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河畔的沙砾被铁盾军碾成齑粉,十万昌国甲士列成方阵,铁盾相扣如钢铁长城。
段培纶的帅旗下,那具玄铁打造的“镇北盾”,正是当年从大景国库抢走的护国重器。
宋焱的战马在阵前踱步,复合弓的滑轮在掌心转出残影。
他望着前方铁盾阵中露出的弩口,忽然对身旁的姜承玉笑道:
“玉儿,记得在云顶山改良的穿甲箭吗?今日该让段培纶尝尝滋味了。”
少女的弓弦早已绷紧,改良后的箭簇呈三棱状,尾部刻着细密的螺旋:
“将军放心,箭簇用玄岭磁矿淬火,专破他的玄甲铁盾。”
话落箭出,首当其冲的铁盾“咔”地裂开蛛网般的纹路,盾后弩手的咽喉被精准洞穿。
“神弓营,自由射击!”宋焱暴喝,五万复合弓同时鸣响,箭雨如暴雨倾盆。
穿甲箭带着破甲劲气,在铁盾阵中切出条条血路。
昌国军前排盾手连人带盾被掀翻,露出后方举着“地脉火炮”的工兵,正是范文正早期支援的火器。
段培纶在帅帐中看见铁盾开裂,惊得摔了酒盏:
“不可能!玄甲铁盾连庆国火器都能挡——”
话未说完,只见一道蓝光劈开雨幕,竟是宋焱亲自射出的“磁暴箭”。
箭矢带着电流直接轰碎镇北盾,火星溅在火药箱上,顿时引发连环爆炸。
“杀!”沈淮安的骑兵从左翼杀出,马槊专捅铁盾连接处,肖兰的庞门弟子如夜蝶穿花,透骨钉专打敌方炮手。
姜伯言带着敢死队抱着火药包滚入敌阵,短矛精准刺入盾车关节,爆炸声响彻云霄,铁盾阵出现大片缺口。
“段培纶,范文正已死,你已经看到了大景的实力,还要为他陪葬?”
段培纶的脸瞬间青白:“宋焱,你以为老夫会信?范文正早与我约定——”
“约定平分大景?”宋焱冷笑,甩出另一封密信,“可惜他转头就把你卖给了狄国,这是从狄国狼骑营搜出的密约。”
信中字迹清晰,范文正承诺将昌国三州献给狄王,换的狄国狼骑东进。
段培纶的瞳孔骤缩,手中佩剑“当啷”落地。
他忽然望向宋焱腰间的摄政王腰牌,忽然惨笑:
“原来你早有准备,故意放老夫过通天河……”
“不错。”宋焱的短刀抵住对方心口,“本王要的,是昌国十万铁盾军的降表,以及你手中的‘玄甲锻造图’。”
他忽然抬头,望着帅帐外举着降旗的昌国士兵,“顺便告诉你,血手人屠已被本王重创。”
就在昌国军准备投降时,西南角突然传来巨响,血手人屠的白色气浪掀飞十丈铁盾。
他胸口的玄铁内甲染着新伤,却仍狂笑道:
“宋焱,老夫早与段培纶约定除掉你,今天就是个好机会,没想到昌国这些废物竟然要投降。”
话未说完,姜承宁的安州弩三连发,箭簇带着燃烧的火油射向血手人屠。
玄铁内甲与带火焰的穿甲箭头碰撞出刺眼蓝光,血手人屠的护体罡气瞬间崩碎,整个人被气浪掀飞。
“公子,小心!”肖兰的透骨钉及时射向血手人屠的眉心,却见对方突然甩出毒雾,趁乱逃走。
宋焱望着一团黑烟,忽然对姜伯言道:
“派庞门弟子追上他,他的怪病消耗真气,跑不快。”
庆功宴设在通天河畔,段培纶的降表被郑重封存,玄甲锻造图被送往江都工部。
宋焱摸着图中记载的磁矿淬火法,忽然对身边的宋融笑道:
“融弟,滂沱山的铁矿,该派上用场了。”
肖兰忽然呈上猫头卫密报:“公子,狄国使臣已到高京,说要献上玄岭五州,条件是……”她顿了顿,“是要您亲自去狄国签订盟约。”
宋焱的复合弓突然绷紧,滑轮发出轻响:
“告诉使臣,本王会去,但不是以摄政王身份——”
他望向北方,“是以大景皇帝的名义。”
姜承玉忽然指着墙角:“宋大哥,这里有幅地图,标着‘安隆之变’时贺国拥将军的藏兵洞。”
地图上,通天河畔的红点密密麻麻,正是当年庆国埋下的火器库。
宋焱的手指骤然收紧,终于明白母亲为何被追杀。
她不仅掌握着范石头的身世,更知道庆国最大的火器秘密。
他忽然对姜承玉笑道:
“明日随我去趟安隆城,让庆国余孽看看,大景的复仇,从不会迟到。”
五更天,北疆急报传入帐中:狄国狼骑营违背盟约,突袭安州城。
宋焱望着军报上的“狼骑又反”四字,忽然冷笑,将酒盏砸在地图上的玄岭隘口:
“徐永成反复小人,真是不自量力?”
他转身对帐外的姜承宁道:“带铁刀会弟兄走滂沱山密道,想办法断了狄军粮草。”
当第一缕阳光照亮通天河,宋焱站在昌国降军前,手中高举庆国玉玺:
“诸位,三十年前,庆国铁骑踏碎大景山河,今日,我们要让铁盾军成为复土的先锋!”
降军士兵面面相觑,忽然有人跪地高呼:“大景万岁!”
声音如滚雷,瞬间传遍全军。
宋焱望着远处驶来的战船,镇北王的白熊旗与他的飞虎旗交相辉映,终于露出笑容。
这一仗,不仅破了铁盾军,更收了昌国的民心。
他忽然抽出安州弩,对着玄岭方向连射三箭,箭尾的飞虎纹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狄国的再次背叛、血手人的逃亡、曹能的余党,都将在这如雷的弩箭声中灰飞烟灭。
而他手中的复合弓,正带着母亲的遗志、弟弟的期待、天下的希望,射向最后一片需要收复的故土。
通天河的水依旧湍急,却挡不住大景军队的步伐。
所有阻挡者,都将成为他弓弦上的箭靶,见证飞虎旗插遍三山四海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