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瑟米尔借着烛光看了看手上的木牌，木牌的材质似乎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一种木材，上面勾勒了几个简单的符文，看着像是一个孩子的随手涂鸦，但其内的魔力提醒这维瑟米尔，这确确实实是一件法器。
他扭过头，再看了看已经占满桌子反射着光芒的金子，随后说道：“好吧，陌生的法师先生。”
白川晴真点点头，然后对着维瑟米尔说道：“很好，猎魔人，还有一件事情，我需要青草药剂的配方，随你们开价。”
四名猎魔人刚刚放下的钢剑“唰”的一声瞬间举起，原本稍稍缓和的气氛瞬间凝固。猎魔人们微微下蹲，积攒力量，好随时发动攻击。
每一个学派的青草药剂都是其不传之秘，这关系着学派的传承问题，没有哪个学派愿意将自己的核心机密拱手让出。
四处流浪的蛇学派猎魔人就是因为不想将自己学派的药剂交给当权者，于是学派驻地被大军踏平。
“法师先生，看在你救了贝连迦尔的份上，我可以不追究你刚才的失言。但是你的任务我们放弃，这些金子还请你收回去。”
维瑟米尔很是生气，他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猫一样的眼睛里透露出些许煞气。
这是只有在战场上历经无数生死搏杀，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战士才能表露出来的眼神，其中蕴含的威慑力不言而喻。
白川晴真似乎对这种紧张的局势没有丝毫认知，只是站在那里微笑着说道：“不要这么生气，先生们，我并没有恶意。如果我愿意，捏死你们不必捏死外面的几只水鬼轻松。”
白川晴真只是放出精神力，在场的五名猎魔人就瞬间感受到了一股如山一般的压力袭来。
面前的四名猎魔人握着钢剑的手开始不断颤抖。
即便他们再怎么努力抵抗，但双腿弯曲的弧度还是在不断地增大。
贝连迦尔更是直接摔倒了地上。
他又冷又饿，刚刚还受了伤，此时在白川晴真的精神压力之下根本经受不住。
“现在我们能够好好说了么？”
白川晴真微笑着看着眼前还在苦苦支撑的四名猎魔人，然后撤掉了精神力的压迫。
猎魔人们身上的压力瞬间为之一松。
这压力消失的太突然，以至于猎魔人们根本没有准备，刚刚保持防御的动作瞬间变形。
但好在猎魔人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姿态。
在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维瑟米尔也明白了眼前的法师确实拥有着超乎想象的实力，可以轻轻松松解决他们。
于是他稍稍放下了一点钢剑，恭敬地说道：“尊敬的法师先生，原谅我的失礼。”
强者，无论在哪里都会受到尊敬。这是世间不变的法则。
“但是我还是想问一下您想要青草药剂是为了什么？这东西似乎对您来说没有什么用处吧？”
维瑟米尔皱起眉头，心里满是疑惑。对于白川晴真这种强大的法师而言，想要获取青草药剂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
而且猎魔人这个职业本身就是由法师们开创的，后来也有不少法师进行改进，所以在各大魔法学院里面都有对应的试验记录，没有必要来找猎魔人所求。
更何况，凯尔莫罕此前历经战火的洗礼，许多珍贵的资料都已在硝烟中遗失殆尽，他们手中也就掌握了青草药剂的配方和小部分资料。
“不，对我来说很有用。”白川晴真摇了摇头。
经受过青草试炼的猎魔人，不但能够获得强大的武力，还能简单施法。
最重要的是，猎魔人的寿命都很长。
至少在猎魔人的历史上，没有出现过老死的猎魔人。
维瑟米尔陷入了沉思，没有开口。毕竟青草药剂属于狼学派的不传之秘，只有狼学派自己人才能知道。
“我倒是觉得可以交易，但是报酬要足够。”杰洛特站出来对维瑟米尔说道。
维瑟米尔抬起头看了一眼杰洛特，但还是没有说话。其实他是不愿意交出配方的，但显然对面的这位法师实力高强，如果不答应，狼学派或许今天之后就将成为历史。
“可以，我可以帮你们改进青草药剂，如何？”
白川晴真的话引起了四名猎魔人的注意。
狼学派的青草药剂的存活率高达三成。
是的，高达。
因为别的学派的试炼药剂连三成都没有。
狼学派的药剂之所以能达到这么高的存活率，是因为之前狼学派壮大时，有着不少驻堡术士。
也正是这些驻堡术士改进了青草药剂。
“我觉得可以。”杰洛特看向了维瑟米尔。
维瑟米尔是狼学派的大家长，所以最后的拍板还是得他来做。
维瑟米尔看了看自己的同伴，询问着他们的意思。
“好吧，陌生的法师，我们同意这个交易。”维瑟米尔点了点头。
事实上，狼学派已经很久没有诞生过新的猎魔人了。
一方面，猎魔人的处境日益恶劣，在世人的眼中，他们是被唾弃的异类，四处遭受追杀与迫害；另一方面，青草药剂那令人揪心的低存活率，让维瑟米尔实在不忍心看着那些年轻而充满朝气的生命轻易凋零，所以一直没有重启青草试炼。
“白川，你可以叫我白川。”
“维瑟米尔。”
猎魔人们依次介绍了一下自己。
一次委托，一次交易，让双方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事实上，白川晴真心中另有盘算，他有招揽猎魔人的意思。
这些猎魔人身经百战，剑术高超，而且平时所处的环境很恶劣。
这意味着白川晴真只需要花费很小的代价和一丝丝尊重就能够收获五名强大且拥有简单施法能力的战士。
而猎魔人们也很想和白川晴真这名强大的法师打好交道。
于是双方一拍即合，开始畅聊起来。
白川晴真也被邀请到了猎魔人的餐桌上。
桌子上摆放着几盘子熏肉和刚刚烤好的面包以及一小桶啤酒。
熏肉微微有些咸，但油脂丰富，吃到嘴里有一种莫名的香味。面包口感倒是不好，略硬，吃到嘴里还能感觉到麦子外壳。啤酒略带苦涩，但麦芽香气很足。
“科德温又在进行种族屠杀了。”杰洛特喝了一口啤酒，摇了摇头说道，“我一路上回来，看到的尽是那些矮人和精灵的尸体以及不少荒无人烟的村子。”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杰洛特。”兰伯特拍了拍杰洛特的肩膀。
在科德温，猎魔人和那些非人种族一样，被囊括在屠杀的对象之中。这使得杰洛特即便是遇到了科德温士兵杀戮非人种族，他也不太好出手。
否则一旦引来大军，杰洛特也不太好脱身。
虽然猎魔人身手敏捷，但是在军队面前，还是有些不够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白川晴真的小世界经历了一次扩张，此时正是空旷的时候。
如果这个时候引入一批难民，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这些难民正处于无处可去的状态，正是招揽的好时机。
但是这个数量不能太大，否则以晨曦目前的人手，根本看管不过来。虽然身为世界主的白川晴真能够轻易地镇压叛乱，但这是最坏的打算。
“能够详细说说吗，杰洛特。”白川晴真看向白狼。
“你对这些也有兴趣？”
杰洛特喝了一口啤酒，然后开始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那些士兵将那些矮人和精灵集合起来，然后挥舞刀剑，将他们全部杀死，随后拿走他们的财物。最后丢下他们的尸体，任由食尸鬼和其他的怪物啃食。”
“就是这样，其他的没有什么。”
“没有人逃走么？”
“当然有，事实上，不少非人种族团结了起来，组建了反抗军。”杰洛特吃了一口熏肉，一边慢慢咀嚼，一边说道，“但是显然，他们拿的是草叉和锄头，面对的敌人是全副武装的科德温军队。”
“反抗军们被打的节节败退，只能依靠森林和军队周旋，落败是迟早的事情。”
“其他的平民有逃走的么？”
白川晴真有些不太愿意接纳反抗军，这些人并不太好统治。
杰洛特摇了摇头：“绝大多数平民在刀剑降临到他们的脖子上前，都会抱有侥幸心理。所以逃出去的平民少之又少，基本上全都投靠了反抗军。”
“你问了这么多，不会是想要接纳这些非人种族吧？”杰洛特反问道。
白川晴真点了点头：“是有这个想法。”
“那我劝你最好放弃这个想法。”杰洛特摇摇头，“接纳这些人，你需要一块完全属于自己的地盘，还需要有自己的军队来对抗科德温的士兵。最重要的是，这些人每天消耗的粮食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而且各个国家对非人种族的态度都算不上友善，这是一件无利可图的事情。”
“土地的事情不劳你操心，杰洛特，所以那些非人种族如今的据点在哪里？”
“莫非你是个贵族？”一旁的兰伯特插嘴道。
只有贵族才能够合法拥有大片的土地，组建自己的军队。
白川晴真笑而不语，在猎魔人签订魔法契约效忠他之前，他并不会透露出太多的消息。
杰洛特沉思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回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在科德温北边的森林里，我回来的时候远远地看到过一眼，但是我和他们没有接触过。”
“谢谢你的情报，杰洛特。”白川晴真点了点头，有了大致方位就可以了。
他完全可以到了地方，然后使用精神力搜索。
为了感谢杰洛特，也为了好和猎魔人们进行一次交易，白川晴真拿出了一瓶小型治疗药剂送给了杰洛特。
“嗯...”杰洛特打量了一下手中的药水，“没有毒性，普通人也能够使用，可以治疗外伤，好东西。”
猎魔人的药水都是有毒性的，所以猎魔人在服用之前，都需要计算一下，免得毒性超过自己所能承受的极限。
此时没有毒性的药水就显得极为重要，它可以让猎魔人能够多服用一些药剂。
但在杰洛特的印象中，似乎只有德鲁伊才能够使用草药制作一些无毒性的药剂，而且效果似乎也没有这么好。
“我还有很多这样的药剂，但是需要你们拿一些材料来交换。”白川晴真从口袋里拿出几瓶药剂，将其排列到桌子上。
猎魔人们咀嚼食物的声音为之一听，五名猎魔人都盯着这些药剂。
“看看这些东西能还多少，三颗弱效红色突变诱发物，一颗普通绿色突变诱发物，还有一些怪物的材料。”
维瑟米尔从一旁的箱子里拿出了不少已经处理好的材料放到白川晴真面前。
白川晴真看向这些材料，切口平滑，处理的极为优秀，一看就是手艺极好的猎人采集下来的。
因为没有了解过这个世界的怪物，所以白川晴真也不太认识这些材料的出处，但他还是可以通过简单的魔法判断材料的用处。
像这些突变诱发物就可以用来炼制药剂，从而提升超凡者的属性。
这些药剂分为临时的和永久的，临时性的提升高一点，但时间有限。永久的提升低一点，但至少可以永久保持。
其他的材料也都各有用处，但总体来说价值不大。
“四瓶。”白川晴真回答道。
这已经算是优惠价了。
这些材料上的超凡能量波动并不剧烈，显然这些怪物的实力并不强大。
维瑟米尔没有不满意，这些就只是一些食尸鬼和水鬼身上的材料，也是最普通的材料。
这些怪物随处可见，一对一的情况下，一名农夫也可以杀死一只水鬼。
也就突变诱发物稍微稀少一些，但只要耐心一点，还是可以找到的。
白川晴真拿出的药剂效用各异，但每个都写上了介绍。
在语言通识这个魔法的加持下，猎魔人们也能够看得懂。
挑选了四瓶效用各异的药剂后，杰洛特、兰伯特和艾斯卡尔也拿出了自己准备的一些材料进行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