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晖在早朝之上丢了脸，回府就发了好大一通火。
目光怨毒，“该死的靖安，该死的明殷。”
邢岩垂手站在一侧，“殿下，靖安公主坏事良多，何不......”
“靖安骁勇，不是那么好杀。”
邢岩又道：“穆相如此不给您脸面，早晚坏事，不如将他......”
明晖还有些犹豫，“再等等，等本王去过穆家再说。”
他实在不愿放弃这个和穆家捆绑的机会。
靠在椅子上，眼神微眯，“不过明殷，确实是留不得了。”
惯会插刀伪装，今日若不是他，他何苦要去皇陵三日！
————
明晏心情颇好出了宫，和蔡明征一起去了吏部，说是随便看看。
蔡明征对她有些天然惧怕，自然听从，陪着笑脸走在一旁，有问必答。
久违走进吏部公衙，明晏看了看上面的匾额。
蔡明征伸手请她进去，“公主虽不再协管吏部，可下官心中谨记公主恩德。”
“之前不是还怨本宫毁了你的清闲？”
“下官不敢。”
蔡明征也是坐稳了吏部尚书之后才明白，实权，那可比清闲养人。
吏部是六部之首，他掌着官员考评升迁，谁都给他三分薄面。
“明华致做得如何？”
“尚可。”
“温承呢？”
“温郎中已经熟悉吏部各部公务，着实帮了下官不少忙。”
身后的人跟得远，明晏微笑点头，朝蔡明征道：“等他日蔡尚书致仕之后，他是最合适的吏部尚书人选，自然是要帮你的。”
蔡明征早就有此猜疑，也不惊讶，“下官明白。”
“那有劳蔡尚书费心教导了。”
“公主言重。”
明晏和蔡明征寒暄过后，去找了温承，查看他最近查探的消息。
屋中再无他人，温承拿出他查探的消息，道：“郑齐山自九年前之后确实升迁极快，三年时间从郎中升任尚书，考评和举荐升迁都有秦巍的印，王文华批核奏请。”
明晏冷笑道：“没想到明昆的心腹升迁居然没被明晖压着。”
温承道：“那个时候周王瑞王的势力没有现在这么大，准确来说，是在魏王战死后，两人才逐渐在朝中有了更多权力。”
明晏合上卷宗，“温先生，你觉得，这两人合谋的几率大吗？”
温承道：“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可这件事如今直接指向明晖，明昆没有被牵连出来，明晖不是这样忍气吞声的人。”
“所以此事蹊跷，相关人等都要查一遍才能找到当年真相。”
“九年前的事，若是有人设计，是为了什么？战败对他们也没好处。”
温承摇头，“我也查过，两王和苏家以前并无恩怨。”
“看来邢岩还是关键，他恐怕知道得最多。”
“他一直躲藏在周王府，周王府防守森严，不好抓。”
“魏直带回的活口也还在审，没问出多少有用的信息，都是邢岩在陈州收拢的人。”
“我已经传信给韩将军，让他在军中查一查和邢岩相熟之人，问问能不能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苏卫快出来了，他肯定会查此事，到时候去问问他有什么看法，我最近不去找他了，免得又动手。”
温承沉默了下，问道：“若他铤而走险，我应该劝不住。”
明晏叹气，苏卫就不是个听人劝的人。
“穆相已经劝过他，他听进去一些，只要不是很接受不了的信息，他应该会冷静。”
“可万一......后果不堪设想，陛下一直不想此事被曝出，意思很明显，想暗中处理此事。”
明晏左思右想，一阵头疼，赌气道：“早知道让他继续关着。”
温承道：“这件事与他父兄之死有关，若他不能亲自去查，恐怕会一生遗憾，到时候真与您离心。”
“离心都是其次，只要他好好活着就好，”明晏神色忧愁，“我是怕他查得越多，越有危险，幕后黑手连我都杀，杀他也不过是顺手的事。”
“可对他来说，一味拦着他，恐怕还不如杀了他。”
“唉，我就是知道才告诉他这件事的，他当年离开镇北军去西南就是不想我做他的主，可他若出了事，我怎么和苏大将军交代啊。”
温承想了会儿，试探道：“不然，让郡主去劝他？”
明晏狐疑不解，“莹莹？”
温承点点头，“苏大将军对郡主照顾有加，我听沛儿说，郡主说苏大将军不朝她发脾气，人很好，有求必应，想来应该能听进去几句。”
“可莹莹有些怕他，让她去不合适吧。”
“您问问郡主愿不愿意就好，若是郡主不愿意再说。”
明晏点点头，打算回去再问。
“对了，上次说的前户部尚书查得怎么样了？”
“当年运往暨城的粮食是他安排调配的，户部记载也没什么问题，只是我在吏部查了他的档案，这位前户部尚书谢炎，祖籍是胥州。”
明晏抬眼看过去。
祖籍胥州，那就不可能不知道胥州官道不好走的事了，可他没提，有古怪。
“谢炎官声如何？”
“尚可。”
“现居住何处？还在京城吗？”
“在，他的孙子在国子监求学，谢家定居在京城，不过他也鲜少露面。”
谢炎是两年前致仕，时间也不长，京中认识他的人应该不少。
“问过穆相吗？他怎么说？”
“谢炎是个老好人，各方都不得罪，不过之前户部诸事都是吴同和这个侍郎做主，他不管事，只等着致仕，所以周王瑞王都没动他。穆相与他打的交道不多，只不过好像穆老对谢炎的评价不怎么好，说他没有文人风骨。”
明晏点点头，想到什么，看向温承，“去穆家走一趟问问穆老？”
温承有些意外，“殿下当真是去见穆老？”
明晏笑道：“明晖可能要去穆家要说法，咱们去瞧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