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送不送的不要紧,主要是这种布料既然已经不多,那能不能找到一样的才是较为紧要的。
掌柜的直接领着她们去了库房。
说是库房,但其实是囤房那些剩余布料的一个地方,里头没什么人打扫,这布料堆放着,时间久了,推开门便是一阵灰尘扑来。
待灰尘散去,几人走进来,掌柜将盖着布料的东西掀开,翻找了片刻,“这里头的布料基本都是带着扶摇花的,两位若是不介意,可以随便翻翻瞧瞧,这些布料堆压得比较多,兴许好看的都被压在下面了也有可能。”
掌柜的这样说,陆晚柠便自己动起手来。
那盘扣是墨绿色的,虽说料子或许有可能不同,但做衣裳的话,用相同的花样才会好看。
加上闽羟人喜欢往衣裳上添加装饰物,所以一般不会将这衣裳本身做得太过花哨。
所以陆晚柠还是先按照盘扣的颜色来寻找。
掌柜的前头还有事要忙,喊了个伙计过来帮他们便先去忙了。
几人翻找了半天,祁慕朝喊了她一声,“这匹可以吗?”
陆晚柠瞧过去,墨绿色的布料看上去与她那枚盘扣上的花样几乎一般无二。
除了那枚盘扣眼下已经有些泛白破旧了。
陆晚柠走过去,与祁慕朝对视一眼,点点头,“挺好看的,就这个吧。”
说着她又从一旁拿过一个碧色的布料,“这两匹一起做衣裳,肯定很好看。”
伙计也是个嘴甜的,用闽羟话夸赞他们,“两位都生得这般俊秀漂亮,就是再普通的料子,穿到你们身上必然也是极好的。”
到了前面,陆晚柠又挑了两件店里的首饰,都是些华而不实的款式,价格昂贵。
掌柜的喜笑颜开,立马就将挑中的这两匹料子送给了两人,还很贴心地询问需不需要帮着制成衣裳。
陆晚柠故作惊喜,“若是能帮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不过我父亲以前从闽羟买回去的衣裳上的盘扣瞧着十分漂亮,若是能做一件一模一样的,就更好了。”
她不好将那盘扣拿出来,一来盘扣上的花样与她挑选的布料一样,掌柜的看了,怕是会多想。
掌柜的倒是很爽快,“这是小事情,咱们这店里的布料是最好的,怕姑娘瞧瞧旁边那家成衣店,也是咱们的店,这衣裳的花样也好,布料也好,还是各种各样的小装饰也好,咱们店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您只管说您要的那盘扣样式,咱们店肯定有。”
这掌柜的已经完全将这两人当成了明国富贵人家的小夫妻,且还与他们闽羟的贵族之间有些关系。
属于得罪不得的类型。
等陆晚柠大概将那盘口的样式形容出来,掌柜的略微思索了片刻,“你说的这种样式我倒是记得,只是我们这已经许久不曾做过了。”
“姑娘的父亲想必也是好多年前来的咱们闽羟吧,不过你若是真想要,我也可以让人帮你们专门做。”
陆晚柠,“那就多谢掌柜的了,这样,布匹和制作成衣的价格我们都照常付就行。”
掌柜的喜笑颜开,拿着他们选的布料递给伙计的时候,还不忘记回过头来跟两人吹嘘一番,“咱们这布料以前都是那些达官贵人们喜欢,寻常的百姓可碰不着,就说这扶摇花是乌兹王格外喜欢的,但这个布料和颜色,却是那林昌王喜欢的。”
观风将他的话一字不差地学了一遍,陆晚柠眉心一跳,轻声问道:“林昌王似乎还很年轻吧,这墨绿是不是显得有些过于深沉了些。”
掌柜的笑眯眯地指了指祁慕朝,“年轻是年轻,不过就跟你这夫君一样,肤色生得白,高挑好看,就这模样,别说是墨绿了,就是再难看的颜色也丑不到哪里去。”
玩笑话说完,掌柜的还给凉风人多解释了两句,“这林昌王惯爱墨绿,就你们刚刚挑的那匹布,我记得刚到货的时候就送去林昌王府了。”
林昌王。
陆晚柠眸色深深。
她心中原本对林昌王的怀疑只有三分,如今却已经有了八分。
爹娘去世的时候,林昌王正巧被人追杀逃到了明国,相同的布料,独属于闽羟的款式。
或许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
但陆晚柠不这么认为,即便真的有巧合,她也得先看了再说。
若是能找出林昌王当初在明国躲在何处,又是为谁所救,这件事情便迎刃而解了。
布料被拿出去加工,该打听的也打听得差不多了,这掌柜的知道的大抵也就这么多,有关林昌王的事情,陆晚柠若真的想知道,还不如去问秦林彻来得快。
于是她和祁慕朝离开了成衣店。
身边跟着秦林扯的人,两人倒是并未说太多。
陆晚柠只是有些疲惫,额头稍稍朝祁慕朝的肩膀上歪了歪。
祁慕朝回头朝观风道:“我带她先回去休息,暂时用不到领路,明日我们会去找领路人,你先回去吧。”
观风离开后,两人回了何雀安排的住处。
一进门陆晚柠就环住了他的腰,“好累。”
祁慕朝将人提起来,打横抱起,到了卧室放到小榻上,给她倒了杯茶水。
见她面色稍稍好了些,才问道:“若真是林昌王,你打算如何?”
陆晚柠轻轻抿唇,“若真的是他,我比较想要知道他是因何要害了我爹娘的性命的。”
“杀人偿命,”陆晚柠缓缓道:“我不会将这件事情牵扯到祁王府身上的,若真是他,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豁出性命她也得将这人一并带走。
当然,陆晚柠不觉得会到这一步,毕竟师父应该也是了解她的性格,才会给她塞了这么一大堆神不知鬼不觉就能要人性命的毒药。
大抵就是留给她用在仇人身上的。
祁慕朝闻言面色不太好看,阴沉沉地看着她。
自从两人之间确认了彼此心意之后,这人在陆晚柠面前便很少会阴阳怪气了,而如今却又开始,“莫不是你觉得我跟你来这一趟,是奔着独善其身的心思来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