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青屿腰侧靠在收藏柜,有些暗的灯光下神色莫测,并未开口。
不置可否的态度让宁雪杳一时之间犹豫了。
可以请他帮忙吗?
但是他看起来并不像很乐意的样子。
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了。
话到嘴边,宁雪杳半晌未吭声,樱粉色的唇被她咬得发红,纠结神色跃然纸上。
她肌肤本就若雪一样白,穿上红色更显娇艳欲滴,一举一动活色生香。
换个心智不坚的男人站在这儿,就算她提再多“割地赔款”的条约,早就不知道答应她多少回了。
“继续说。”
不轻不重的三个字落在耳边。
宁雪杳扬起巴掌大的小脸,努力去看清他半隐藏在灯影下的神色,却只从一双深邃漆黑的眸子里发现自己的倒影。
她慢悠悠抬起手臂,鬼使神差地扯了扯他腰腹的马甲布料。
正要抽回细白指尖时,腕骨被人强势扣住,动弹不得。
像是耍流氓被人当场活捉。
他克制嗓音掷地有声,“好好说。”
好奇怪。
莫名的愉悦感涌上心头。
但她弄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不过当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她,“青屿哥,你最近有没有喜欢的人,或是有婚约的人?”
虽然这些话她不知道问过好几次了,可到了这时,还是要问的。
在短短的几秒内,宁雪杳想清楚了,与其形单影只落入虎口,不如早早给自己立个“已有家室”的人设。
那些蠢蠢欲动的心思或许也就因为这层身份偃旗息鼓了。
就是要借青屿哥一用。
所以要提前问好呀。
宴青屿虎口还握着细白皓腕,掌心下传来温热的触感,“会做饭?”
啊?
桃花眼翕动,盛着几分朦胧水.色,眼波流转渐渐明晰,参杂笑意。
他这是答应她了?
他都不问她需要他干什么吗?
宁雪杳长睫翕动,望着他,简简单单喊他,“青屿哥。”
随后接了一句,“我会。”
……
甄芙遇到声称遇到百年难得一见的crush,问她是什么时候回去,她们一起追上去看看。
宁雪杳坐在下陷的卡座内,回复她消息。
【杳:芙芙,对不起,我遇到一个熟人,得等一会儿才能回去,你去追你的crush吧,注意安全。】
【芙芙:没问题,那我先上了,他真的帅啊!!等我们修成正果给你看真人!!】
【杳:好呀。】
这家饭店的包间里居然别有洞天,推开一扇门进去有厨具。
梁哲让人又打扫了一番,见她困惑,练着几句话解释道,“宴总洁癖,不吃共用厨具做出来的饭菜,这间包间是特意让店家留出来的。”
宁雪杳:洁癖呀……比她还严重。
那出差怎么办?
厨具和厨师都得打包带上吗?
她不知道的事,宴青屿极少出席饭局,更不需要推杯换盏去换取合作,必要情况下出席饭局,基本不会动筷。
夏日炎热,宁雪杳没有做大菜的想法,只简单地做了茭白炒肉丝、莼菜银鱼羹、凉拌马兰头。
都是清口的菜系。
宁雪杳最后将银鱼羹端到他面前,然后坐到他旁边。
私心给自己也做了一份。
她刚刚也没怎么吃,现在有些饿了。
宴青屿动筷,她双手托腮,看着他每一道菜都尝了一口,盈盈期待望过去。
妈妈忙的时候,她经常给自己下厨,还要准备适合楠楠吃的餐食。
按理来说,宁雪杳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自信的。
视线里,修长如玉的指尖夹着简约黑色的筷子,慢条斯理地进食,令人赏心悦目。
“青屿哥,怎么样?”
“不错。”
只是不错呀?
果然,她的手艺还是比不上五星级大厨。
吃到熟悉的家常菜,宁雪杳一颗软软的心都被填满了,刚才的一切不愉快都不重要。
过来一个多月,这样的一顿家常菜对她来说真的很难得。
她突然想家了。
宁雪杳缓缓吐出一口气,稳住情绪,继续喝银鱼羹。
“青屿哥,你还没问我,需要你做什么呢?万一是你做不到的呢?”
宴青屿淡声,“任你折腾。”
无论是什么。
没有什么是他给不起的。
宁雪杳慌忙收回视线,心也跟着“砰砰砰”跳,勺子在银鱼羹里一直晃啊晃。
她纠结的时候,动作可慢,甄芙说她每次喝粥想事情,那勺子就一直在粥里绕圈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碗里面养小鱼呢。
脑子里面全都是他的那句,“任你折腾”。
他就不怕她让他去干“杀人放火”有违天地良心的事吗?
宁雪杳咬着唇,垂下来的发丝遮住她有几分红润的脸颊。
等宴青屿放下筷子,她抬抬屁股,小幅度挪动板凳到他身边,一边拿出手机,一边小声解释,“我需要青屿哥你配合我拍几张照片,假装……假装你是我……男朋友。”
宁雪杳面色本就红润,迟迟未消,现在提完要求,更红了,绯红色,衬得一双桃花眼亮亮的。
她摆好姿势,尽量让两个人都入镜,随手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两个人都很好看,只是,宴青屿不苟言笑,神色冷淡,而宁雪杳眼神天真,不含爱意。
就是……照片怎么看怎么不像情侣。
她抿着唇,耳根子有些发红,转过身去看着他,嗫喏开口,“青屿哥,你……可以靠近一点吗?”
她嗓音越来越小。
宁雪杳看着贴在一起的椅子,瞬间明白,其实他们已经不能再靠近了。
椅子很大,空出来的位置多,所以显得两个人隔得远。
腰肢被人扣住,宁雪杳思想停滞一瞬,下一秒,身子一轻,她整个人腾空。
等反应过来,人已经侧身坐在他腿上了。
耳边,低沉的嗓音勾着她去听清楚,偏热度又让她耳根子发软,“够近吗?”
宁雪杳呼气也轻轻的,眼神不敢看他。
放在西装布料上的手渐渐攥紧。
也不一定是……这个近法。
嗓音抖着,“够、够了。”
掌心下的布料柔软,温热的体感传导过来。
一呼一吸之间,全是她身上清甜的气息,渐渐地,勾着人上瘾。
宴青屿一手扣着她的腰,一手环在她双臂之上,看似以强势的力量将人扣在怀中,实则,并未触碰到她半分。
宁雪杳一手抓着横在胸前的手臂,抬头去看他。
这个动作吓到她了,但是他们并没有接触,又让她放松警惕。
她嘴唇动了动,想开口说话。
宴青屿低下头来,倾听。
靠得这么近,她心脏跳得更厉害,好像有人拿着鼓槌在敲,就是不肯偃息旗鼓。
怎么办。
呼吸之间全是乌木沉香味,就像是被人下了蛊一样,宁雪杳控制不住地抖动蝶翼般的长睫。
纤细的小腿还若即若离地触着西装布料。
靠在银鱼羹前的手机,定时地拍下性张力拉满的动作。
两个人就像是情人在亲昵咬耳朵,虽然并未露出脸,但这几张照片足以证明,宁雪杳是“真的”谈恋爱了。
没想到照片会拍成这样。
宁雪杳羞得眼尾泛红,不敢直视。
宴青屿倒是从后面伸出手臂,将图片放大,欣赏半刻,从容不迫道出观后语,掺着笑意偏要逗她,“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