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之前有一个太监来考核，他的第一关便是重新经历一次成为阉人的过程，若是他能不受影响地扛过去，精神依旧正常，那么就算考核成功了，但他没有，他直接疯了。”
小孩叹气，“很可怜的，我在外面都能听到他的惨叫，尽管他成为太监之后混得风生水起，尽管他已经几乎忘了那一段经历，但那一刻永远是他内心无法逃避的恐惧。”
鬼使扭了扭脖子，事不关己道：“那是他运气不好，第一关抽到的时段恰好是他成为阉人的时段，这种事，哪怕精神已经接受，身体上的疼痛也不是谁都能再承受的。”
小孩不置可否，往晏眠那道门看，好奇道：“倒是安静，也不知道会是什么。”
话音刚落，门开了。
小孩嘴巴还张着，双眼惊愕地睁着，一旁的鬼使也意外地看了过来。
小孩：“你就出来了？”
晏眠面带春风，“是啊，我出来了，我还以为很难呢，没想到挺简单的，没传言中那么难搞定。”
鬼使道：“呵，看来你运气不错。”
运气好，所以没有被抽到一生也无法摆脱的恐惧。
不过就算是能克服的恐惧，再经历一次，也不可能这么轻松就渡过了。
所以这才是鬼使意外，小孩震惊的原因。
晏眠咧嘴一笑，“那倒是，我运气不错，抽到一个很简单的题目。”
小孩儿极度好奇，抓着晏眠的手不撒开，“什么什么，你说给我们听听。”
考核成功的他是不会知道题目的，只有考核失败才会显示过程。
晏眠想了想，说：“我前面出现一张桌子，桌上子是纸笔，纸上面写着……”
小孩放低声音，“写什么。”
晏眠道：“鸡兔同笼，头共35个，脚共94只，求鸡兔各几只。”
说完他哈哈笑了两声，说：“然后我算出来之后，填上答案，门就开了……呃，你们怎么这么看着我？”
小孩道：“这……很简单？”
“不简单吗？”
鬼使默了瞬，崩着脸道：“知道过程，或许……也不算太难哈。”
小孩看着鬼使，指着晏眠，“可可可可可是，他这也太快了吧！”
晏眠啊了一声，“快吗？我还稍微回顾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解法的。”
晏眠问了一句，“你们不会吗？”
两鬼：“……”
小孩不语，只是踉踉跄跄地回到位子上，摊开本子，问晏眠名字随后写了上去。
晏眠看着自己的名字，问小孩：“你呢，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孩儿写字很慢，边写边道：“我是因为门产生的，没有名字，不过大家都喜欢叫我门，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晏眠点头，十分敬业地问：“那我这关是过了吗？还需要做些别的不？”
小孩看着晏眠的眼神里带了点钦佩，一改之前的轻视，“没啦！你先回去吧，记得一个月之后来第二次考核，我等你！”
晏眠心一喜，拱手道：“多谢多谢！”
鬼使道：“走吧，带你去你的住处。”
晏眠心情不错地跟了上去。
“诶，鬼使大人，你叫什么名字呀，我还没问过你名字呢。”
鬼使懒声道：“想知道我的名字，等你成为鬼使再说吧，你也别开心太早，这才第一关。”
晏眠嘿嘿道：“过了当然要开心，不然一直担心下一关，每天都不好过了。”
“你倒是看的开。”
晏眠说：“说真的，这题目要是换到我十岁那年，我肯定解不开，那时候有一段时间一看到这种题，我能恐惧到宁愿被打也不愿意做，因为百试百错。”
“那你后来怎么就会做了？”
“接触多了，方法多了，就会做了，大家基本都会做。”
“……”
“诶，鬼使大人，您能帮我查一个人看看他的情况吗？他叫做姜怀宁。”
“不能。”
“那你能告诉我，是谁送我来轮回的不？”
“不能。”
晏眠叹口气，“那你怎样才能告诉我呢？”
鬼使无情道：“不知道。”
晏眠无语片刻，还问：“我能去人界吗？”
这次鬼使说话了，带着淡淡的死感，“可以啊，不过进入鬼界的鬼要想再回去，到不了人界就已经散了，你要是不想死，还是先在鬼界养着吧。”
他说：“等你成为鬼使，到时候就算不想去人界，你也得去了。”
*
晏眠终于住上了单间，而且环境好，质量也好。
鬼也是需要休息的，有一张舒服的床能精神加倍。
眼睛一睁一闭，一年就过去了。
晏眠再次从门里面出来的时候，小孩双眼亮晶晶地恭喜，“哥哥，恭喜你啊，成功通过挑战啦！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鬼使啦！”
说着，他掏出一个黑色令牌，放在了晏眠的手心中，道：“这个呢，就是你的身份令牌啦！”
晏眠低头看了一眼，上面刻着鬼使两个字，翻转过来，是晏眠两个字。
晏眠有些恍惚，令牌在手上的重量都有些不真实感。
小孩儿背着手，好奇问：“哥哥，这次考的是什么内容呀？”
提起这个，晏眠想起考核的内容，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道：“我……遇到了一个带着面具的人，他拿着剑追着我，直到把我逼到悬崖之上，我以为他要杀了，但他却把剑递给我，让我做选择。”
“什么选择？”
晏眠面色更加古怪了，“要么杀了他，要么……跳下去，如果都不选，两个一起死。”
“噢……”小孩儿道：“那你应该是选择跳了下去吧。”
晏眠一愣，“你怎么知道。”
小孩一副老生常谈的模样，“哼哼，因为你要是选择杀了他，你肯定就出不来啦，很简单的，这其实就是测试你会不会为了活命不择手段。”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说：“鬼界的鬼使虽不要求很厉害，但要有基本的仁慈之心，那人虽追你，却并未伤害你，如果你主动选择伤害他，那你就回不来咯～”
晏眠未语。
小孩儿道：“哥哥，这是很正常的考核手段，你就别多想啦～”
晏眠扣了扣手中的令牌，
他想的并不是这个考核手段，而是那个让他做出选择的人。
当时他做出选择将剑丢给那个人的时候，那人笑了一声。
那时他并没有当回事，直到他跳了下去。
那人立在悬崖边上看他，不知怎地，那身影莫名熟悉，但他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