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赵桂香,秦香兰和钱宏刚都当做没看见一样,径直从她面前过去了。
老赵家和她们算是结了仇了。
别说还能像是正常邻居一样的相处,见了面不朝着对方吐口水,就已经算是有素质了。
当然,秦香兰还是挺有素质的。
可是很明显,赵桂香没有。
看着赵桂香和钱宏刚穿得干净利索的样子,赵桂香眼睛都充血了。
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挨千刀的玩意儿,早晚遭报应!呸!”
本来秦香兰和钱宏刚都已经走过去了,可是赵桂香这一口唾沫,让钱宏刚立马停下了脚步。
转回头,钱宏刚等着赵桂香。
“你说什么?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自从吃了洗髓丹的粉末之后,钱宏刚的身体健壮了,连身上的气势也发生了变化。
和葛二辉那样,真正见过血的肯定是比不上,但是比一般人可强势太多了。
如果是平常,被钱宏刚这么瞪一眼,别说和他对视,赵桂香可能已经屁滚尿流的逃跑了。
可是,现在她已经从儿子的嘴里知道,就是秦香兰把她儿子害得,成了一个废人。
心中的仇恨便给了赵桂香勇气,竟让她真的敢顶着钱宏刚的瞪视,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丧尽天良的狗东西!早晚遭报应!”
握紧了拳头,钱宏刚正想和这老太太再理论一番,就被秦香兰给拦住了。
“老五,干嘛呢?不就听到几声狗叫,你还当回事儿了。快走吧,别让三花等急了。尽早把你们的事情定下来,也让妈早点儿抱上大孙子。可千万别像有些缺大德的玩意儿一样,摔个跤,把自己摔断子绝孙了!”
要不说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敌人呢!
秦香兰可最是知道赵桂香的软肋在哪里了。
赵桂香结婚没有多长时间,她的丈夫就死了。
那个时候,还没有像现在这样,严厉禁止封建迷信。
所以,赵桂香命硬克夫的名头就传了出来。
要不是有赵同这个儿子在,恐怕她早就被赵家人给赶出去了。
所以,赵同就是赵桂香安身立命的资本。
如今,到是没有人再敢明目张胆的说赵桂香克夫什么的了。
但是如果被人知道,赵同已经成了一个废人。
他们老赵家从此以后就要绝户了,恐怕日子也不会好过。
果不其然,秦香兰这话一出口,赵桂香的脸立马变了个颜色。
从蜡黄气成了猪肝色。
充血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秦香兰和钱宏刚,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双手也紧紧的握着,腮帮子微微鼓动。
不难看出,要不是顾忌着钱宏刚这个大汉在这里,赵桂香说不定能直接扑上去,咬死秦香兰。
赵桂香这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憋气模样,取悦了秦香兰。
嘴角微微勾起,秦香兰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随后,朝着赵桂香丢了一个鄙视的眼神,转身拉着钱宏刚走了。
“老五,走了,别跟不懂人事儿的出生较劲了。”
钱宏刚原本是很生气的。
但是现在看见赵桂香被自己老妈几句话就气得上不来气的样子,他就不生气了。
也露出了个笑脸出来,应了秦香兰一声,就跟着她走了。
赵桂香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咬牙切齿的看着秦香兰和钱宏刚的背影。
直到看不见秦香兰和钱宏刚的人影了,赵桂香才把胸口的那口气给喘匀呼了。
“秦香兰!你个杀千刀的!你不得好死!”
赵桂香的咒骂没有传进秦香兰和钱宏刚的耳朵。
母子俩健步如飞。
赵桂香调整气息的这么一会儿功夫,秦香兰和钱宏刚都已经走出去老远了。
一路上,还遇到了其他的人。
众人看见两个人穿得这么立整,都不免多打量了几眼。
三个和秦香兰年龄差不多的老婆子,一边在地里干活儿,一边看着秦香兰和钱宏刚的背影说小话。
“唉,你们看,秦香兰和钱老五穿这么立整,这是干啥去?”
“不知道,看样子,好像是去供销社,可能是串亲戚吧!”
“说起来,秦香兰和钱永兴离婚的时候,我还以为她日子肯定不好过,毕竟一下子少了好几个劳动力呢嘛,没成想,现在连新衣服都穿上了!”
“别说你,谁能想到,她这离婚了,日子反而越过越好了呢!
以前跟着钱永兴的时候,可好几年都没见她穿新衣服呢。
这才离婚多长时间呢,新衣服都穿上了!”
“咋?你羡慕啊?那你也和你们家老头儿离婚呗!”
“去去去!你这人咋啥话都往外胡咧咧呢?
我说你可别听她的话,真和你老头离婚了!你和人家秦香兰可比不了!
虽然现在只有钱老五、钱老六和钱老七跟着她,还得养那三个小拖油瓶。
可是人家钱老五现在一个人顶两壮劳力,钱老六虽然懒,但是养活自己没问题。
钱老七就更别提了,人家可是正式工人!最重要的是,那丫头孝顺啊!
我可是听说,她每个月的工资基本都交给秦香兰了呢!
将来她再找个城里的工人嫁了,那可就是双职工了!
说不定还会把秦香兰一起接到城里享福去呢!”
“可拉倒吧!你说别的我相信,说钱老七能找个城里人,打死我都不信!人家城里人都傻呀?那么多的黄花大闺女不要,要个二手货?”
“说你说话胡咧咧,你还来劲了。人家钱彩凤啥时候成二手货了?”
“唉?你没听说吗?钱彩凤自己说的,她让赵同给欺负了,那不就是二手货了嘛!”
“你这都是从哪听来的,人家说的是差点儿让赵同给欺负了!差点儿!懂不懂什么叫差点儿?”
“啥差点儿啊!还不是老钱家给钱彩凤找补呗!”
“得得得!你可赶紧闭嘴吧!幸亏秦香兰和钱宏刚走远了,要不然这话要是被人家听见了,看秦香兰不把你嘴给撕了!”
说着,一个老婆子白了另一个老婆子一眼,默默挪动了脚步,离她远了一点儿。
被翻了白眼儿的老婆子脸上表情尴尬,抻着脑袋往秦香兰和钱宏刚离开的方向看了看。
见人已经没影儿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也不敢再说话了,低下头专心干活儿。
可是干了没一会儿,她的嘴巴就又闲不住了。
找话头和另一个老婆子说话。
然而,那个说话最少得老婆子却没有搭理她。
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拔着地里的草,一边时不时抬头,看着供销社的方向,脸上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