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我的身躯大小刚好可以进入到楼梯下面
“喂!注意点尾巴!别碰到东西了!”
林觅星用着跟蚊子一样细小的声音提醒道
“我这不是已经收着了吗……”
我低声嘟囔，竖瞳在黑暗中闪烁着幽蓝的光
我小心地蜷缩着身体，尾巴紧贴地面，尽量不发出声音，从楼梯底部钻进了那扇暗门
一股混合着消毒水和金属的味道扑面而来，空气中还残留着药剂的腥甜味
墙壁是冷冰冰的银灰色，四周的灯光昏暗，像是早已废弃的实验区
林觅星紧随其后，手里拿着一只微型探照灯
他靠近我耳边：“地下室有三个隔间，第三间是储藏冷藏药剂的地方。我们得小心点，可能还有活着的实验体”
“你是说……失败品？”
我喉咙一紧
林觅星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表情比夜色还要沉重
我屏住呼吸，一步步往下潜行，爪子触碰地板的声音微不可闻
前方的隔间门微微开着，一丝寒气从门缝中渗出
“到了”
他低声说
“你准备好了吗？”
我轻轻点头，竖瞳中倒映着冰冷的金属门，还有那扇门背后，也许彻底颠覆我们信念的——真相
门“吱呀”一声缓缓开启，浓重的冷气和一股血腥混合药剂腐蚀后的味道扑面而来
冷藏室的地板上满是干涸的血迹和碎裂的培养罐，一些被打碎的玻璃嵌在墙壁和地面上，显然这里曾发生过剧烈的挣扎
墙角蜷缩着几具扭曲变形的尸体，身体上依稀还能辨出人类与龙形特征融合的痕迹
白夜河站在门口，他那双幽深的龙眼死死盯着眼前的惨状，发出低沉而哀伤的呜咽
他的尾翼微微颤动，那是一种压抑着愤怒与痛苦的本能反应
“罗杰那小子还活着吗？”
他的声音低哑，像是从喉骨深处磨出的沙哑怒火
林觅星没有立刻回答
他缓缓走进房间，从一堆文件残骸里翻出一份还算完整的记录纸页，目光迅速扫过，然后沉声说道：“他……至少在这批实验失败前，还在主导计划。之后的记录就断了。最后一条留言，是一段话——”
他顿了顿，低声念出：
“‘如果我失败了，就让他们毁了我。别让这个世界看到怪物也会落泪’”
我和白夜河都沉默了
实验室的寒气仿佛渗进了骨髓
我缓缓靠近那段留言的墙面，尾巴紧紧盘在脚边，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低鸣
“他到底在对抗谁……或者说……在救谁”
林觅星握着那张带着血迹的纸条，手指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他的声音一开始还有些镇定，但随着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语气也慢慢变得沉重：
“‘嘿，我猜到你们一定会来这里，如果我留下这个，就不必担心我了。那帮家伙想要杀掉我，阻止真相的传播。为了不被他们杀掉，我偷偷用了龙化药剂——’”
他顿了一下，看了看纸上的血迹，然后继续读道：
“‘但明显，我成功了。我没有变成龙化怪物……我变成了完整的龙，就像你们一样’”
空气一瞬间仿佛凝固了
白夜河靠近了几步，龙鼻轻嗅那纸条上干涸的血迹，低声咕哝：“是他的……确实是罗杰的气味。”
我紧紧盯着那张纸条，尾巴无意识地卷住了自己的脚踝——那血迹还带着些未干透的腥味，不光是罗杰的，还有其他几个“倒霉蛋”的
“他不是实验失败的例外……”
我轻声说
“他是破解了失败原因的那个人”
林觅星点点头，但眉头却皱得更紧：“但问题也来了……如果他真的成功控制了药剂，那为什么那些人还是龙化失败、死在了实验室？是剂量问题？体质问题？还是——”
我接过话：“还是……他们不想让成功者存在”
这句话落下，三人都沉默了
白夜河缓缓扭动龙颈，看向更深的实验室通道，声音低哑却坚定：“无论如何，罗杰还活着。他知道太多真相——我们必须找到他”
纸条上还有另一个藏着线索的位置
林觅星追了上来，气还没喘匀就问：“怎么样？”
我把纸条递给他，他一边看，一边皱起眉头：“‘几个倒霉蛋被我的龙息烤熟了’……这语气，还真是罗杰”
白夜河用爪子拨弄着树下焦黑的痕迹，鼻子贴近嗅了嗅，确认道：“确实是龙息留下的烧灼痕……高温、瞬燃，是西方龙的火焰类型”
我望向远方：“他们不仅在猎杀实验成功者……还打算制造混乱，把我们变成替罪羊”
“嫁祸于我们，让外界以为‘龙人’是彻底失控的威胁”
林觅星低声说完，眼中闪过寒光，“就能为他们清除一切证据——包括我们”
我攥紧爪子：“我们得去罗杰的别墅。他一定还有更多线索”
白夜河扇动翅膀，低声应道：“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
在这漆黑的林中，我们的身影交错掠过地面，悄然地朝着那个唯一可能藏着真相的方向前进——罗杰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