沙咀段坤的人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