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连翻十几二十页,那剧情一直都在古代,直到最后一页都是两人和和美美归隐的结局,哪有什么哥哥妹妹的。
阮星指尖落在书页上,出神。
既然没有这剧情,那阮钧念的是什么?他为什么要念这些?
是别人,还是他自己?
阮星垂下眼睫,将那书合上,放进了原本的位置。
心中思绪纷乱,茫然中又冒出了些头绪。
她坐在书桌前,目光又落在那电脑上,黑漆漆的屏幕映不出她的脸,但她却能看见那屏幕页上两人的合照。
青涩又亲密。
以往阮钧的回应也在耳边回响。
“日久生情……”
“父母介绍……”
雷电那夜,她叫他哥哥。
此刻,连带着密码上那串数字都在眼前显现,二十四年前的某年某月,而她就是二十四岁,因为她那天看结婚证时看到了她的出生日期,不过那日子并不是她生日,因此阮星才一直没多想,重合高只当是巧合。
可此刻,她不得不多想。
两个日子之间只差了一周。
是关于她吗?
如果是关于她,那那么小他就在她身边了吗?
她和他,是什么关系?
身后传来脚步声,落在地板上有些沉闷,接着,低沉又清朗的声音响起:“星星在想什么?怎么低着头。”
阮星这才回过神,仰头看去,阮钧垂着头,唇角勾着,那张俊美的脸在她眼底分外清晰,令她心动。
或许是阮星眸子里的恍神太过明显,阮钧眉眼笑得更愉悦了,他将手里的碗和盘放在书桌空位上,接着伸着手摸上她侧脸。
阮钧的手因着水洗有些冰凉,阮星下意识缩了缩。
阮钧这才意识到,收回手在手心搓了搓,温热了之后才又探过去。
那些思绪在阮星脑中划过,但最后又停住,任由阮钧摩挲她侧脸。
摸了两下后,阮钧满足地收了手,在她身侧坐下,拿过碗里的小勺子递给她,还顺便舀了颗果肉送到她嘴边。
阮星张嘴吃下,手也接过勺柄,两相触碰间,温热的触感在她指腹下蔓延,还带着阮钧皮肤的纹路。
口腔果汁迸射,舌尖上也是甜滋滋的。
阮星脸热,睫毛垂垂不敢看他。
明明都那么亲密抱过了。
阮钧没忍住又探手在她泛红的脸上蹭了蹭:“好吃吗?”
阮星点头,软软道:“好吃。”
说完,她犹豫了下,也舀了颗递过去:“你也尝尝。”
阮钧目光顺着她红红的脸落在勺子上,那是阮星刚才吃过的,说不定还沾着她的津液,而且,更会是她接下来一直用的。
阮钧眸子暗了暗,喉结也跟着滚动了下,那是两瓣黏在一起的山竹肉,奶白的颜色,带着水润。
阮钧莫名想到了阮星皮肤的颜色。
他盯了两秒,垂头张嘴,将那勺子含入唇舌。
冰凉的勺子在他舌面贴过,接着是甜软的果肉落下,口腔都水润甘甜起来。
勺子从他唇间离开,阮钧抬眼看向阮星。
阮星盯着他的唇,脸已经彻底滚烫了,眸子忽闪忽闪地不敢与他对视。
“好,好吃吗?”
阮星又把话题抛回给他。
阮钧齿关慢斯条理嚼动两下,喉结吞咽,勾唇:“好吃,很甜。”
阮星点点头,上半身侧回去,捧着碗开始自己吃。
果肉在勺子上停留片刻,又被送进阮星嘴里。
阮星扒拉着吃了四五颗,唇角弯弯眉眼也弯弯的,看着似乎吃高兴了。
阮钧就这么看着她,目光落在她唇上又落在那勺子上。
半晌,他指腹落在自己唇上,低笑了下。
舌尖甜意彻底没了后,阮钧才将注意力转回电脑上。
因着阮星是坐在他身侧,而电脑摆在了阮钧座椅前,阮星输入密码时为了方便便将电脑朝她这边侧了侧,关上后也没转回去。
阮钧将电脑摆正,勾着唇道:“用电脑了?”
阮星咬着勺子:“嗯。”
阮钧也没多问,输入密码。
阮星看着他敲动的指尖,道:“这个密码是关于我的吗?那个纪念日。”
阮钧手顿了下,应她:“是。”
他倒也不意外阮星能猜到。
阮星心中那个猜测落地,手抖了下,果肉掉进碗里,她又若无其事舀上,道:“是我出生后的几天?”
密码也在这时候停停顿顿输完,屏保在两人眼前显露出来。
阮钧侧头看她:“怎么问起这个了?”
阮星将那颗果肉塞嘴里,含糊道:“就是想好奇呀,因为你说是关于纪念的日子。”
阮钧视线停在她下落的睫毛上,沉默了会,又偏回电脑上:“嗯。”
阮星:“纪念什么呀?”
这回,阮钧沉默的时间更长了,空气里都显得有些安静。
阮钧手落在鼠标上,鼠标键又落在屏幕里阮星那张脸上。
他眸子暗了下来,连屏幕光线都透不进去。
最后,他淡淡道:“没什么。”
没得到回应,阮星有些失落,但同时又松了口气。
她一时有些茫然,那些猜测在她心底盘旋,她可以就着往下深思,但却莫名停止了。
阮星竟然有些害怕。
碗里的果肉在一点点消失,阮钧似乎也忙起了工作,屏幕上满页都是字,鼠标点动,又点开了新的页面。
他手指落在键盘上,如同每一次工作时飞快敲击着。
一行行字落在页面上,阮星没去看,余光只落在阮钧身上。
跟早上时一样的思绪纷乱。
但不同的是,那时候她可以去思考,可以去试图回忆记忆,但这会,她只茫然地看着,思绪驳杂大脑又一片空白。
很复杂的状态。
阮钧知道她在看他,他表面什么也不知道,心却在不断下沉。
她从来没这么问过他问题,阮钧很了解她。
他知道,阮星察觉到了什么。
她一向很聪明,只是有很多事她不去细想而已。
阮钧不知道该害怕,还是该觉得轻松。
他不知道她察觉到了多少,但开了头,结束又会有多远呢。
他指腹在键盘上敲动,看似有序,但实则又是如上午那般都是一团乱码,但凡阮星仔细看两眼,就能知道他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