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天南示意旁边的管事把玉简接过去。
他接过玉简，神识沉入其中，起初还漫不经心的，可没一会儿，他捏着玉简的手指紧了紧。
那丹方虽然不全，可里面的思路和配伍，绝不是一般货色。
程昱标注出来的那几个疑问，更是直接点在了丹方的关节上。
“这份丹方……”凤天南再次看向程昱，多了几分打量，“你从哪儿弄来的？上面的那些想法，是你自己的？”
程昱恭恭敬敬地回答：“丹方是运气好碰上的。至于那些粗浅想法，确实是晚辈自己瞎琢磨的，见识浅，还没琢磨透。”
凤天南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这丹方确实有意思，你提的那几个地方，也问到点子上了。看来，你小子不单单是武道上有点名堂。”
他话里的那份轻视，淡了不少。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女声从屏风后面传了出来：“大长老，爷爷。”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素白长裙的女子走了出来。
身段窈窕，皮肤白得发光，那张脸，漂亮得不像话，只是眉眼间冷冰冰的，看什么都淡淡的，好像天塌下来也跟她没关系。
凤家千金，凤清灵。
她出来后，只是随意地扫了程昱一眼，就挪开了视线，仿佛程昱就是堂内的一件摆设，对这门关系到她一辈子的亲事，一点儿也不上心。
程昱心里嘀咕：“果然是个冷美人。”
他脸上却挂着和气的笑，主动搭话：“这位想必就是清灵小姐了，程昱有礼。”
凤清灵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一个字也没说。
堂内空气滞了滞，有些说不出的味道。
程昱心念一动，暗中对系统下了指令。“给这位凤小姐加点buff，让她别老用后脑勺看人。”
【叮！微弱正面气运引导已施加，目标凤清灵，初始排斥感略降。】
凤清灵好像察觉到什么，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转向程昱，多停留了那么一息半刻，脸上那份拒人千里的冷淡，似乎化开了一丁点儿。
凤天南咳了一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清灵，这位就是程昱。你们的婚事，家里定下了。”
他话头一转，对着程昱，“贤侄，凤家有凤家的规矩。想娶我凤家的女儿，总得让人瞧瞧斤两，也免得族里有人说闲话。我们想考校考校你，不知贤侄可敢应下？”
这话听着客气，骨子里却硬邦邦的，带着股不容你拒绝的劲儿，明摆着是要掂量掂量程昱的份量。
程昱朗声一笑，干脆利落：“凤大长老吩咐，晚辈听着便是。请出题！”
凤天南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动，这小子，还算有几分胆气。
他摆了摆手，立马有凤家子弟端着托盘上来，上面放着三样东西。
头一件，是个破破烂烂的古丹炉，上面全是裂纹，刻满了看不懂的符号，瞧着就没啥灵气了。
一个凤家长老指着那丹炉，声音沉闷：“这是我家老祖宗传下来的‘玄火炉’，以前可是个三品的好东西，现在坏得差不多了，灵性也没了。半个时辰，你要是能让它活过来一点，就算你过了这关。”
程昱走上前，围着那丹炉转了两圈，敲敲打打。
脑子里，【神级工匠】的那些门道立刻活泛起来。
“料子不错，就是里头的道道坏了，气不通。”程昱心里有了谱。
他伸出手指头，指尖冒着点儿微光，在丹炉几个不起眼的地方点了点，又换了种怪模怪样的手法拍了几下。
没一会儿，那原本跟死物差不多的丹炉，突然“嗡”的一声轻响，炉身上竟然闪过一道微弱的光！
“这…这炉子活了！引火的口子通了！”先前说话那长老嗓子都变调了，一脸的不可思议。
凤天南和其他几个长老也是一愣。这破炉子他们不是没捣鼓过，费老大劲也没弄出个响动，程昱这三两下就给整出点名堂了？
第二样东西，是一棵蔫了吧唧的草，叶子都黄了，看着快死了。
“这是‘七星还魂草’的苗，没养好，快不行了。你要是能让它活过来，这关也算你过。”
程昱接过那草，【神级医术】和【催生动植物】的本事立刻用上。
他只扫了一眼，就明白这草不是没救，是缺了点东西，根也伤了点。
他从怀里摸出个小玉瓶，倒了几滴绿油油的水出来，仔细地抹在草根上，又用一种特别的手法揉了揉叶子。
也就一刻钟的功夫，那原本黄不拉几的叶子，居然慢慢泛出点绿色，蔫着的草杆子也挺起来了！
“活了！真活过来了！”管草药的那个长老，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跟见了鬼似的。
凤清灵一直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会儿，她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些变化。她紧紧地盯着程昱的动作，那份冷淡里，多了些琢磨的味道。
最后一样，是块破了一角的阵盘。
“这是我家护山大阵的一块，年头太久，坏了些，里头一个关键的符文没了，阵法也不灵光了。你要是能找出毛病在哪，再说说怎么修，就算你过了。”凤天南亲自开口，先前那股子高高在上的劲儿收了不少，话里也多了几分郑重。
程昱拿起那阵盘，闭上眼睛琢磨起来。
系统全力开动，无数关于阵法的门道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
没多久，他睁开眼，声音不大却很清楚：“凤大长老，这阵盘的毛病，晚辈找到了。”
他伸出手指，在阵盘一个地方轻轻一点，“这儿的符文不是没了，是被人动了手脚，改错了。灵气走反了道，日子一长，整个阵盘就失了灵性。要修好它，把这改错的符文掰正了，再用‘聚灵玉髓’养上七天，就能好。”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还不止这些。晚辈瞅着，这阵盘最开始造的时候，为了让它更结实，在一个传导力道的地方，留了个小小的漏子。平时可能没事，可要是碰上厉害的攻击，这地方最容易先坏，到时候整个大阵都得跟着出问题。”
“什么？！”凤天南“霍”地一下站了起来，脸上全是惊骇。程昱说的那漏子，他们凤家捣鼓阵法多少代人了，都没发现过！
其他几个凤家长老也是你看我我看你，再瞅程昱的时候，那份审视和不屑早没了，换上的是一种见了鬼的表情。
凤清灵那张一直冷冰冰的俏脸上，此刻也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神采。她头一次这么仔细地打量这个名义上要嫁的男人，心里头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