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贺,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太执着于自己想做的事情,下面人都快要坐到你的头上,你都不知道。”
陆砚语重心长地说着。
面对这个老朋友陆砚的语气显然放松很多,没有平时那么冷漠。
萧贺讪笑一声,眼睛中却带上了些许的凝重。
“陛下给我刑部侍郎这个位置是信任我,我不能怠慢了陛下的信任,让陛下寒心。”
“陛下的信任不能辜负,但刑部的风气更是要肃清。”
陆砚的话说了一半顿了顿,他想到了上一世萧贺的结局,狐狸眼中闪过了一抹复杂。
“老贺,你要不辞去刑部侍郎的官职吧,这里面的水实在是太深了,我怕你应付不过来。”
“陆玄鹤!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想当年我也是状元郎,年纪轻轻就被陛下钦点坐上了刑部侍郎的官职,我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辞官?”
萧贺一瞪眼睛,提高了声音。
谁还没点升官发财,报效国家的愿望了。
“再说了,你也太小瞧我了,我怎们就应付不过来?我火眼金睛,断案入神,那群人怕的是我。”
“玄鹤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告诉,这里面的水很深,怕你应付不过来的不是那些案件,毕竟案件是死的,人却是活的,你善于侦破案件,却不善于勘破人心。”
女子轻柔的声音在停着尸体的房间中响起,冷静且带着莫名的说服力。
萧贺刚想反驳的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闭上了。
“你说得对,我的确不善于揣度人心,还有应付官场上面的事情,不过我可以学习,玄鹤都能够应付过来,我又怎么能够退却?”
萧贺是知道陆砚在调查什么的。
陆砚被一撸到底,又说出这样丧气的话,前方的情形到底是什么样的,他心中非常的清楚。
如今陆砚的未婚妻子又涉及到如此的案件,足可见敌人对陆砚的势在必得之心,他如果在这一刻撤了,那就只剩下陆砚一个人孤军奋战。
身为陆砚的朋友,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即便是陆砚不同意,也不可能。
“老贺……你真是让我非常的感动。”
陆砚的眼眶微红,拍了拍萧贺的肩膀。
黎昭昭则是神情有些古怪,她一双美眸在萧贺身上来回扫视了一圈,没有吭声。
“既如此,那就麻烦萧侍郎了。”
二人的表现没有任何的异常,只有黎昭昭在回去的路上一言不发。
比之刚才她的啧啧赞叹,还有对萧贺的好奇,显然,黎昭昭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阿昭,你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陆砚上了马车轻声问出口。
“是不是张氏的死不对劲,没事,只要知道她如何死的,就算是李念娇他们非要给你泼这个脏水,我也能把你从那滩脏水中拉出来。”
不是陆砚自信,而是他相信自己的能够处理好这件事。
最难处理的不是张氏这件事,而是她背后之人想要做什么。
大费周章难道就为了让黎昭昭进大牢中待几日,证据找不到就没有办法继续将她管关押下去。
况且荣德帝也不可能下旨亲自将自己亲封的郡主给关进大牢,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面。
“不,是你的朋友萧贺不对劲。”
黎昭昭摇了摇头,单凭这点证据她还没有放在眼中。
就算是荣德帝不保她,太后也会派人过来,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沾染上任何的污点。
“萧贺?怎么可能?”
陆砚眼中带着费解,那样一个对办案格外执着的人,怎么可能会不对劲。
“在狱中我还没有说一件事,那就是青柳意的中毒时间是可以看出来的,张氏身上浮现的青白色是刚中毒不久,若是之前就中了毒,那么皮肤上会直接显现出青色的斑点。”
这才是黎昭昭为什么会对萧贺神情复杂的原因。
明明是那样的光明磊落,看起来也十分的坦率,但是背地里却干这些害人的勾当,当真是十恶不赦。
“不可能啊,我那个好友已经焦急很长时间了,就连在前面……”
陆砚的话语一顿,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阴沉了下来。
“你说得对,萧贺很可能已经是别人的幕僚了。”
此时的萧贺已经冷下了脸,站在尸体的面前,回味着黎昭昭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最后定格在了那一抹复杂的神色上面。
真是有趣啊,发现了吗?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意,随后拍了拍手掌。
“萧侍郎如何?安阳郡主是不是比我们想象中的都更要有趣一些。”
一个身形颀长的身影从隔壁阴暗的房间走了出来。
太阳一般邪肆俊美的容貌,耀眼的仿佛不能令人忽视,那张俊脸上面带着玩味的笑容,笑意不达眼底。
“殿下说得没错,安阳郡主的确非常的好玩,我已经许久都没有见到心思如此缜密,还能够拆穿我们计谋的姑娘了,陆玄鹤的确是找了一个好助手。”
萧贺一改之前的正气,言语之中都带着些许调笑的味道,一点都不正经。
“本王当时就应该察觉到,陆砚能够看上的人,怎么可能是寻常的等闲之辈,一定有其过人之处。”
傅玉书无不惋惜,要是他先下手为强,那黎昭昭就没有陆砚的事情了,他也不会处在这么被动的位置。
“果不其然,在他们在一起之后,本王就在一些事情上连连受挫,就连城外获取消息的地方也被陆砚和安阳郡主一锅端,我猜这里面安阳郡主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陆砚那个人虽然聪慧,却太过于光明磊落,只要稍加使一些小计策就可以让他陷入到焦头烂额的麻烦之中。”
“安阳郡主就不同了,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两个也算是互补了。”
要是在他身边,那他们两个就是绝配,升华。
后面这句话傅玉书并没有说出口,毕竟他堂堂一个皇子,如此爱慕一个姑娘算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