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十年的“锤炼”，康有成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变得冷心冷面，甚至堪破生死。
但没想到，这个许关第一面就让自己快速“破防”。
远距离观察了许关那么久，原来自己对他一点都不够了解。
对待亲人和朋友足够柔情、大方，对待敌人却足够冷酷、残忍。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吗？！
康有成面容扭曲，咬着牙道：“许关，我真后悔没有早点弄死你！
“当初，我不该对许开下手，而是应该对你下手！
“或许就没有现在这么多事情！”
许关似乎没有听见康有成的话，而是继续对着许开说道：“大哥，你看，坏人也怕，他们并不是无所畏惧，不是真的不怕死。
“你按下瓶口的开关，就可以喷雾了，小心点，先喷脚背和脚脖子上。”
许开不太理解：“为什么是脚背和脚脖子？”
许关：“脚背和脚脖子皮肤薄，不易堆积脂肪，且神经比较丰富，喷了会感觉更疼，但又不会造成生命危险！
“另外，脚背和脚脖子部位汗腺少，疼痛的时候不会出太多汗。
“汗水也是水嘛，如果喷的地方汗腺比较多，一直出汗，疼起来就没完没了，总要让人歇口气。”
许开直接忽略了第一点，而是面带笑容重点夸赞了第二点：“有道理，脚背及脚脖子确实汗腺较少，不太出汗。
“阿关，你有点太心软了。
“要是我，我就喷在他汗腺最密集的地方，比如腋下，让他一直疼。
“为了减少出汗，他就必须一直把双臂架起来，让腋下保持散热通风的状态。
“用不了多久，他的双臂关节就会僵硬，双臂就很难再垂下来了！”
说着，许开还比划了一个举起双臂投降的姿势，大致就是这个造型。
康有成双眼瞪得更大，几近绝望，他以为弟弟已经够狠了，原来哥哥更狠！
难以想象，自己双臂下半辈子就保持着架在半空的状态……
康有成不由得狠狠地打了一个冷战！
这两兄弟简直都是魔鬼，一个是冷面阎王，一个笑脸阎王！
人一旦破防，就会开始咒骂，康有成也不例外：
“许开，许关，你们兄弟俩如此恶毒，就不怕遭报应吗？你们将来肯定会不得好死。”
许开冷声道：“要说恶毒，我们许家人肯定是自愧不如，比起你们做过的事情，我弟弟这点手段算什么？
“如果不是我弟弟有本事，我现在不知道已经死了多久了！许家庄就要绝户了！
“你现在反过来说我们恶毒，你不觉得讽刺吗？”
康有成无话可说，他做过的事情和许关比起来，确实不遑多让，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只得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许开觉得这人嘴皮子不太行，懒得理他，好奇地问道：“阿关，这种曼陀罗花汁的疼痛有几级？
“有没有大姨妈或者生孩子疼？又或者输尿管结石？”
许关想了想道：“我自己试过，还挺疼的。主要看个人承受能力吧，上面这几种疼我也没尝试过，没法比较。
“大哥，要不你试试？”
许开立刻摇头：“你厉害，自己敢试，我就算了。”
许关无语地扭了一下头：“大哥，我不是让你在自己身上试，而是在康有成身上试。
“这家伙是个练家子，如果连他都扛不住，就说明疼痛等级肯定不低。”
“哈！”许开也被自己逗笑了，原来理解错了。
他走上去，将康有成的鞋扒掉，对准他的脚脖子喷了上去。
但康有成只是下意识地抖动了一下，似乎并没有觉得痛苦，不由得露出愕然的神情。
“阿关，怎么回事？失效了？”
许关解释道：“没有失效！应该是疼痛太剧烈，人体触发了自我保护机制。
“肾上腺素和内啡肽短时间内急速分泌，让身体暂时感受不到疼痛。
“不过，这个时间最多只会有几秒钟。”
许关的话还没说完，惨叫声就响了起来，简直惨绝人寰。
康有成终于没忍住，仅仅只过了几秒，疼痛就突破了他忍耐的阈值！
“啊——”
那种疼痛犹如魔法攻击，完全无法防御和抵挡，他整个的身体像一只被丢进油锅的大虾，瞬间弓了起来。
头上血管暴突，状似要炸开一般，身上多个地方一起抽搐，涎水流了一地。
见此情形，许开理解了：“原来如此，很多人应该都有类似的经验。
“突然受到重伤，比如被切断手指，最开始那几秒几乎是感觉不到疼痛的，然后才会越来越疼，甚至疼昏过去。”
许关点头：“大概就是这个原理。”
惨叫持续了大约2分钟，康有成脚脖子上的花汁渐渐蒸发干掉，疼痛也随之减轻。
此时的康有成异常狼狈，浑身像是被水浸透一般，衣服上出现点点汗迹。
许开盯着地上烂泥一般的康有成问道：“感觉如何？要不要考虑说说你知道的事情？”
康有成更加虚弱，声音很低：“有种就杀了我，折磨人算什么好汉？”
许开很意外：“都疼成这样了都不肯开口，这家伙嘴还挺硬，看来要磨很久。”
许关道：“大哥，先不费力气问了，我们也没条件一直关着他，交给安全部门吧。
“康有成，什么时候想通了，就吱一声，我给你解药。
“你别想着死，估计你自己死不了，绝食也没用。
“只要不是大卸八块那种，我就有办法让你重新活过来，不信你就试试。”
康有成露出见鬼一般的表情，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这是人能做的事情？
他不信，但他并不想尝试，这许关太邪门，他不想赌他这番话的真实性。
……
许关给王伟打了电话，让他派人来接人。
几个小时后，没想到王伟亲自带队过来了。
进入房间，王伟见到地上的康有成，确实有些凄凄惨惨戚戚的意思，不由惊讶地道：
“这就是那个在河阳潜伏了十几年的康有成？怎么这么丑？”
许开笑道：“原本也没这么丑，只不过疼痛使人面目全非。”
王伟观察了一番，没发现什么明显外伤：“怎么搞的？看上去也没什么明显伤口？”
“一点小玩意儿。”许关也没有瞒着，把曼陀罗花汁展示给王伟，“来点不？拿回去玩。”
王伟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还有些忌惮：“不会漏出来吧？”
许关打包票：“放心，很安全！只不过喷人的时候小心点，要靠近一点，更不要站在下风向。
“不然即使有很少的喷雾落在自己身上，也会瘙痒难耐一段时间。
“不过也不用担心，我有解药，10分钟就能起效，20分钟彻底解毒。”
看康有成这个鬼样子，疼上10分钟真够呛！
王伟小心翼翼地把喷雾小玻璃瓶接过来，吐槽道：“我就奇怪了，怎么几乎所有的毒药都是这个德行？发作快，解毒慢。”
许关耸耸肩：“这是有科学道理的，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万事万物皆是如此，破坏容易建设难，建一座楼需要1年，倒塌只需要一秒。
“毒药之所以是毒药，因为它们会对人体造成巨大的破坏和损伤，破坏力越强，起效越快，就表示毒性越大。
“它们本质目的就是为了损伤和杀戮。
“但解药呢，本质是为了解毒，让人活下去，所以药效必须温和，让其缓缓起效。
“不然，如果解药的药效同样猛烈、迅速，那跟毒药又有什么区别？
“再说了，修复受损的组织和器官总要一点时间不是？”
王伟点点头，感觉这说法非常有道理：“原来如此，原来万事万物都是有科学道理的，不愧是当过科学家的！”
许关道：“我算什么科学家啊，不用硬夸。
“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村长，是守法公民，所以不能私自对他用刑，你们带走吧，希望专业人员会取得成果。”
这家伙，瞪着俩眼说瞎话。
王伟露出一脸便秘之色：“看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能用刑似的！”
许关招招手：“出去说。”
这里是新庄，环境相当不错，绿树成荫，良田无际，绿是主色调。
王伟感叹道：“许关，这里挺不错的，环境好，比起许家庄，我更喜欢这里，到处都是植物，很治愈。”
“有空就来住呗，房子挺多的，还有小食堂。”
王伟撇嘴摇头：“可惜啊，没空。对了，关于这个康有成，来历不明，身份不明，没有家人，没有朋友。
“在河阳呆这么多年，坏事做尽，他到底图什么？
“他背后之人凭什么可以长期让他听话顺从？”
许关道：“事出有因，一个人的所作所为肯定是有原因和动机的。
“这样一个自律到可怕的人，身手不凡，极度自律，还不怕死，不管从事哪个行业恐怕早就功成名就了吧？
“为什么他甘愿在河阳一呆就是近二十年？”
许关说到这里，答案好像已经呼之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