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来人，周安脸色虽没其他三人那么精彩，但心里还是默默来了段rap：“今天真是日了狗，出门就遇三只‘苟’——”
对面站着的正是纪浩然、陆超、吴怀仁三人。
说起来这仨和周安无冤无仇，就是纪浩然这人有点“颅内高人”体质，眼高于顶不说，明明早能考县试，偏要拖到十七岁冲“小三元”，结果出师未捷被周安截胡了县案首，小三元直接变成了空气，看得着摸不着。
据“情报员”洛晨线报，这段时间纪浩然正憋着一肚子火气要发泄。
纪浩然本就瞧不上洛晨这“铜臭味”的商贾之子，尤其是洛晨还和“抢案首的周安”玩得好，完全是在纪浩然的雷区蹦迪。
县试放榜后，洛晨没少被纪浩然折腾。
洛晨第一想法就是走，周安也不逞能——毕竟惹不起还躲不起。
四人刚转身，就听见一声“慢着”，像极了电视剧里反派的经典台词。
吴怀仁知道纪浩然想找周安许久了，连忙上前把人拦住，同时十分不客气的说道：“你们俩怎么回事，见了人也不打招呼，转身就走，懂不懂何为礼貌。”
纪浩然跟在后面，双手抱胸，鼻孔朝天，活像个移动的“鼻孔展览馆”。
周安一看这阵仗，就知道今天不整点活儿是走不了了。
“不知该向哪位打招呼？”周安挑眉，“是向县试第二的纪公子，还是向纪公子身后的……”他拖长音上下打量吴怀仁，“跟随？”
纪浩然冷笑一声，抢过话头回答道：“周安，你不过侥幸得了案首，便以为能骑在我头上？县试不过是小考，且看府试时——”
“府试时如何？”周安抱臂打断，“莫非纪公子想效仿楚霸王，在考场外摆个‘鸿门宴’？不过我听说，真正的才子该像洛宾王七岁能赋《鹅》，而不是像市井莽夫般堵人去路。”
纪浩然脸色瞬间涨红，拳头捏得咯咯响。
吴怀仁上前一步，怒视周安：“你少耍嘴皮子，纪公子的文采知府都夸过，你不过是走了狗屎运。”
见气氛越来越僵硬，没办法再在旁边当柱子，陆超试图打圆场：“都是读书人，何必伤了和气？府试在即，不如温书……”
话没说完，就被纪浩然一个眼刀给“砍”了回去，后半句硬生生咽了回去，只能用脚尖碾地上的石子。
纪浩然上前半步逼近周安，“周安，府试定要你见识何谓真才实学。”
玉佩随动作轻晃，“莫以为耍些口舌便能长久得意，届时若名落孙山，可别躲在洛晨那铜臭铺子哭鼻子。”
洛晨攥紧拳头正要开怼，周安却轻轻按住他的手腕，抬眼直视纪浩然，嘴角扬起一抹“核善”的笑：“纪公子这么关心周某的前程？莫非……”他扫过纪浩然铁青的脸，慢悠悠道，“怕周某下次再抢了你的‘必得名次’？”
纪浩然瞳孔骤缩，玉佩在指间“咔嗒”撞出脆响。
吴怀仁见状，立刻上前要推搡周安，生怕真的打起来，陆超连忙说道：“哎哎，有话好好说……”
“让开，”吴怀仁挥开陆超的手，却见纪浩然忽然甩袖转身，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周安，你最好祈祷自己别栽在我手里，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
周安在福安县也算小有名气，大伙儿都说他很有希望考上举人。
但在纪浩然眼里，一个举人就像蚂蚁一样随便能踩死。
就算周安真考中了进士，纪家随便安排他去个县城当差，再设计个罪名扣上去，轻轻松松就能把一个进士整垮。
正因如此，纪浩然才敢这么有恃无恐地招惹周安。
说完，纪浩然甩着玉佩大步流星地走了，吴怀仁狠狠瞪了周安一眼，忙不迭跟上。
陆超对着周安拱了拱手，低声道：“周兄莫怪，纪家势大……府试当心些吧。”
说完也匆匆溜了。
洛晨望着三人背影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
周安倒是很“理智”：“不是玩意儿，是完全可以碾压我们俩的‘玩意儿’。”
洛晨急了：“伯父，你干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周安摊手：“我只是实话实说。”
话虽说得云淡风轻，但周安突出的骨关节，还是暴露了周安内心的真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