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说着兔子没尾巴他随根儿呢!
老钱家这窝里横的毛病,也算是有继承人了。
钱明在老钱家的孩子们面前吆五喝六的,出去面对比他大一些的孩子,立马就怂了。
害怕被人家欺负,竟然同他们一起欺负自己的妹妹。
钱明跪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好不可怜。
其实他说的也都是真的。
他真的不知道,那群人竟然下手那么狠。
他还以为他们顶多就是往钱雪她们三个身上砸两块泥巴。
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会把她们按进臭水沟里,不让她们出来。
其实当那群小孩儿把钱雪和钱雨推进臭水沟的时候,钱明就后悔了。
可是那个时候,后悔也已经晚了。
他又不敢阻止,所以最后也只能破罐子破摔。
秦香兰听完了事情的全部经过,没有像之前说的那样,狠狠打钱明一顿。
她甚至都没有骂他。
只是在钱雪和钱雨洗干净,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以后,掏出了一把大白兔奶糖。
然后,当着所有孩子的面,塞进了三个小闺女的手里。
因为钱蓉知道喊人救自己的姐姐,秦香兰多给了她两颗,算作奖励。
“这些糖原本你们是都有份儿的,但是因为你们犯了错误。
所以,这一次,你们的糖就没有了。
你们要记住,你们是一家人,是亲人,是手足。
家人不能让外人随便欺负。
遇到困难,你们也要相互帮助。
犯了错误,更要即使地指正。
如果以后,你们再犯同样的错误,那我就再也不会给你们分糖吃。
不止糖,槽子糕、红烧肉、糖葫芦、新衣服......所有我手里的好东西,我都不会再给你们分。
我的东西,不懂得亲情和感恩的白眼儿狼,不配得到!
听明白了吗?”
如果秦香兰只是把东西给钱雪三个了,那也就算了,钱明他们也只是羡慕一下而已。
可当他们知道,这些东西本来也有自己的,但却因为他们没有帮助钱雪姐妹三个,就与这些东西失之交臂了的时候。
他们眼中的羡慕立马变成了悔恨。
他们后悔呀!
悔得肠子都青了。
要是早知道有现在这么一出,他们说什么,也不能让外人把钱雪她们欺负了去呀!
更不会包庇钱明,和他同流合污!
不就是被大队的小孩儿孤立嘛!
有什么了不起?
能有吃糖重要吗?有吃红烧肉重要吗?有穿新衣服重要吗?
和这些相比,那点儿脆弱的友情算得了什么?
他们家这么多孩子,大不了他们在家自己玩呗!
这一晚,秦香兰只是想给钱明他们简单的一个教训。
却不知道,那几块大白兔奶糖,在钱明几个孩子的心中烙下了何等深刻的烙印。
让他们一辈子都记得,他们几个是手足,是亲人,是要相互帮助的一家人。
钱明没有挨打,不代表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这流言不会无缘无故地在孩子们之中出现,肯定从大人那里听来的。
是有什么人,故意散布出去的。
这么恶意地针对三个才几岁的小丫头,可见散布流言的人心思多么的恶毒。
秦香兰眼中闪过一抹寒意。
等她把这个人找出来,非得狠狠地教训这人一顿不可。
钱明没挨的那顿打,她定要在那人的身上打回来!
然而,还没等秦香兰帮钱雪和钱雨报仇,两个小闺女先病了。
可能是真的被吓着了,也可能是抢进去的泥水太脏,两个小丫头后半夜突然发起热来。
甚至都开始说胡话了。
秦香兰被两个小丫头惊慌的梦话声吵醒,发现两个丫头发烧了,下意识就要拿空间里的灵泉出来给两个小丫头灌下去。
水到了嘴边,又被她给收了回来。
眼珠子一转,就把钱永兴给踹醒了,叫他去借车,送两个孩子去卫生所。
钱永兴一看钱雪和钱雨烧得脸通红,也不敢抱怨,赶紧去借了辆板车,把两个孩子放到了车上,就往卫生所拉。
一路上秦香兰高声哭喊着钱雪和钱雨的名字,好像只要喊的声音小一点儿,这两个孩子就醒不过来了一样。
也因着她这一路的哭喊,第二天,几乎整个大队的人都知道,钱老三家的两个闺女,因为昨天被人推进了臭水沟,差点儿给害死了的事情。
这一下,弥漫在孩子们中间的流言戛然而止。
各家各户都警告自己家的孩子,不许再欺负钱雪姐妹三个!
尤其是参与了臭水沟事件的那极护人家,更是先狠狠地揍了自家熊孩子一顿竹笋炒肉。
个不知道轻重的瘪犊子,差点儿害了两条人命去,再不打,将来还不得吃花生米啊!
打完了自家孩子,又赶紧带着红糖、罐头上门,替自家的儿子给钱雪和钱雨赔不是。
钱雪和钱雨在卫生所躺了两天,收了一堆的糖糕和罐头,秦香兰才带着两个人回家。
回家的时候,正赶上钱彩凤下班。
远远的,秦香兰就看见自家老七和一个男人在拉扯。
更准确地说,是男人想要拉扯钱彩凤,但是钱彩凤每次都能灵巧地躲开。
但男人就跟一块狗皮膏药似的,不管钱彩凤怎么躲,他都能再次黏上去。
秦香兰顿时冷了脸,加快了脚步。
“彩凤,我是真的喜欢你,你看我都追了你这么长时间了,你就同意和我处对象呗?”
男人脸上带着谄笑,伸手想要去抓钱彩凤的胳膊。
钱彩凤则是冷着一张脸,眼中带着明显的厌恶,躲开了男人的手。
“赵同,我说了,我不喜欢你,也不想和你处对象!你能不能别再你纠缠我了!你要是再纠缠我,我就去告治保主任,说你耍流氓了!”
赵同,也就是赵桂香的小儿子,前一刻还一脸讨好的笑容。
下一刻,在听见了钱彩凤对自己的拒绝以后,立马就变了一副嘴脸,斜眼儿瞪着钱彩凤。
“我说钱彩凤,你装两天就得了啊!别给脸不要脸啊!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知不知道?就你这成天在男人堆里混,谁还能看得上你啊?你要是识相,就赶紧答应,要是不识相......”
说着话,赵同又朝着钱彩凤的那两条大辫子伸手。
钱彩凤的这两条大辫子又黑又密,时常出现在他的梦里。
然而,不等他摸到那两根日思夜想的大辫子,一只手从旁边伸了出来,两根手指头“啪”一下就抽在了赵同的手背上。
“把你那狗爪子那一边儿去!你要对我闺女做什么?再动手动脚,信不信我把你那狗爪子剁下来!”
好事被人暴力打断,赵同自然是不高兴。
瞪着眼睛转过身,张口就是国粹。
“我操你......”
话还没有说完,赵同已经看清了打自己手背的人的模样。
一看竟然是秦香兰,立马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又重新换上了一脸的谄笑。
“婶子,是你啊!我和彩凤闹着玩儿呢!”
秦香兰看着赵同,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眼神更是冷得吓人。
“你成天游手好闲的,没正经事儿干喜欢开玩笑,我可不像你,没那个瞎功夫和你开什么玩笑!我告诉你赵同,我闺女看不上你,我更看不上你,想娶我闺女,死了这条心吧你!你要是再纠缠我闺女,看我收不收拾你就完了!赶紧滚蛋!”
赵同原本脸上还笑嘻嘻的。
但是被秦香兰那双满是寒意的眼睛盯着,他脸上的笑容就逐渐地僵硬了下来。
他已经从秦香兰的眼神当中感受到了她的认真。
她甚至按感觉到,如果他还不走的话,秦香兰是真的会打断他的胳膊。
忽然,赵同就感觉自己整个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往后退了一步,远离了钱彩凤。
秦香兰见他退开,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看都没再看他一眼,将钱雨塞进了钱彩凤的怀里。
她自己则抱起了钱雪。
“老七,回家。”
钱彩凤抱着钱雨,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逃命似的,赶紧跟上了老妈的脚步。
四个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老钱家的大门后边好一会儿,赵同这才彻底的清醒过来。
想起秦香兰之前骂自己的话,赵同顿时恼怒了起来,咬牙切齿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呸!还嫌弃老子?什么东西啊!”
啐了这么一句,赵同心里的怒火消下去了不少。
眼珠子又转了一圈儿,他脸上忽然又露出了一个十分猥琐的笑容出来。
“呵,臭婊子,等着吧!早晚让你求着我睡你!”
撂下这么一句狠话,赵同就甩着膀子,吹着口哨,往自己家走去。
秦香兰以为,赵同就是她今天最不想要见到的人了。
没成想,进了家门,她又看见了一个和赵同一样,让她十分厌烦的人。
抱着钱雪,秦香兰看着蹲在院子的鸡窝旁边,看小鸡崽儿的钱彩霞,眉头微皱。
“你怎么回来了?”
说起来,因为嫁了个城里人,把户口从老钱家牵出去了以后,钱彩霞就自诩自己是城里人了。
每回回娘家,从进门开始,钱彩霞就会各种挑毛病。
什么院子有泥啦!锅台有灰啦!还有秦香兰她们说话的声音太大啦......
总之,每回她一回来,都要嫌弃半天,好像让她的脚踩在钱家的地面上,有多委屈她似的。
可是今天,钱彩霞完全没有露出丝毫嫌弃的表情,看见秦香兰,双眼一下就亮了。
“妈,你回来了!我这不是听说了钱老三那浑蛋玩意儿的事儿了嘛!有听说钱雪她们病了,想着你最近可能忙不过来,回来帮帮你嘛!妈,你啥时候杀鸡了?咋没通知我呀!”
钱彩霞这话说得好听,可是秦香兰是一句也不相信的。
回来帮忙?
回来帮忙,她看见自己抱着孩子回来,第一反应不是从自己怀里把孩子接过去,而是先关心院子里的鸡?
呵!
这钱彩霞,怕不是把她妈当傻子呢吧!